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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色转暗，但又还未到街边路灯亮起的时候，甘遂背着包，从院子角落翻了出去，有小黑的协助，这次的翻墙行动省了不少力。
“瞧瞧你这体长，不能带着我直接飞吗？”
翻过院墙后，甘遂拍了拍小黑被柔顺长毛覆盖的脊背。
“你看到我长翅膀了？”
“这倒是没看见，不过你不是可以踏空而行吗？”
“我和许愿池的王八长得像吗？”
“差远了。”
“你也知道。”
小黑看着甘遂抓住一切机会说话的模样，心知他这是在焦虑，并且努力地想要转移注意力，但丝毫没有作用。
“你说重台他那个样子回公司上班，会不会有下属在背后说他八卦？”
小黑从一开始的偶尔回应一句到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开口了，主打一个甘遂自己在一旁叨叨，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有点口干，我去买瓶水。”
走一路就说了一路，可不得口干吗？
小黑警惕的环视着四周，感受着有无邪祟或是协会那边的气息接近。耳朵一动，抬起爪子，朝右侧挥去。
一缕黑烟伴随着浓烈的腐臭随着小黑的那一爪愈发浓烈。
“你就是邪神大人的坐骑？长得一点儿特色也没有，没有翅膀，没有俊俏的恶魔角。”
迪塞尔顺着邪神的气息寻来，看到的就是那只传言中吞了不少恶魔的邪神坐骑。
近年来的传闻之中，邪神坐骑拥有一身堪比最可怖的黑夜一般的暗色毛发、比地狱之眼更加可怖的双瞳、足以贯穿任何恶魔身躯的锐利獠牙、挥挥手便可拍碎恶魔脑袋的利爪……
可眼前这……分明是一只体型大的过分的猫。
他也好久没碰过这样的生物了，迪塞尔也想知道邪神的猫到底有什么不同，向着警惕盯着自己的小黑伸出了手。
就在那长着尖锐长指甲的恶魔之手就要碰到小黑时。
小黑一口咬上。
竟是很轻松就以牙贯穿了那手掌，恶魔的力量如同凝结流动的液体流向小黑体内。
迪塞尔这时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甩着手想要将手从小黑的嘴里拯救出来，但小黑却咬得很死，只听一声脆响。
手掌被迪塞尔甩动的动作扯裂，小黑吞下嘴中的部分恶魔之手，盯着迪塞尔似有继续享用美食的意思。
迪塞尔残缺的手掌很快在恶魔之力的补充下生长完整，但刚刚那一幕的确震慑到了它。
“迪塞尔？”
“邪神大人！”迪塞尔好似看到了救星，匍匐在地，亲吻着甘遂的裤脚，头低到足以使自己的恶魔角触及到地面的程度，这才在甘遂示意它站起的命令下达后，重新抬头。
看到与上次见到甘遂时还没有的黑色长发，愣了一下。
恶魔视恶魔角为自己的荣耀与尊严，将恶魔角至于自己尊重的的下位，在对方面前用恶魔角触及对方踩踏的土地，这是恶魔在最为尊崇的对象面前的最高礼仪。
在初次被邪神召唤，它们还弄不清召唤自己的人是否真的是邪神的时候，没有恶魔向甘遂行过此礼。
但现在不同，甘遂饮下了真正的邪神转世，重台的血液。
运转在周身的邪神气息和《秘术之书》的力量同时集中在甘遂身上，虽然不及邪神转世前千分之一的威慑力，但足以使得这些恶魔相信眼前人是邪神无异。
“我想要的军队，你筹备的如何了？”
甘遂按照从《秘术之书》中继承的记忆的邪神的姿态，看向迪塞尔的恶魔角。
上位者的注视与触碰，是警告、是威慑更是对下属恶魔的器重，而有私情的恶魔以角相互摩挲或用其他肢体触碰对方的角，那就是调|情，既不是上位者又不是存在私情的情况，都归属于严重的挑衅行为。
“队伍仍在壮大中，还有不少还未登陆这片土地的同伴。”
迪塞尔渴望地看着甘遂，它想要邪神触碰自己的恶魔角，更希望邪神能够奖赏它更多力量，像是过去那般。
甘遂看着迪塞尔头顶的那对儿不知沾着什么脏污的恶魔角，是在没办法像邪神那般毫无顾忌的触碰。
“上面，有什么消息吗？”
“还是老样子，邪神大人，眼下是我们统治人界最好的时机。”
甘遂默念秘术符文，迪塞尔膝头一软，跪倒在地：“前一句还有不少未登陆这片土地的同伴，下一句就说眼下是最好的时机？这就是你办事不牢的话术？”
迪塞尔将要抬头解释，却感受到了来自后脑勺的巨大力量。
甘遂将踩踏在迪塞尔后脑勺的脚抬起，随即重重踏在迪塞尔抵在地面的恶魔角上。
迪塞尔被恶魔角与头顶连接处传来的巨大疼痛折磨的身后的尾巴疯狂拍击着地面，却又因为踩踏自己的是邪神而不敢过度反抗。
甘遂换了另一道秘术，只见脚下传来“喀嚓”一声。
属于迪塞尔的右侧恶魔角竟是在甘遂的踩踏之下断裂。
甘遂这才松了脚，语气温和：“抬起头。”
脸上沾着地面的尘土，配着那断角，迪塞尔更显狼狈。
迪塞尔看向甘遂的目光更显尊敬，这么多年过去，哪怕转世，邪神大人依旧没有变化。
“去吧，去为我招募更多的高阶恶魔。”
甘遂的手指点在了迪塞尔完好的另一只角上。
打个巴掌再给颗枣的道理甘遂也明白。
迪塞尔再次叩首，拿着地上的断角如飘散而去的浓稠黑烟向远方而去。
看着迪塞尔离开，甘遂啧啧称奇，他怎么也想不到重台还是邪神的时候会喜欢和恶魔们玩这种play。
他单是模仿都觉得好生怪异。
见到迪塞尔的断角的恶魔，还以为迪塞尔撞上了什么危险之物，在看到断口处熟悉的痕迹后，彻底相信邪神的再次现世。
甘遂将迪塞尔的角踩断并非单纯的想要惩罚对方的办事不利，而是想要靠迪塞尔这只高阶恶魔向其他恶魔证明，他这个‘邪神’即便转世、如今身为人类，仍有力量傍身。
“现在，该去卜家看看情况了。”
小黑回到了玉石之中，这也证明它察觉到有玄术师的气息靠近。
甘遂拿着水，走到路边的公交车站，在玄术师追随着突然出现的恶魔气息到此的时候，甘遂已经上了公交。
这个个子还是有些显眼，不过口罩将半张脸遮挡严实，头上又扣着帽子，只有那高挑的身材和柔顺黝黑的长发散发着‘本人是运动型气质美女’的信息。
公交上虽没座位，但站着的只有零散几人，算不上拥挤。
甘遂站在靠近下车门的位置，他需要转地铁，公交只需要乘坐几站，站在下车门附近也方便些。
甘遂怕被其他乘客挤到包中的香炉，将包背到了身前，随后就刷着手机，看着自己的网站上的最新投稿。
车辆靠站后，一个身材偏瘦，长相算得上端庄的男生上了车，这人倒是奇怪，上车后先是环视一圈，也不往没人的地方去，径直走向甘遂。
甘遂现在只对邪祟、恶魔包括玄术师的气息存着警惕心，但对于普通人类，靠的再近也没有使得甘遂的警惕心发出警报。
车辆启动，明明不算颠簸，甘遂却诡异的感受到了贴在自己身后的乘客似乎有些刻意随着车辆的行驶晃动身体。
甘遂刚开始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仍旧看着网站中的新投稿。
直到一只手有意无意的在自己胸部摸了一下，速度非常之快，快到甘遂都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是为了抓住扶手，无意蹭到的。
毕竟他是男生，在甘遂看来这样的肢体接触还算是正常范围，但是，现在的他可是女性的打扮，这样一想，一点儿也不正常。
终于在那只手摸向甘遂的双腿之间的时候，甘遂趁着车辆到站开门的时间，一脚将人踹下了车，他自己也没留在车上，跟着下了车。
被一脚踹懵的男人，瘫坐在地上，没来及爬起，就看到被自己骚扰的女生朝自己走来，颇有再照着自己两腿间再来上一脚的气势。
见人想跑，甘遂朝着男人后背又是一脚。
被甘遂再次踹倒在地，男子也认清了这次没那么容易跑掉的事实，开始向甘遂道歉，甘遂可没那么好说话，用膝盖顶在男人后背，将男人压在地上。
男人只觉脊背都快要被甘遂压断，连忙求饶：“美女，对不起，我只是很喜欢你才这样的，能认识一下吗？”
甘遂没理会男子，看了一眼时间，等这片儿的路灯亮了，他与这男子可就太过显眼了。
没听见甘遂的回答，男子也来了脾气：“我一开始蹭你，你也不没躲吗？不就是也享受着？装什么清高。”
甘遂来了气，身为玄术师他比却有义务保护每一位民众的安危，不受邪祟侵扰，可他要是保护的民众都是这玩意儿，那他还不如做个玩忽职守的玄术师，看着这人被邪祟吃掉。
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甘遂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长这么高很难找到男朋友吧？不如咱俩玩玩，各取所需……”
男子剩余的话语被尖叫替代，两只只有手掌大小的恶魔一只啃在了男人的头部，一只啃在男人的腿上。
明明感觉到压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已经站起了身，但是男子就是无法从地面站起，努力抬头想要看清女人的脸，男人却只能听见上方传来的一声凉薄话语，并且不是他默认的女生而是有点沙哑的男声。
“**不大，口气不小，长得丑还想得美，开餐吧。”
男人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却没有看到自己伤口流出的血，想要怒骂甘遂是个男扮女装的变|态，却发觉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小黑看着阴沉着脸的甘遂开口道：“你违反了玄术师的规章制度。”
“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那等劣质生物在我这里可算不上需要保护的民众。”
甘遂想到刚刚低阶恶魔吞噬男子的情景，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对小□□：“如果协会能选择用恶魔或是精怪、邪祟一类去惩治这样的人，这样的威慑力不知能震慑多少此等下作、卑劣之人。”
“现在的协会可没你想象的这般理想。”
“所以说现在的玄术师当着没意思。”
小黑不知如何回复甘遂，但又不想让话题卡在这里，许久，对甘遂开口道：“你当初去异国进修的时候，常说哪句话？”
甘遂思考了好一会儿。
“改变自己不如改变环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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