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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这一趟,如何?”陈王随意地扔着鱼食,不准确的来说是当今太子,虽被立为了储君,但他自幼不爱被拘束,即便是成了太子,言行举止也仍然没个正行,不过渊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看不见。
毕竟三个儿子,一个最喜欢的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心狠手辣恨不得杀净手足的如今被圈禁于皇陵,可不是只有这一个堪堪能撑起来。
“没什么特别之处。”沈昭言简意赅总结了下这四年,他这四年在凉州的日子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出了塞外,抓到杀他爹的罪魁祸首,砍了他首级祭奠他爹娘在天之灵,完成了多年来的心愿。
然后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原以为天地广阔,去哪儿都比待在汴京更来的宽阔。
人好似就是如此,有了牵绊之后,无论是天涯海角去了何处,心都想要回到归处。他有时候会明白为何先人会睹物思人,会抬头看见月亮时,就会想起远方的人看到的是同一轮月亮吗?
太子叹气,“这就是得不到的总觉得更好,我羡慕你去了远方走走,我却被困在汴京城里,说来这几年汴京也没出什么大事,日子过得与从前还是一样。”
沈昭不在汴京的这四年,汴京也不是无事发生,至少这太子换了人做不是?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和你一起走,拘在这宫里,日后哪里还有机会出去走走看看。”太子感慨不已,他干脆利落,将鱼食全给投了,水面上的锦鲤们肥的一只只都像是吹了气一般鼓了起来,这都是这四年他心气儿不顺时喂的,满皇宫的锦鲤同他最亲。
“殿下慎言。”沈昭瞥了他一眼,过了这么几年,又已经是储君了,怎么还是老样子。
太子嗤笑,“行了行了,又没个外人在,你同我假正经做什么。”
沈昭也不反驳,他们从出生起就是朋友,这一点倒也没有随着身份差异在长大的过程中有过变化,而且他从年幼时起,就觉着好友若是为君主,必定是位明君。
沈昭没同他待太久,一盏茶的功夫后,他就打算回府去,说来,回府就要面对那个小丫头,他心里竟是发憷的。
自个儿的亲女儿,不愿叫自己爹这也就罢了,毕竟从前也没见过他,实属陌生,叫不出口也没关系,可那小丫头讨厌他,想到这一点,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偏偏某人还火上浇油,“对了,上回我答应团团给她的琉璃球,今个儿你给她带回去。”
“你下回入宫,记得把她带来。”
沈昭心里一把火烧起来,“殿下倒是和小女熟得很。”
太子没有眼色,不住地夸赞,“她多可爱啊,小小年纪就很大方,见着人就祖父,叔父,婶婶的叫,不光我喜欢她,惠宁也喜欢她,可惜我儿子尚在襁褓中,不过就差四岁,也可以先说上亲事嘛……”
“告辞……”沈昭强压着不满可也听不下去了,带上太子托他转送的礼物,接过下学的麟儿就回家去。
又回到沈公府大门前,沈昭停下了脚步,昨日他回来时,就是在这里看见了团团的第一眼,不必任何人提醒,他只看到那小丫头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他的女儿,血脉关系大抵是这样最神奇的存在。
今日倒是没有小丫头出门来迎。
是以他心里明白,昨日那小丫头也并非是来接他的。
麟儿下学回家头一件事就是要去给沈老夫人请安,然后回书房写功课,往日里他一向是如此的,只是今日,上书房给他放了假,可以休息半旬。
回哪有孩子能做到天天念书,放长假不高兴的?
麟儿不例外,他高高兴兴将放假的事情告诉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搂着他,“既然先生给你放了假,这几日书还是要念的,但也不必闷在家里,正好你阿昭哥哥回来了,叫他带你出去跑马游玩。”
麟儿眼前一亮,“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眼下天气好,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候。”
“昭儿,你说是不是?”沈老夫人又看向沈昭,沈昭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坐在沈老夫人身旁拿着小鼓敲敲打打的团团。
自打他进门,团团就没有看过他一眼。
“昭儿?”沈老夫人又唤了一声,方才唤回他的神思,“昭儿,明后两日天气好,你与阿彩就带着麟儿和团团出门游玩,正好散散心。”老夫人一双慧眼什么看不出来的,也知道这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女之前生了隔阂,正好出去游玩亲近亲近才是。
阿彩笑道:“前两日下了一场雨,天气凉爽了,是该出门走走,祖母也一通出去才是。”
“我就不去了,明日你姑姑要回来小住。”沈老夫人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团团长这么大,出过最远的门是入宫,再远的地方就不曾去过了。
这回可好,能够出门去,她也很高兴,就是自动忽略了是由谁带她去,只贴着阿彩,“阿娘,那我们要去哪里玩?”
阿彩和沈昭商议了一回,决定去趟惠州,毕竟离得近,一日去一日回,正好去赏花,顺便看看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
“爹爹带我们去惠州,高不高兴啊?”她把团团抱着,走到门口,“你看爹爹好不好,爹爹在给你扎秋千呢。”
之前阿彩就想着在院子里要扎个秋千,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如今这活计交给沈昭正好,也叫他这当爹的这么多年不在家,补上一点当爹的心意。
团团先是憋着嘴看了两眼,又趴在阿彩的肩头,又看两眼,周而复始,过了一刻钟,阿彩也抱不住了把她放下,“去玩吧。”她自是去收拾行李,留下团团在门口站着。
沈昭早就瞥见了身旁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只是他没出声,这小丫头挪两步停一下走过来,还以为别人没发现呢。
等到最后一根绳索绑定以后,沈昭推了推秋千就晃荡了起来,沈昭也不是木匠,也是一时兴起想着能讨小丫头欢心,搭的秋千并没有多少精美的雕刻,但是胜在小丫头也没见过多少秋千不是。
团团已经迈着小短腿挪到了秋千跟前,她还小,当然不会伪装喜欢的本意。
沈昭也没有再要求她一定要喊父亲,只是蹲身问她,“想要坐坐吗?”
团团迟疑着,不想理他却又很想坐上去。
沈昭朝她伸出手去,示意要抱她。
阿彩站在窗前,看着这父女两在秋千前僵持不动,觉着好笑。
她笑着摇了摇头,叹气,不过不准备插手,这是他们父女间的事情,总要解决才能心无隔阂不是?
等了快一刻钟,等到沈昭都觉着他大抵又会失败的时候,团团朝他伸出了手,示意他抱。
虽然一言不发,可到底有进步了不是?沈昭伸出手将她抱起,然后和她一起坐在了秋千上。
等到太阳落山没多久,疯玩了一整日的团团已经按时按点的睡着了,她霸占了床榻中间,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阿彩拿着蒲扇给她扇风,清风徐徐,沈昭坐在她身边,轻叹,“她还是不肯叫我爹。”
“慢慢来吧。”阿彩笑道,“好歹她肯让你抱了不是?”
沈昭沉默不语,“在见到她之前,我从没想过当爹会是这种心情。”
阿彩乐了,“什么心情?难过,高兴,还是不解?”
之前,他离开汴京的时候,团团还在阿彩肚子里,那时候他感受到了心跳,触动于此,知道这世上从此以后他有了一个孩子。
孩子,无非就是血脉的传承,除此之外,他想象不出更多了。
可现在,这个那孩子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会说话,会跑来跑去,还会同他生气不理他。
有血有肉,有生气。
所有的想象,所有的文字在活生生的人面前,被毫无防线的击溃。
沈昭叹气,“我也说不上心情如何……”
“慢慢来呗,我们头一回做人,头一回为人子女,又头一回给人当爹娘,不知道的事情,不明白的道理自然也很多。”阿彩回想起了团团出生那一日,“我也以为我早就知道该如何给人当娘,可她出生那日,我抱着她的时候,却又觉得我不知该如何给人当娘。”
那么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同抱着她的弟弟妹妹,和侄子侄女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是不知所措的,甚至有时候也还在想,她还当真生了个孩子出来,生了个人?
“你也头一回给人当爹,慢慢来。”
也许是这句话给了沈昭一点儿信心,他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
阿彩也不打扰他,留下空间给他自己思考,自己去收拾着明日要去惠州的行李。
她这回去惠州,必是要见见宝瓶的,这几年宝瓶远嫁惠州,当初说好是能时常相见的,但是算上这回去惠州,她们统共也就是见上两面。
这世上的人,只要分别了,再想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都是很难得了。
就像,她从前以为同沈昭分离,或许有朝一日也再无相见的可能。
人对于离别,是要学着接受的。
但接受本身就是一件极难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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