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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圆伸出一只手艰难的划开手机，不断的尝试给论坛id发信息。
“您是谁？”“林总是您吗？”“林总我想见见您。”“你在哪里，你说了如果不舒服就来找你。”
“林总，我错了。”
显然，苏清圆并不像一般少男拥有可笑的，莫名其妙的自尊和自负。他会理智的判断自己的处境，并做出审慎的决定。
……
林燎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咪咪在一边捧着平板玩耍，“林总，这语气可怜兮兮的哎，不去接他吗？”
“他都轮回多少世了，比你想象的坚强。他会自己走过来的。”
林燎在巨大的浴缸底部说话，整个人都被淹没，说话的时候不见嘴唇开合，也没有任何气泡出现，她的声音好似凭空出现。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忘了古代世界它给自己设计的大逃杀？”
苏清圆好不容易扛到天亮，起身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头晕脑胀，双腿都在发软，大腿上，手背上有昨夜把自己掐青，破皮的痕迹。
他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面色苍白，却嘴唇鲜亮，面颊上还有不正常的红。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不像想象中那样憔悴，反而有种奇特的“红润”，还很水灵。
苏清圆整个人都愣住了。
紧接着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焦渴。
苏清圆痛饮了一大杯水，披上外套出了门，打车来时代风华。大约每个地方的出租司机都擅长唠嗑，他问：你是去面试吗？最近我遇到了好几个小帅哥小美女去时代风华。
苏清圆摇头：“不是。”他张了张嘴，随口扯道：“我就是去送点东西”。
隆冬时节，天气正冷，富丽堂皇的大门打开的刹那，热气扑面往外涌，苏清圆被热浪一卷，整个人又不舒坦起来，随即伸手脱掉了外套。这次他没有直接从侧门上电梯，而是先去前台打招呼。
“你找林总？”前台美女上下打量他一眼，眼睛微微一亮。虽说找林燎的俊男美女很多，但眼前这个还是不一样。单看皮囊也就一般清俊，但抬眼看过来的时候，有种莹润又尖锐的气质，让你觉得他格外出色。
不过前台美女还是迅速找回了自己的职业素养，他长得虽然规整，但一身行头都很平民。于是，她问“请问你是？”
“苏清圆，她八杆子刚打住的穷亲戚。”
苏清圆发现自己扯谎越来越顺口了。
前台美女拨通了楼上的固话，那端传来的是咪咪的声音。
“您可以上去了。”放下电话，美女的态度友好许多。
苏清圆礼貌点头，林燎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办公桌和办公椅并没有很大，书墙上倒是塞得满满当当。
苏清圆作为一个学生，习惯性得瞥了一眼，发现竟然不是管理类书籍，也不是经济学书籍，甚至没有最近的财经报纸，而是堆满了各种小说。不仅有传统中西方经典文学，还有各种网文，其中尤以女频情感小说为多，那糖果色还闪光的包装占据了一整面墙，好似一块闪光的画布。
眼下，苏清圆已无力计较这些。他满腔涌动的怪异的感受，让他浑身都在发软。好似身体已经不是身体，只是徒劳得拖着的躯壳，而躯壳里涌动着温热的水，走上一路，就要泼洒出来。
“林总。”
他的声音同样含糊而缠绵，带了些鼻音，吐出来的气息仿佛在发着低烧。
“好乖”林燎笑笑：“这次的态度这样好。”
她从内间里走出来，身上披着一款松软的淡黄色毛毯。看到她的瞬间，苏清圆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紧接着双眼发亮，他快步走上去，然后因为疲惫和毒素困扰，他脚下一滑，噗得摔倒。
这是多么经典的霸总小言剧中的一幕，然而林燎这次却没有走套路，她后退了一步……嗯，后退一步，神色有点怀念，有点感慨：“你还是这么喜欢滚动。”
苏清圆没有反应，下一秒，他就像一尊根基不稳的雕像倒塌在了地上。
林燎这次真正沉默了。她慢慢抬手，苏清圆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道抬了起来。林燎没有把他放床上，而是放在了浴缸里。温热的水汩汩流动，苏清圆迅速被淹没，就在他的口鼻快要没入水下的时候，他的后背，脖颈都被抬高了。
是林燎。
她在悄无声息间入水，双腿并紧，微微收缩，化成一条修长的尾巴。黑色的鳞片晶莹如宝石，却比宝石更加神秘，深沉，充满着有机生物才有的力量感。
……
“你好，请留步。”
王子西站住脚，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咪咪特助，我上次在拍卖会上看到一颗来自中世纪贵族的黑珍珠，我想林总可能会喜欢。此珍珠不仅价值连城，还独一无二，这世界上也只有林总配得上。”
王子西今日穿着银灰色的休闲装，牛仔裤加球鞋，看起来极具少年感。尖而小的俏丽面庞，搭配长而碎的发型，让他看起来多了些洋溢于外的智慧，就像那种一眼看起来就很聪明，实际上确实略略聪明的人。
当他微微笑着看向别人的时候，对方往往很难拒绝他。
咪咪心想，王子西同学可是一直走高冷严肃路线的，准备年纪再大点往老干部路线转型。谁知道他在林总面前可以笑得这么客气而暧昧呢。
“王少，请跟我来。”
咪咪客客气气的把他带到了贵宾室。“请稍等，林总在办事。”
王子西点头，他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只要有机会就来试试，并不再意一两次的等待甚至拒绝。
他放松身体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向墙上的挂画，那是一副名闻中外的油画，爱神阿弗洛狄特踩挽着金色的秀发，裸漏着圣洁的身躯，在巨大的贝壳上，从浪花上升起。
这幅画当然是假的。
真品还放在博物馆——林燎并不具备很强的油画鉴赏素质，她对这幅画感兴趣，单纯是因为听说爱神阿弗洛狄特诞生于男神的精*液。
林燎一度以为这个叫乌拉诺斯的古希腊男神跟龙有同样的顶级造物能力。龙嘛，过水撒尿，游鱼食而成龙，过山撒尿，草得味化作灵芝，最起码也延年益寿，包治百病。
当然，鉴于效果同样牛逼的“凤凰泪”听起来更加浪漫有故事，大家就不在乎龙尿了。
后来林燎知道了大家不在一个体系，简单了解一下，发现大家都挺乱——当然，现在的她已经修身养性，行事低调得很了。唯一的追求大抵就是睡个好觉。
现在这副假画还挂在客厅，纯粹是因为懒得换。
来来往往的客人大多都非常识趣，根本不会多问。哪怕个别因为好奇或者脑抽追问的，咪咪也会板着高深莫测的面孔，不阴不阳的回复一句：你怎么知道博物馆里一定是真的呢？
于是，对方就不明觉厉，偃旗息鼓了。
没有人会怀疑林燎。
因为她连恐龙骨头都拿的出来，还热情地献给专家研究，谁知道这样身世诡秘的老钱到底藏着多少东西。
王子西干等着无聊，干脆出来晃荡，时代风华的人都对他很熟了，客客气气打过招呼，就各干各的，倒也不会拦着他。文员正在整理报表，王子西眼尖，扫到文档下方附着苏清圆的名字，再一看表头，是一个月来报到面试的新人名录。
这原本是苏清圆托着递纸条的员工会错了意，只当他是毛遂自荐的演艺新人，于是把他报给了业务助理，业务助理就干脆给他整理归档了。王子西看到却很惊讶：苏清圆这家伙看着不吭不哈的，还想出道呢？
呵，别做梦了。现在娱乐圈没点资本还想混。
等等，林总会做他的资本吗？
王子西头皮发紧。
业务部的经理对王子西非常有好感，因为子西少爷背靠王家，实力雄厚，却偏偏选择了与时代风华合作，还在合作中利益上做出巨大让步——一点都不在乎收益，只是执着在公司刷脸。
鉴于王少爷根本不用这么卑微，却做出一系列“昏庸”决策，大家合理猜测他是看上了自家老板。别看他现在这样挥洒自如，林燎出面给他谈的时候，他就只会嗯嗯嗯，啊啊啊了。
“林总呢，我现在就要见她。”
“不，不可以，林总在忙。”咪咪依然微笑着阻挡。
王子西这次却没有听劝，他闯过咪咪的封锁，直接往林燎的办公室。咪咪看着大步流星的少年，又看看自己的手臂略微呆滞了一瞬。
她看上去纤瘦，其实力量很大，这个王子西什么来头，竟然破开她的挡驾。
“请留步。”
咪咪严肃了面容，圆眼中的瞳孔竖了起来，没有人看到她是如何动作的，下一瞬她已出现在了王子西的身后，手臂扳着他的肩头。“我说，请稍等，林总正忙着。”
纤细的少女右臂肌肉夸张的绷起，撑开了棉质的polo衫衣袖，粗大的筋骨明显不是不是人类所有。
王子西没有动作，眼睛却牢牢盯着红木的办公室大门。咪咪也没有进一步发挥，两人都听到了门里传来的声音。
“不可以，真得不行……”
“没关系，你慌什么。”
林燎素来漫不经心的语调因为那道暗哑而缠绵的声音也变得热情起来。
王子西的脸黑得可怕，他深呼吸又深呼吸，然后问咪咪：“你这助理怎么当的，霸总的门不应该隔音效果一流吗？”
咪咪的手臂恢复了原型，依然是纤细美少女的模样。
“切，你在乎。”她说：“霸总又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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