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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给马野改皮夹克可跟之前那些翻新的衣服不一样，因为是从女士大衣改成男士夹克，所有的地方都要重新设计、裁剪，其实比新做还要难一些。
田橙首先把皮大衣仔细的拆开，熨烫平整，然后根据现有材料，又考虑到了本来皮缝拼接的走向，做了好一番设计，终于满意了，才落笔画好线条，裁剪成一片一片的。
裁剪好了之后才发现没有准备拉链，之前的女士大衣是系扣款式，改成男士夹克要加一条拉链。
田橙只好跟马野说好了拉链的样式和尺寸，让他明天去镇上买一条。
转天下午，马野把拉链送来了，顺便还给田橙带回来几只烟花。
“我又不是小孩儿，给我买烟花干啥？”田橙嘴里虽然这样说着，眼睛却忍不住仔细去看包装上的图片，一个又一个五彩缤纷的彩球在空中炸开，流光的尾巴上坠着长长的抛物线……
马野见小姑娘眼睛弯弯的，嘴角两个小梨涡也随着她的笑若隐若现，他的嘴角眉梢也不自觉的挂上了笑，他垂着眼看着她的侧脸故意说道：
“嗐，不是买的，是一个哥们儿送的，我觉得这东西没啥意思，还是二踢脚好，声音大。这个也就你们这些小姑娘喜欢。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给韩英吧。”
田橙这才从烟花的包装上抬头看他，说道：“这样啊，那行，我收下，那到时候我找韩英一起放！谢谢你啦。”
田橙的大眼睛一望过来，马野的眼神就要逃，他半垂了眸子看着她衣摆上的最后一颗扣子，故作轻松地说：
“不客气，应该是我谢谢田大设计师，我过年能不能穿上拉风的皮夹克全靠你了！”
说道皮夹克，田橙想起正事儿，赶紧打开柜子，把自己裁剪好的成片的半成品拿出来。
可是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田橙就觉得不对了——这衣服不对劲！
田橙之前把裁剪好的衣服大片放下面，小片放中间，卷了一个厚厚的卷，然后用布条绑好了。因为外面没有碎皮子，也没有小块，看着就是一个大大的皮卷。
可是现在，明显边边角角的地方有零碎耷拉下来。
田橙把耷拉下来的两条皮子顺上去，把布条解开，一块一块皮料平铺在炕上，越看她的小脸越白……
马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田橙身上，她的惊慌失措他立刻感觉到了。
马野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田橙颤着声音说：“完了，皮料被人剪坏了！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好的料子……本来连接缝都没有的料子……”
马野看不得田橙惊慌的样子，刚想上前安慰她，田橙却站起来一把推开他冲出门外，喊道：“妈，赵晓婉，你们快来！”
刘淑芬在院子里收拾柴火，赵晓婉在东屋看书，俩人听到田橙的喊声都过来了。
刘淑芬一边拍着围裙上的灰一边问道：“咋了？”
田橙指着炕上的皮料厉声问道：“你们谁动我的皮料了？”
刘淑芬往皮子上看了看，也看不懂那些都是应该缝在哪里的，不过就是大小不一的片而已，说：“谁有那个功夫动你东西？我们又不懂。”
田橙又转头盯着赵晓婉看，赵晓婉：“我一直在东屋学习，都没往这屋来，可别啥都赖我啊。”
田橙伸手指着皮料，“不对，有人动了，不仅动了，还故意给剪坏了！你们知道马婶儿的这件皮大衣值多少钱吗？就敢给剪坏了，让我拿什么赔给人家？！！”
马野见田橙那根青葱一样的白嫩指尖微微的抖着，心疼的不行，实在没忍住，上前伸手将那只颤抖的手按了下来，一触即离。
他说：“田橙，没事儿，剪坏了不是还能缝上吗，那不都一样吗，不影响什么的，你别往心里去。”
刘淑芬一听皮料被剪坏了也立刻就慌了，她虽然不知道具体这件大衣值多少钱，但是直觉就会很贵，因为人家马富贵媳妇说了，是京城的亲戚送的，那能便宜吗？
刘淑芬赶紧拿起皮子仔细看，也发现不对了，裁剪好的成片衣裳都是规则且两片对称的，现在大片上出现的口子是不对称的，反倒像是叠在一起随便剪了一刀，好几块不一样大的衣片都是同样的口子。
刘淑芬也慌了，叨叨着：“哎呀妈呀，这可咋整？这么贵的料子就这么完了？橙子，你快想想办法，能不能再改改……”
话虽这么说，刘淑芬自己也是会做个棉袄棉裤的人，自然是知道现在再改已经没有可能了。
刘淑芬这回也抬头朝赵晓婉看去，赵晓婉一下子就急了，嚷道：“妈，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咋滴，田橙的东西坏了就赖我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干？我有啥好处？再说我俩这几年都没吵过架，我平白无故把她东西剪坏了，我又没疯！”
刘淑芬赶紧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在家时间长，听没听到什么动静？是不是咱家进来坏人了？”
田橙：“坏人来咱家专门就为了剪坏我的皮料？”
刘淑芬赶紧翻箱倒柜的看了看，嘀咕道：“确实也没丢啥东西啊。”
马野只好又安慰田橙：“田橙，真的没事儿，我一个男的哪有那么讲究，这缝上不是一样吗？再说这就是我妈给我的心意，我穿上了她就舒心了，我都不在乎她就更不在乎了。”
赵晓婉哼道：“要我说，皮子一直在她手里，是不是她自己手艺不行剪坏了，这谁知道呢？”
马野恶狠狠的看了赵晓婉一眼，回头又去看田橙。
田橙白着一张小脸，神情格外的严肃，她说：“不行，我要报警！”
刘淑芬急了，“你看你这个孩子，报警那是随便能说的吗？人家马野都说了不在意，你还非要这么犟干什么？在咱们家弄坏了那肯定是咱们不对，加工费咱们不要了，回头妈再带你给你马婶儿道个歉，实在不行看看再赔点钱不就得了吗？
“这一没丢东西，二也不知道是谁，你报警有啥用？警察能管这点小事儿吗？说不定谁家孩子调皮捣蛋给剪的呢。”
田橙却意外的坚决：“不行，我就要报警，警察同志自然有办法查出来是谁干的。”
马野：“田橙，我们家是真的不在意这个事儿，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报警，我就帮你去报。”
田橙眼里闪着泪光，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我要报警！”
马野：“好，这皮子放好了别动，等着，我这就去镇上。”
马野说完转身走了，刘淑芬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这可咋整？你呀你呀，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省心！”
赵晓婉则有点慌了，眼神闪烁着说道：“警察来了能咋办？这大冷天的都没人在外头呆着，就算来了坏人也没人看见，怎么抓人？我回屋做题去了，反正跟我没关系。哼，警察能白来？没准儿还要钱呢。”
田橙：“不做亏心事就不怕警察问。”
赵晓婉：“我又没犯法，凭啥问我啊，我看就是你自己手艺不行给剪坏了。”
四五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还真的停在了老赵家门口。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同志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小警察，二人进屋之后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把赵家这几口人都单独的问了话，还去了左右两家的邻居家问了话。
最后，那中年的警察同志说：“根据现场的痕迹，以及没有丢失任何财务的情况来看，不像是外人干的。另外我们也在村子里走访了一下，田橙同学也没有跟什么人结怨，所以我们倾向于这还是家里人干的。
“鉴于每个家庭成员都不承认，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怀疑谁，你们看这个事儿真的要立案侦查吗？如果要立案可能你们都得跟我回所里问话了。”
赵老太太和刘淑芬一听要去所里，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连说道：“我们不立案，我们不立案，这点儿小事儿就不麻烦警察同志了，反正我们家也没丢东西……”
田橙：“不行，我要求立案调查，这衣裳在我手里弄坏的，不抓到坏人就是我的责任。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干的！”
两位警察看了一眼众人的神色，说道：“你们这几个家里人，有没有人主动承认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这件衣服可不便宜，要是到所里立案侦查查出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警察同志见赵晓婉明显心心虚的表情，顾忌到是个小姑娘，于是又说道：“这样吧，我们挨个再单独问一遍，现在坦白还可以按家庭纠纷来处理。”
刚才第一次问话的时候，老赵家这几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真的有坏人来家里了呢，都实话实说的。
现在再看赵晓婉的表情，又听警察说是家里人干的，那还有什么猜不着的呢。
于是老赵太太第一个站出来说道：“警察同志，我坦白，是我剪的，我去淑芬那屋拿东西，岁数大了手脚不好使了，剪子不小心给田橙的皮料子给划坏了。”
警察一笑，说道：“大娘，你说的和现场情况可对不上。”
赵海顺狠狠的瞪了赵晓婉一眼，问道：“晓婉快说，是不是你干的？”
赵晓婉见躲不过了，只好咬咬牙，说道：“是我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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