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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题，你选了什么？”
“a，你呢？”
“我选了了……”
月考结束，大家从考场出来，压低声音互相询问考试状况。每每这个时候，是孔律在班上大受欢迎的时候，在乎成绩的同学们竞相想知道班上的常驻第一名到底在这次考试发挥如何。而除却体育，只要是考试，孔律每一次的发挥都稳定至极，稳居宝座，错误极少，试卷被老师拿在手上点名表扬，时间久了，大家就把他给出的答案当作正确答案来参考，以此来对照自己的答案对错。
孔律在学习方面自然十足的自信，面对别人抛出的百年不变的问题：你这次考的怎么样？觉得还行吗？他的回复同样往往百年不变：“我觉得还好。”
相较于孔律的优良成绩，李烁的成绩就显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了，虽说连老师实则都放弃了他们这一班类型的学生，管制劝导他们纯属例行公事，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至少能够高中毕业——不过按李烁一直以来的水平，他能否成功高中毕业都是个问题。
孔律知道大致情况，不过还是特别好奇李烁每次到底考多少分，他是怎么做的试卷，差生对待试卷也有不同方式：是用心做过了但无奈做错，还是瞎填瞎蒙又或是睡完考试时间然后交白卷？
月考成绩出来的当晚，孔律逮着李烁把狗带回家的机会问对方：“你这次月考考的怎么样？”
李烁今天心情好，反过来调侃说：“问我考试！我觉得你在为难我啊！”
嘻嘻哈哈，一点儿也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哪里没有学好？”
“什么都没有学好，多看一眼试卷都想把它撕掉。”
“认真点对待啊，至少尽自己所能做好吧！”孔律说，顿了顿，吞吞吐吐的说：“你要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给你解答。”
“不用了吧？”李烁挠着小狗的肚子，慢吞吞的说：“我啥都不会。”
啥都不会还这么惬意！
难道想留级吗？
“这有什么办法……”李烁说：“那学不来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学不来？”
“因为就是学不来！”他的话音里掺和着一种无所谓的不耐烦。
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宛如李烁在刻意传播一个自己的人生格言——破罐子破摔！这种思想很不好！孔律忍不住说教，虽然他实则没有说教的意思，正常沟通罢了，不过涉及到学习方面，他的心态总有点骄傲，因而口吻也变得不太一样了。“你为什么不认真学习？现在只要努力，也还来得及的，这个学期完了，还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你怎么还这么宽松啊！难道你不担心毕不了业吗？”他引用了孙权劝学的典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吕蒙原本也是一窍不通，只知道行兵打仗的武夫，但他在孙权的劝说下开始读书学习，才略大进，令鲁肃叹服‘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并拜见他的母亲，和他结友，多痛快啊！你看，知识就是力量，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应该以吕蒙为榜样，只要肯下定决心，人生处处是开始，付出努力，总有收获。”
孔律自认为自己此番话沸腾人心。
李烁等了一下才说，“我都不知道你他妈在说什么！你很烦！”他声音冰冷，眉头紧锁，目光厌倦，顷刻之间，孔律便发现自己惹怒他了，不知所措的低下头把目光安置在自己的米奇图案的拖鞋和白白嫩嫩、圆圆胖胖的脚丫子。孔律因为身材娇小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对于他自己本身而言，他生的是丰腴，每个地方该长的肉一样不少，健康红润，而且肌肤光滑洁净，不光摸着、看着也是吹弹可破，孔律之所以这样，其实有他妈妈的一份大功劳，孔母一直苦心自家儿女发育不良，对此关切备至，醉心于给他们煮各式各样的滋补汤，调配营养餐，营养粥、牛奶——
孔母对孩子一直很上心，尤其喜欢听信一些当下潮流——孔律三年级的时候，正是生命一号这类补脑的产品大热之时，他就和妹妹就喝了一整年的母亲囤了整整一排储物柜的生命一号。
“毕业之后你打算做什么？”过了一会儿，李烁安静的发问。
孔律把写好作业的作业本合上，回答：“上大学呗。”
“上哪所大学？”
“嗯……还没定，不过我想去浙江大学。”
“以你的成绩，读个清华北大也不是问题吧？”
“那里和清华北大不相上下，而且离家里近……”
李烁哼笑了声，“怎么？你怕跑远了挨欺负没地方哭？”
才没有！
孔律登时红了脸，李烁的话勾起了他两个月前躲厕所里大哭特哭的回忆，窘迫至极的说不出话，只得移开身子，背对着李烁以宣泄不满。
这是报复对吧！一定是！方才他说他学习不好，所以他反过来说他弱鸡——
可是自己对他说的话完全出自好心好意，他反过来挖苦他！真是小气！没有一点儿素质！
李烁开启小气鬼模式，强行拖狗“下水”一起嘲讽他，嬉皮笑脸的对在场的狗狗说道：“你们说是不是，要不到时候你们跟去保护他好不好？”
“多吃点再长大只点，长成重量级，一千码之内把人吓跑！”
“不要让坏人打他主意哦，宝宝……”
孔律懒得理了，幼稚鬼！
也许是见他不理睬，李烁自讨无趣，便打住了，过了一会儿，又不甘寂寞的问道：“小律，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
“会什么？”
孔律把草稿本上的公式涂黑，“煮饭、煮面和煲汤。”
“已经行了，你会煮什么面？”
“清汤挂面和杂七杂八的面……”
“啥？”
“煮一锅素面，然后把过夜菜倒进去调味。”
李烁大笑：“哈哈，你也这样吗？我还以为……”他拖长了语调，没有说下去。
孔律催促道：“以为什么？”
李烁从鼻孔里发出了声响，大约也是笑。“以为你很讲究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李烁又笑了，声音中透出几分风趣，“好吧，好吧，你会煲哪种汤？”
“我妈让我煲什么我就煲什么呗，她买好了材料，我只是帮忙打一下手。”
李烁话题一转：“你爱吃什么？别舔了！乖，再舔打你！”
“多着呢！”
孔律转身去看，原来是小胖在舔李烁的手，李烁言语责备，可表情乐呵呵的，还把手指伸进小胖嘴里，用指肚去刮小胖的犬牙。
喂！别做危险的事啊！孔律正想开口阻止，李烁把手拿开了，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将孔律堵回去了。
“说一样。”他看向他说。
孔律说了自己最喜欢的。“叉烧肉。”
李烁笑，“那你一定还爱吃烧鹅、烧鸭对吧？”
孔律点点头，笑道：“嗯，烧味都好吃，沾着酸梅酱，香香甜甜的超开胃，不过我妈不喜欢，不常买……”他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突兀的顿下，反问对方：“你爱吃什么？”
“我呀……”李烁打了个哈欠，“我爱吃紫菜蛋花汤。”
见孔律讷讷不语，他凑近对方面前大声叫道：“老鲜了！”
孔律本能把脸往后移，说：“你喜欢吃鲜的。”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于是转回身，假装做了个翻本子的动作，“那你也爱吃鱼汤吧？”
“鱼头豆腐汤好吃。”身后的人说。“不过我还喜欢吃蛋糕……”
“我也喜欢，我喜欢海苔肉松蛋糕。”
孔律说。
“嗯，咸咸香香的，很好吃吧——”
“是啊是啊……”孔律笑着说：“不过我喜欢蛋糕甜饼这些东西，嗯，绿豆饼、抹茶饼、巧克力、蛋挞……嗯……老婆饼！哈哈！”
“你一喜欢就喜欢整个种类。”
“说了呀，我不挑食。”
“小律，小烁，还不睡觉啊？小烁，这么晚了还不洗澡睡觉吗？”
孔父从门外走进来，双眼疲倦的看着里边的两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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