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夜风,带着一丝燥热,吹拂着江霁的营帐。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江霁阴沉的脸色。她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案上的茶盏震了震,茶水溅了出来,浸湿了摊开的地图。
“该死!”江霁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柳江离这老狐狸,竟然在这个时候撤兵!”
玉恒失踪的消息传来时,江霁心中狂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攻破皇城,不仅能夺得江山,还能救出落雁。她连夜召集将领,部署作战计划,恨不得立刻挥师出征,直捣黄龙。
可就在她准备下令大军开拔的时候,斥候却带回了柳江离撤兵的消息。大军退回了边线,摆出一副“你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的架势。
“江小姐,柳江离此举,分明是在逼迫我们去寻江公子。”军师上前一步,语气沉稳。
“这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江霁听了,更加烦躁了,在营帐里来回踱步。
柳江离突然给她唱这么一出戏,不得不说还真是有用。她何尝不明白柳江离的用意?是,他的小情人是重要,可自己的江山社稷,也同样重要啊。
“江小姐,小九不是已经寻到了江公子的去处?若不然,直接将江公子的行迹作为出兵的条件,与柳江离作交换,让柳也去寻,那到时候,寻到江公子也只是时间问题。”
江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是,柳江离老谋深算,绝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被动,没点本事根本压制不住这人。
半晌,江霁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传令下去,全军原地待命,加强警戒,严密监视柳江离的动向。另外,派人秘密潜入皇城,务必查清玉恒失踪的真相,以及落雁的下落。还有,把小九给我找来。”
“遵命!”军师领命而去。
小九被唤到江霁的营帐时,夜已经逼近黎明。小九进去就看到还在来回踱步的女人。对方裙摆翻飞,像一只困兽在笼中焦躁不安。
“小九,你先前说找到了江怀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江霁听到声音猛地转身,语气急促,带着压抑的怒火。
小九低着头,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回江小姐,属下……属下确实找到了江公子,他…他被水济舟带到了一处秘密府邸。”
“既然找到了,为何不把他带回来?!”江霁又是猛地一拍桌案,案上的地图被震得微微卷起,她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水济舟面前,把江怀才抢回来。
小九身子一颤,声音更低了:“属下,属下……”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挣扎。
“说!”江霁厉声喝道,她最恨这种吞吞吐吐的性子,恨不得撬开小九的嘴,把话都倒出来。
小九吓得浑身一抖,终于鼓起勇气,断断续续地说:“水济舟…他…他似乎已经察觉到我们了……”
“所以呢?”
小九深吸一口气:“属下发现江公子后,正准备想办法把他带出来,却发现府邸周围多了许多暗哨,戒备森严,属下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后来府邸突然起火,火光冲天,属下远远地就看到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小九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熊熊烈火吞噬了一切。
“那江怀才呢?他怎么样了?!”江霁一把抓住小九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小九吃痛地皱起眉头,却不敢喊疼,只能强忍着,颤声说道:“属下后来打听到,水济舟…他早就把江公子带走了,带回了…带回了长宁公主的封地。”
江霁秀眉轻蹙,松开了手。长宁公主的封地,那是水济舟的地盘。
“江小姐……”小九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眼中满是担忧。
江霁听到这里,不怒反笑,笑意中却带着几分无奈。
“还真是有趣,我的好哥哥,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两个男人争来抢去的。”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也为自己当初认定的同党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情种而感到无语。
日后若有机会,她高低得寻个无情道的人来与自己共事,免的多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江山可从来不是给这群为了情爱就要生要死的人准备的。
“小九,”江霁抬起头,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你将这些话,原封不动的传给柳江离。”
“是,江小姐。”小九低着头,恭敬地应道。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夜风习习,带着几分凉意。柳江离站在院落中,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他一袭白衣胜雪,墨发如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更显得他清冷出尘,宛若谪仙。
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深邃的眸子凝望着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听到小九的禀报,他沉默了半晌,夜风吹动他的衣袂,发出猎猎的声响,更显得他孤寂落寞。
“我知道了。”柳江离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公子……”小九欲言又止,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下去吧。”柳江离淡淡地开口。小九有些犹豫的退了下去,临走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男人一眼。柳江离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只有衣袂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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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才这几日耳根子一直烧的厉害,他心里犯嘀咕,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偷偷念叨他。他越想越觉得是玉恒在暗处偷偷骂他,毕竟自己是被落雁从玉恒眼皮子底下带走的。
来长宁公主的封地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几日水济舟只是让自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美其名曰“舟车劳顿,需要静养”。江怀才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溜达。
这日,他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院子里的一株海棠,忽闻墙角处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哎,你说,那位小姐是什么来头?怎么王爷对他如此上心?”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好奇。
“嘘,小声点!那位小姐可是王爷的心头肉,咱们可不敢乱嚼舌根子。”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警告。
“心、心、心、心头肉?!”第一个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王爷那般人物,竟然也会有心头肉?那位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我听说啊……”第二个声音故意拉长了尾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那位小姐可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王爷对他一见倾心,这才不顾一切地将她带了回来。”
“真的吗?那位小姐竟然如此美貌?”第一个声音充满了向往,“我什么时候能见她一面就好了。”
“你就别做梦了,王爷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咱们这些下人,哪有机会见到她?”第二个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江怀才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怎么说,他来的时候被水济舟用轻纱遮了脸,前几天一直听到别人议论,他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自己看那衣服眼熟,原来水济舟给自己穿的是女人的衣裳。自己这是被水济舟装扮成一个带在身边的宠妾给引了回去。
其实仔细想想,江怀才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水济舟这么做。毕竟名义上的“江怀才”已经被玉恒砍了头,脑袋都被挂城门口了。自己要是还顶着这张脸继续招摇过市,若是被认识的人看到了,怕不是还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不过把他一个大男人硬打扮成女人,这么……不正常的点子怕不是也只有水济舟这号人能想的出来。
夜幕降临,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照着水济舟的脸庞忽明忽暗。他斜倚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床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江怀才。
“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人能逃过命运的安排?”水济舟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江怀才正躺在床上酝酿着睡意,闻言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水济舟:“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罢了。”水济舟笑了笑,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你说,玉恒现在会在哪里?在做什么?”
江怀才心中一紧,玉恒失踪的事一直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总觉得凭着玉恒的能力,找到自己也是时间问题。如果那人真找到自己,铁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每次想到这点,凉风嗖嗖的就往自己的后脖颈子里面吹。
不能多谈,谈多了容易做噩梦。
不过话说回来,看水济舟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自己亲娘要死了的模样。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了,长宁公主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长宁公主的情况,但又觉得这么问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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