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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忧的家住在五楼,爬完楼梯后身上热乎了不少。
她掏出钥匙开门,佟煜河随她一起进门。
她的家是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一共六十几个平方,两室一厅,千禧年装修风格,一水的黄色实木家具,连玻璃窗都是那种可以防晒的深蓝色。
佟煜河进门后明显感觉她家小到局促。
伍忧拉着他往沙发上坐去,她将电视机打开,这个点电台一律在转播春晚。
她把茶几上的果盘端了过来,喊佟煜河不要客气的吃点心。
她又忙着烧水,要给他泡茶。
佟煜河看着她忙活,他说:“别忙活了,我喝你的杯子不就行了。”
伍忧边往玻璃杯里拨茶叶边说:“那怎么行,你是客人。”
茶叶舒展在玻璃杯里时,他俩并排坐在沙发上,惊喜过后,伍忧想了想又怪他:“大河,你大晚上的开夜车赶来,多不安全。”
佟煜河对茶几上放着的糖粥指了指:“不能怪我!你怪糖粥吧,他太好吃了,我就想着买点带过来给你尝尝,这糖粥吃着有玫瑰花香气,甜而不腻。”
他将玻璃杯捧在手上说:“其实从苏州开到湖州也不远,就半个太湖的距离,车是问我哥借的,我和我哥说了晚上要出来,让他在外公那给我打个马虎眼。”
他又说:“不过,我只能陪你一晚上,明早我得一早就开回苏州,早上我外公肯定会查岗。”
伍忧趴在他的心口,她说:“我爸妈明天会回来,明天我大伯还有堂哥嫂都会来我家吃饭,吃完饭大年初二我就得去我外婆家拜年。”
“那咱俩今晚这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伍忧笑:“可不,往年我们家过年都是在安吉,但就今年在市里,因为我堂哥买了房子,今年要我们去他那过年帮他暖房,不然我今天要是在安吉的话,估计就不能赶来见你了。”
她说完抓了一些果盘中的糕点喂到了佟煜河嘴里。
“大河,这个是我们湖州南浔特产橘红糕,你尝尝!”
“大河,这是碧根果,我给你剥!”
“大河,正宗的安吉白茶,你喝啊!”
佟煜河笑着边吃她喂过来的点心,边和她聊天。他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外公这回来我大哥这里过来还钦点我必须跟着?”
伍忧像听故事一样摇了摇头。
刚好电视里的春晚放到了相声节目,电视上相声演员捧哏,坐在电视机对面的佟煜河将手往大腿上一拍,他说他外公的一个老兄弟家的孙子最近迷上了去澳门赌|博,人勾搭上了一叠码仔,结果输的让他爷爷安排直升飞机去保他出来。
佟煜河说的和真的一样:“听说裤子都输没了,人光屁股在赌场大厅转圈,好多人围观呢!”
“咦!”伍忧听得皱眉:“那结果呢?”
“结果就是,这哥们儿被他爷爷接回家了呗,他爷爷行伍出身,回家就是一顿好打,听说一直打到失禁,大过年的还在301躺着呢。”
他又说:“我外公怕我沾染上这些不良习惯,所以大过年特地把我放在他眼前让我伴驾。”
伍忧好笑,她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作证,我们家大河一辈子都不会沾上黄赌毒的!”
佟煜河抿了口热茶又说:“你以为只有我大过年的需要戏彩娱亲?其他人也没好哪去!”
伍忧学着春晚里的相声演员为他捧哏:“还有谁?”
佟煜河说程絮被拉着换上长衫陪他爷爷去恭王府听堂会,大冷天冻得他直哆嗦,鞋楦儿被他姐拉着和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女人相亲,程皓更惨,要被他哥安排去英国留学。
伍忧一听:“啊!就程皓那成绩,是不是只能找野鸡大学?”
“那可不嘛!除了野鸡大学,也没有正经学校能收下那二流子。”
明明分开不过才一周,可是他俩一见面总有聊不完的天。
伍忧又往茶杯里续上些热水,这时大门忽然被叩响。
伍忧急急忙忙的放下电水壶,她不由分说拉起佟煜河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房间里带。
佟煜河一边挣扎一边问:“来人开门不就得了,我见不得人?”
伍忧将他塞进房里,小声对他说:“不是啦!等会儿再和你解释,你先在我房里待一会儿。”
嘭!她将房门关上,又准备去开大门。
大门口站着邻居陈奶奶,陈奶奶将手上端着的一锅茶叶蛋递到她手上说:“忧忧,这是陈奶奶做的茶叶蛋,给你们送点。”
伍忧接了茶叶蛋,笑着谢道:“谢谢,陈奶奶。”
陈奶奶又往屋子里张望了下,她问:“忧忧,你家里来人了吗?我刚刚听到你在和谁说话?”
“没……没有!”伍忧赶紧否认:“电视机开着呢,我在看春晚,应该是电视机里的声音。”
“噢。”陈奶奶点了点头,感觉应该是自己年纪大了有些耳背:“忧忧啊,你爸爸妈妈晚上回来吗?”
“他们今晚在我大伯那打通宵麻将,我先回来的。”
送走了陈奶奶,伍忧长叹一口气,将那锅茶叶蛋放在餐桌上后她又赶忙打开房门准备将佟煜河给请出来。
房门刚被推开就看到佟煜河和个大爷似的坐在她的书桌前,翻看着她初中时期写的日记。
伍忧一把将日记本抢了过来,说:“人走了,快出来。”
佟煜河盯着伍忧看了看,他不怀好意的笑着说:“看不出来,小忧忧,初中心机就那么深,知道要常去男神去过的便利店才能偶遇男神呵。”
伍忧噘嘴:“要你管!”
两人出门又往沙发上坐去,佟煜河拿了一只橘子在手里,他问:“刚刚来的是什么人?”
伍忧接过橘子剥了起来:“邻居奶奶,她家煮了茶叶蛋,给我家送来点。”
佟煜河和审犯人一样追问:“那我干嘛要躲起来,我不帅吗?见不得人?”
“不是啦!”伍忧解释:“陈奶奶这人,特八卦,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比小区广播还好使,她要知道我年三十往家藏个大男人,指不定明儿整个湖州城都知道伍老师家的女儿半夜会情郎还将人带家里来了。”
佟煜河心安理得的吃着伍忧喂来的橘子,含糊不清的说了句:“算了,原谅你金屋藏娇不吱声这事了。”
伍忧又开始了狗腿的本事:“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人。”
一只橘子,倒让佟煜河开了胃口,吃完橘子他又问伍忧:“家里还有吃的吗?我肚子好饿!”
伍忧惊讶:“在苏州,你年夜饭没吃饱吗?”
佟煜河皱眉:“我一不嗜甜的北方人,真的吃不惯苏州菜,今天年夜饭上肉是甜的,排骨是甜的,虾是甜的,连猪蹄都是甜的,我吃的直摇头。”
伍忧笑:“江浙菜是这样的,我刚到北京也吃不惯北方菜,觉得太咸了。”
她又说:“我妈昨天就把明天要宴客的大菜烧好了,我去热点,然后给你炒个木樨饭。”
冰箱里放着伍忧妈妈烧好的各种佳肴,伍忧拿出小碟子来,每道菜都夹出一小碟子,细数数有七八碟那么多,她又从冰箱小格子里掏出四只土鸡蛋嗑到碗里炒出一碗木樨饭。
最后,她觉得炒饭不够完美,又往上头加了点小葱花。
微波炉热好的菜肴摆在餐桌上,佟煜河心满意足的划着炒饭,他边吃边夸:“香。”
伍忧将一块猪蹄夹到他碗里:“大河,你试试我妈妈烧的猪蹄,不甜的。”
佟煜河咬了一口猪蹄,猪蹄香糯中又带了点辣劲,一口下去让他意犹未尽:“我丈母娘厨艺原来这么好啊!”
他划了口饭又说:“你这厨艺,都是尽得我丈母娘真传吧。”
伍忧笑:“你快吃吧!”
等佟煜河吃完饭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
春晚上李谷一老师声情并茂的领唱《难忘今宵》,远处烟花此起彼伏的绚烂在夜空。
他俩靠在沙发上,新年钟声响起的那刻,伍忧对佟煜河说:“阿佟,新年快乐!”
佟煜河吻她的发顶:“给我改名字了。”
“今天就想喊你阿佟。”她说:“阿佟听着就很像是文艺片里初恋男友的名字。”
“随你,你想喊什么喊什么?我不收冠名费。”他又说:“今年开始苏州城不让放烟花了,我哥一早买了好多,结果都只能放家里了。”
“哦!”伍忧抬头,眨了眨眼望着佟煜河说:“那湖州应该也快了,今天吃年夜饭的时候听我堂哥说上面在开会讨论了好像,新年的烟花真是看一年少一年。”
她漏了半句,其实人也是聚一年少一年的。
佟煜河伸出胳膊揽着她:“你要想看,高低我都能给你放上。”
她笑,抱的他更紧。
腻歪过后,伍忧拿出她爸的睡衣让佟煜河先去洗澡。
佟煜河洗完澡换上衣服后,伍忧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她满意的说:“我爸的睡衣也是我买的,你和我爸的体型差不多,穿着准合适。”
佟煜河打趣:“那今晚我是沾了老丈人的光,不然得光屁股睡觉了。”
伍忧乐的拿脚踢他:“蜡笔小新光屁股,你是蜡笔小佟吗?”
伍忧的卧室很小,连床都是上下铺,上铺她睡,下铺放着书桌,旁边是书架和衣橱,和一般学校宿舍的格局差不多。
一米宽的上铺,躺着两个人。
睡了十几年的上铺躺一个人很安全,可躺两个人,稍微动动,床板就咯吱作响,再动动,响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