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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物？”
她半边脸隐入黑暗，一只眼被那阴影遮盖，露出的那只，眼角微微上挑，再加上那勾着起的唇角，给人一种兴奋的错觉。
“那长老，跟我来？”
“呵呵。”那声音沉得极低，似是从喉头挤出来般，“好啊，让本座看看。”
“自然，定给长老挑个最好看的。”
……
又是那条岔路，那铁闸门缓缓推开，滋啦一声，一股刺鼻的妖气直冲天灵盖，让人血气翻涌。
这儿离上次解决虫妖的房间极近，上次来这地底时，她就应该察觉的。
铁门被打开，门边上，只有一盏煤油灯，昏黄不堪。
比起方才去过的房间，这儿显然小上了不少。
或许也差不了多少，只是那铁笼过分密集，不免让这里显得狭窄。
那门开的声响方才落下，却未就此宁静。
还未等她看清笼子里的种种，少女的哭声此起彼伏。
“长老，快来挑挑。”
白凌紧跟其后，一一打量起笼子里的人。
笼子很多，一个个空间却极为狭窄，上下两层，靠近些，汗液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融合成一种不可名状的恶臭，令人生厌。
道士走到一笼子面前，细细打量，“这是北原狼妖的后代，长老快看看。”
说着，他将手伸进铁笼，虎口抵住那半妖男子下巴，左右来回摆动，像是打量，更多是在给她展示。
他扭头，对白凌嘿嘿笑着，“这个如何？年龄不大，似乎……方才成年不久，年轻气盛，又是天生白发，与长老很配呢。”
话未毕，笼中半妖扯着嗓子发出阵阵嘶吼。
被道士察觉，还未等撤回手去，那半妖甩头挣脱开来，毫无预兆一口咬上他的手指。
“嘶！”道士吃痛，强硬着撤回手来，面对半妖的反抗，却并未就此作罢。
“畜生！”他一巴掌呼上那人的脸，砰然一声，像是骨头与铁栏杆相撞的声响。
嘶吼声并未停止，空间过分狭小，半妖无法动弹，那双暗蓝色的瞳孔死死盯上那人，像是要将人撕碎。
“你再怎么瞪我，也是无用的。”道士的神情近乎疯魔，面对那半妖眼底满是轻蔑，“你就是笼中兽，只有被人挑选的份。”
“你才是畜生。”那狼妖性子烈，毫不掩饰露出獠牙，“你这该死的混蛋，迟早要遭报应的。”
“报应？我才不信什么报应，我并非修道之人，天雷也奈何不了我。”
“因果有报，待我活着出去，杀了你是迟早的事。”
“哈哈哈哈，长老，这个是凶了点儿，不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对此并未理会，凑到白凌耳边，喃喃低语，“有些人就喜欢这种不听话的，驯服的过程，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如果不喜欢，这儿还有些其他的。”
“这都是我最得意的商品，现在都不会放在外边拍卖了。也就只有贵客，才有资格挑一挑。”
“长老莫急，咱一个一个看。总会有个喜欢的。”
“好，再看看。”
那人嬉笑着展示他的藏品。
“这个，虎妖的子嗣，不过性格还蛮温顺的。”
“这个，红狐的，这张脸生得，过分妖娆了……”
说着，他那双眸子一暗，深深吸了口气。
“说起来，好些年前，我曾抓到过一只九尾半妖的。”
“九尾半妖？那应该极为难得吧？”
“是啊，极为难得，这些年几乎再未遇见过。”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他仰头细细思索，半晌才开口，“许久了，大概……八九百年前？”
“这么久？”白凌抚过铁笼，像是挑选，蹲下细细打量里边的困兽，“道友没有修道，又活了这般久？”
“还多亏了这等生意。”他音调又提高了几分，“与一些宗门多少有些来往，偶尔能换得延续寿元的丹药。”
“原来是这样。”
道士继续感叹：“那九尾半妖生的极好，性子也极为刚烈，咬伤了好些人。拿去拍卖时，分明有人用天价拍下。”
“只可惜，后头来了两个修道人，在拍卖场上大闹一场，将那只半妖带走了……”
“哎，可惜可惜。”
“是挺可惜的。”
白凌站起身，跟在道士身后。
也不知是何种原因，那道士觉着周遭冷了几分。
他禁不住闭眼，打了个喷嚏。
再度睁眼，满是污垢的地板上，好似有一庞大的影子在游动。
是他产生错觉了吗？
他揉了揉眼，可那不断变化的影子却并未消停，直至那巨大之物完全将他笼罩。
那巨大之物似乎是在他身后，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周身的寒凉似乎也让他的血液凉上一遭，毫无缘由，他却不敢搓手取暖。
他压低了呼吸，尽可能不闹出什么大动静，缓缓转过身去。
那本是施了小术法将白发掩藏的人，此刻毫不避讳露出自己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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