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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世界……
虽然已经见识过超凡力量，自己也实打实去过其他世界，但提到修仙两个字，宝钗还是觉得十分遥远缥缈。
她定了定神，让自己先把注意力集中在眼下。
“你说封印物具有强烈的负面效果，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封印物的负面效果千奇百怪，每个都不一样，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所有封印物最大的目标都是杀死自己的主人。”海如青声音平静，所说内容却无比邪异。
宝钗听得背后一寒，赶紧走到床边打开多宝匣，南红玛瑙双纹金镯静静躺在匣子里，上面隐约可见几条裂痕。
“所有世界都本能地排斥外来物品，所以封印物在不属于它的世界通常会被世界意志压制，只有在游戏中，受主神系统影响才能发挥全部能力。”海如青给宝钗科普，“你可以用主神系统查看自己获得的封印物的信息。”
宝钗在海如青的指导下打开主神系统，扫描了孤娘镯，系统面板上很快出现了信息。
“封印物：孤娘镯，等级：三级
来源：这是一个c级游戏的boss异变后留下的物品，最初只是一个小女孩最喜欢的首饰，最后却承载着鬼王的怨气，杀死了所有谋害她的人。
神奇能力：主动触发后，可以令佩戴者进入鬼魂状态三分钟，一天最多使用一次。鬼魂状态可以在普通人眼中隐身，无视物理阻碍穿墙，施展低级阴性法术。
负面效果：这个镯子本能地回避着所有生灵的注视，被佩戴时会使佩戴者变得越来越不起眼，半小时后彻底消失在世界上。每次主动触发后，镯子都会竭力阻止佩戴者结束鬼魂状态，直到将其变成真正的鬼魂。
封印建议：密不见光的狭小环境会给它极大的安全感，降低它的攻击性。冰冷的水会令它感到恐惧，削弱它的力量。”
仔细看完孤娘镯的介绍，宝钗轻轻吸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脚一片冰凉。
仅仅是佩戴就会令人彻底消失，每次使用都有可能变成真正的鬼魂，封印物不愧是海如青口中每一件最大的目标都是杀死主人的凶物。
在某个瞬间，宝钗产生了将这个镯子远远丢开，或者将它送进寺庙里永远镇压的想法，但很快她就压下了这种因恐惧产生的冲动。
因为她还要在主神系统的致命游戏中一直厮杀下去，直到获得足够多的力量，彻底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一件三级封印物，负面效果和封印建议都很清晰，还是能够有效利用的。”海如青也看完了孤娘镯的介绍，“你回头准备一个能随身携带的大口厚壁的皮革水囊，里面装满水，平时不用的时候把孤娘镯放进去，需要时再取出来就行了。”
宝钗点头接受了海如青的建议，“封印物也分等级？”
“当然，常见的分法是一级、二级、三级，数字越小威力越大，危险度也越高。一级封印物放着不管的话，光是负面效果就可以轻松屠城。”
屠城……宝钗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了，她捕捉到海如青话里的未尽之语，“还有不常见的分法？”
海如青沉声道，“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们一些人在反复研究之后认为，一级封印物之上应该还存在着更强大的等级——零级。”
零级？一之上是零，这个命名方法……
“一级封印物的负面效果就能屠城，零级封印物，会有什么样的力量？”宝钗无法想象。
海如青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们怀疑，奴役着无数玩家、沟通着大千世界的主神系统，本质上就是一件零级封印物。”
“……”
宝钗再次告诫自己要把目光放在脚下，停止了这场神秘的、遥远的、恐怖诡异的问答。
完美通关游戏使宝钗获得了不少积分，她暂时不需要兑换神奇物品，但记得华年说过“知识就是力量”，自己也迫切想学习更多东西，所以在海如青的参谋下，用积分从主神商店里兑换了几本性价比较高的书籍。
接下来的时间，宝钗拿着一本《大学》坐在窗边假装细读，实则是以此为掩饰，打开系统界面阅读刚刚购买的书。
她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觉到了用晚饭的时候。
莺儿隔着窗子唤道，“姑娘，太太那边派人说快要摆饭了，请姑娘过去用饭。”
宝钗读书时不喜人打搅，所以整个下午都没人叫她，听到莺儿的声音，她才发现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心里暗道不该，宝钗赶紧合上书关闭系统界面，披上斗篷出门。
走在去薛夫人院里的路上，莺儿在旁边瞧着宝钗，不时抿嘴一笑。
“你这丫头，搞什么怪呢？”宝钗很快察觉。
“就是见姑娘终于又像以前那样，一看书就是一下午，心里不知怎么的特别高兴。”
宝钗愣了一下，莞尔一笑。
她们走在春日的夹道上，头顶是一树雪云般层层叠叠的玉兰花，净白的花团在新绿的叶子上肆意地膨胀着。
“我以前爱看书，是觉得书里什么都有，先贤圣人的言语，古往今来的道理，好像看了书，便什么都会了。”
宝钗在绿荫中踩着落花一步步向前走，“后来我才明白，那些书里的道理看着好，却教不了你真正需要的东西，所以便不怎么看了。”
“那姑娘今天怎么又爱看书了？”
宝钗笑叹，“因为书和书也是不一样的，有的书是真的你想知道什么，它就教你什么，我今日才发现从前是自己误了，不是读书无用，是我没读到有用的书罢了。”
莺儿调侃，“姑娘说的这么好，我怎么不信？难不成还有教人怎么算钱，怎么做针线的书？”
宝钗半真半假地笑道，“谁说没有？有的是呢。”
“阿弥陀佛！那这写书的人也太糟蹋纸笔了！”莺儿双手捧着心口摇头。
宝钗没评价莺儿话里的对错，转而提了另一件事，“莺儿，我记得你之前学过几天字，现在怎么样了？”
“好好的怎么提这个？”莺儿不解，“当初姑娘启蒙的时候因为请的是外面的先生，所以我没跟着一起，后来太太让自己身边的朔月教我识字，不到半个月，她老子娘赎她出去了，我就再没学过。”
大家族的太太、小姐身边，通常都有几个能识文断字的丫鬟婆子，协助她们处理家事，宝钗身边的莺儿本该识字，只是阴差阳错之下耽搁到了现在。
“太太年前记起这事，说不着急，左右离姑娘出阁还有好几年，在家里没什么用的着我识字的地方。”莺儿说道。
宝钗缓缓摇头，“你回去后去账房一趟，支取两刀白纸，笔墨也多支几副，明日起跟着我学认字。”
“姑娘亲自教我？那可是我的造化了。”莺儿笑嘻嘻地开玩笑，“姑娘要这么多笔墨纸砚干什么？我之前学字的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费不着专门去账房。”
“先预备下，等我教会了你，你再去教别人。”
莺儿张了张口，想说要那么多识字的丫鬟干什么，但宝钗已经提着裙角款款向前走远了。
薛家人口少，薛夫人精力不济，自从分家后便免了很多规矩，吃饭时只是母子三人在薛夫人院里围了一桌。
薛蟠在饭桌上说了明日要叫在金陵的管事们进府对账本的事，薛夫人之前因为丈夫猝死，府内百事具废，所以一直没有好好管外面生意的心思。
现在见儿子自己提出要管生意，她少不得努力支撑起来，让人去书房取来薛执衡在时的账本，待明日对账。
宝钗找准时机提出自己也想旁听，薛夫人想到女儿迟早得学一些打理产业的本事，犹豫了一下后答应了。
用过饭后，宝钗回房做了半个时辰针线，在莺儿的劝说下早早上床休息，不过待帘子拉上后，她又打开了主神系统界面，继续阅读兑换的书，直到三更方才睡去。
第二天卯时三刻，宝钗准时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是我见过最自律的人之一。”海如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之一？”宝钗用汗巾把睡衣下摆束起来，挽起两边的袖子，穿得不伦不类，但十分干练。
“在你这个年龄，你是唯一的，其余拥有这种自律的人，都是已经失去过什么，才明白努力的重要性。”
“不过这不奇怪。”海如青笑了一声，“你虽然还没有失去过，但你心中燃烧着炽热无比的野心。”
野心……宝钗听到这个词，心脏猛地下坠，对一个古代女子来说，野心与放荡、淫｜欲、不贞一样，是足以压死她们的恶名。
宝钗本该感到恐惧、愤怒，立刻为自己辩驳，可她愣在了原地，沉浸在一种最深层的心思猛地被人戳穿，自己也是第一次意识到的感觉里，既惶恐，又隐隐不甘。
“你怕什么？”海如青肆意地说，“在你们古代，一个男人有野心最坏的评价也是枭雄，一个女人有野心最好的评价却是牝鸡司晨，这种不公平的评价体系，有什么放在心上的必要？”
这简直是、这简直是……
宝钗垂下眼睛，什么都没有说，只有她自己知道，海如青的话已经深深烙进了她的心中。
“我要开始练功了，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帮忙指正。”
宝钗昨天在系统里换了一本《军队战｜术匕｜首使用指南》，这是海如青根据狼牙送给她的那把疯狗军｜刀帮她选的，海如青似乎对这些格外熟悉，看到那把疯狗军｜刀时，更是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
昨晚睡前，宝钗已经告诉院里人自己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今早会晚起，所以现在主屋里只有宝钗一人，没有下人来伺候。
宝钗现在的身体素质在同岁的古代小姐中算好一些的，但如果按游戏玩家的标准看，离合格都差的远。
这些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练，海如青给宝钗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宝钗先按计划进行了半小时的体能训练，又在海如青的指导下练了半小时《军队战｜术匕｜首使用指南》。
结束最后一个动作后，宝钗舒了口气，身体无比疲惫，精神却更好了。她擦干净身体换好衣服，推开窗户透了会儿气，才叫人进来洗漱打扮。
等她梳好头吃了早饭，薛夫人院里派人来请，说薛家在金陵的生意上管事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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