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作天作地》转载请注明来源:三零中文网sanlingzw.com
江颂宜三年前离京归家时,遗憾自己的拳脚功夫只学了点皮毛,被人欺负也无力反抗,吸取教训,有心让祖父继续教自己武艺,可祖父忽然旧疾发作,连起身都无法起,她日日得在病榻前侍奉汤药,精进武艺的事便抛到了身后。
有人求着她学的时候不学,再想学,就没这个机会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此时花已落,她怎么弥补都只能空折枝。
尺寸不合适的鞋,从前不适合,现在再穿也是挤脚。
她跟闻人清如今就是这样的关系。
“不用了,我不想用你们的东西。你的、他的,我都不想用。”江颂宜木然道,她提起湿了一角的裙摆,跟卫泓擦肩而过,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卫泓收回帕子,捏在手里,捏成皱皱巴巴的一团,眸色晦暗不明。
他好像有点看不明白她了。
如果换了从前的江颂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想当初,江颂宜的姑母嫁给了先帝贤妃的堂兄弟,而当今的太后娘娘当时只是一个婕妤,与贤妃乃是死敌。
先帝打天下时,太后娘娘怀着孕,因战乱流落他乡,身边仅有几个护卫丫鬟,连产子都是在外面产下的。是以贤妃娘娘常常在先帝面前刻意中伤,暗示太后娘娘诞下的皇子未必是先帝的龙种。
江颂宜跟贤妃沾亲带故,太后自然不喜。她不知缘由,又是个没眼色的,巴巴凑上去讨好了几回,被人白眼回来,伤了心。
每每在太后那里受了气,就要回来找陛下诉苦。陛下夹在二人之间,常常头疼。
如今倒学会息事宁人了,卫泓摩挲着剑柄,对她有了一点改观。
她看上去伤得不轻,卫泓心念一动,趁着换班的空闲功夫去马厩牵了自己的马,从后门出府,直奔城里。
另一头。
江颂宜穿着湿衣服,迎着风回到自己的玉芙楼,她低着头,尽可能忽视一路上别人的异样眼光。咬着牙,越走越快,干燥的冷风刮得脸颊生疼。
待回到自己的屋子,她便将房门锁起来,不许其他人进出。
木丹瞧见她进来,往炭盆里添了点银骨炭,用筷子拨了拨,空出缝隙,让炭燃烧得更猛一些。
江颂宜身上又冷又热,湿衣服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意涌上来,冻得人四肢都僵了。但被烫到的皮肤上又有股热辣辣的痛。
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那叫一个难受。
一进屋,她便将湿衣服换下来,木丹走过来,上手一接,摸到一片水渍。
“小姐,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她狐疑道。
“一个丫鬟毛手毛脚,提着茶壶不小心撞到我了,也怪我没看路,太不仔细了。”江颂宜心虚地撒了个小谎,不想让木丹为她与人发生争执。
“哪个丫鬟这么不长眼啊,不行,我要去告诉福公公。”木丹抱着衣服想走。
江颂宜拉住她。
“就是个普通丫鬟,今天见过一回,我现在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你别去了,我就湿了身衣裳,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现在又不在自己家里,能不麻烦人就别麻烦。”
木丹拉着个脸,看着老不高兴了,埋怨道。
“人善被人欺,您就是太好说话了。”
江颂宜勉强地笑了笑,故意支开她,不想让她瞧见伤口,道:“我饿了,你去厨房帮我看看,有没有点心能填饱肚子。”
“是,奴婢这就去。”
等她走了,江颂宜听见脚步声走远了,才解开里衣,低头一看,果然红了一大片,手臂上更是烫出几个水泡,越看越疼。
屋里还剩了些冷水,她拿帕子过了一遍,来回地在身上擦。
大冷的天用冷帕子擦身,冻得整个人牙根都颤了,还得硬着头皮继续。
等擦了好几遍后,江颂宜已经冻得脸都白了,将衣服匆匆一裹,哧溜一下钻回被窝里,把能找到的被褥都往身上披,整个人趴在床边上,恨不得离地上的炭盆越近越好。
哆嗦了半天,才恢复了一点血色。
烫得不轻,不过好在是冬日,伤口不易发炎。
江颂宜愁眉苦脸,屋里没药,晚点儿还得找其他人借烫伤药,也不知道找谁借才好,谁随身带这东西了。
一通操作下来,木丹也回来了,提着个食盒,将里面的荷花酥摆到桌上,点心形如其名,状似荷花,在油锅中炸过定型,酥层清晰,食之酥松香甜。
但江颂宜没什么胃口,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赖在床上,不想下地。
“小姐,我刚刚在外边遇见卫统领了,他让我将这个交给您。”木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江颂宜艰难地从被褥堆里伸出手,接过一个白色小瓷罐,打开一看,一坨褐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药材味。
“他还特意交代了,是去外边买的,小姐若想还他人情,还他银子就是了。若是您不想收,便扔了。横竖他也用不上。”
江颂宜迟疑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下来了。
她打小知道自己生得好,十分爱惜容颜,为一时气话留一身疤,想想就不值当。
他送来的药解了她燃眉之急,江颂宜让木丹去吃点心,自己一边用勺子将药膏挖出来,涂抹在伤处,一边想着,等她回到江家,她定要将银子加倍还给卫泓。
药膏清凉,涂抹过后,灼热痛感减轻许多。
江颂宜捧着小小的药罐,心情复杂。
/
卫泓无故出府的事惊动了闻人清,夜里值守时,福公公笑眯眯地喊住他。
“卫统领,陛下想见您。”
书房中。
芙蓉石薰炉上空紫烟袅袅,香气悠远宁静。青年身着绛紫色团龙纹常服,身姿颀长,站在紫檀木桌后,正在提笔挥墨。
卫泓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闻人清居高临下,停下动作,问道。
“你今日出府,所为何事?”
卫泓在欺君跟说出实情间犹豫了一瞬。
不说实话,陛下与江氏女隔阂日深,少一个人跟他妹妹争宠的可能性越大。但有朝一日若被陛下知道实情,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罚下来,官位不保,他拿什么保护妹妹。
需知他们这位陛下自执政以来,雷厉风行,毫不留情,处置了无数贪污腐败、贪赃枉法的案子,将多少旧贵族拉下马。
自江氏女离开皇城后,他跟太后娘娘生了隔阂,最后的软肋也没了,行事像一头孤狼似的,独断专行,不像他的皇兄,执政时需考虑各方压力、人情利益,追求制衡之术。
可是一旦说了,一来有违他的承诺,二来她们二人和好,也绝非他想看到的局面。
见他不吭声。
闻人清拖长语调,和颜悦色道:“怎么,跟师兄还藏着掖着吗?”
上位者以师兄弟相称,是为拉近距离,未必真心,下位者也该知情知趣,否则哪一天看不顺眼你,翻起旧账,便是你僭越。
卫泓为官数年,早就悟出这个道理。
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陛下容禀,臣出府,是为了给尤夫人买烫伤膏。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便让臣保守秘密。”
“谁伤得她?”问出口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闻人清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讥讽。
好大的胆子,敢在他眼皮底下乱来。
“今日侍奉陛下的苏姬,她的丫鬟蓄意伤人,臣已私下盘问过其他乐人,有人亲眼目睹,苏姬的丫鬟提着茶壶,趁人不备,泼了尤夫人一身。”
“尤夫人……她心思单纯。”卫泓其实想说愚蠢,但怕勾起闻人清维护之意,默默改成了单纯,“不懂这些争风吃醋的伎俩,苏婉彤以退为进,坑了她一把。”
“她为何不到我面前来陈情?”闻人清眉头拧起。
宁愿找跟她不对付的卫泓,也不肯来求他。
他在她心中,难道连个外人都不如?
“尤夫人不相信您会为她做主,还说了一句。”卫泓觑了一眼闻人清铁青的脸色,停下来。
“继续说。”
“她不愿意用您的东西。烫伤膏是臣特意到外头买的,她才肯收下。”
闻人清紧紧握住圈椅的把手,手背青筋迸发,卫泓一字一句,往他的心上扎,扎得一片鲜血淋漓。
一股气憋在胸腔中,憋得他郁闷极了。
他真想找到她面前去,握住她的肩膀,厉声质问:
怎么会有像你这样小心眼子的人,受了委屈,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做,把他默默丢开,一走了之,最后把错全推在他头上,不待见他。
闻人清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卫泓跪得膝盖都麻了,心中惴惴不安,他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陛下的脸色,委实太难看了些。
屋中一片寂静,越安静,越危险,仿佛携山雨欲来之势。
“将苏婉彤跟她的丫鬟各打二十大板,她的同伴隐瞒不报,便罚她们一起看着刑罚执行,让她们知道为非作歹的下场是什么样的。行完刑,把她们都送回各自的府邸,让她们的主人看着处置。”
闻人清揉着眉心,一脸的疲惫,靠坐在圈椅中,良久后才下了命令。
“是。”卫泓松了口气,退出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写《嫁东宫后被拆穿是假千金》,文案放下面,感兴趣的点个收藏吧~裴仙芝自幼与太子定亲,严格按照世家贵女标准培养,及笄后便在父母期许下嫁入东宫,成为人人交口称赞的太子妃,与太子举案齐眉。然而她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太子似乎垂青了一个姑娘,让她当了外室,护得严严实实,将她派去打探的人都打了回来。太子妃指甲都要掐断了,还要温柔大方地暗示:“东宫仅有妾身一人,正缺一个妹妹作伴呢。”太子却不同意迎那外室入宫,并且一天比一天冷落她。更糟糕的是,裴仙芝得知,外室名唤裴兰芳,与自己的远房堂姐同名。宫宴上,裴兰芳不知如何混进来,她穿着侍女的衣服,在大殿上泣泪陈情,说自己才是裴御史家的真千金,母亲当年在老家待产,孩子一生下来就被黑心婶娘调换成自己的女儿。好在苍天有眼,她兜兜转转又认识了太子。一片哗变。太子面沉如水。/太子事事做到完美,唯一缺憾的是,他心系太子妃,她却并未对他动过情。她只是装作很爱他。真假千金案一出,陛下下旨废了裴仙芝的太子妃之位,将她赶出京中。离开东宫后,父兄来接她回家。她失去了尊位,却久违地感受到了父母之爱,手足之情。最关键是,再也不用伺候难缠的太子爷啦!
小说推荐:【平凡中文网】《捡垃圾》《规则类怪谈扮演指南[无限]》【海趣阁】《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从小破屋开始[全民求生]》《临安不夜侯》《终极火力》【花瓣小说】《苟成圣人,仙官召我养马》
启鸣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三零中文网sanling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