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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台的合作方那边安排好的接机的车辆已经等候已久了。
一下飞机，重台就被混合着的大量魂灵释放在空气中的气息刺激的打了个喷嚏。
重台看向没有任何反应的甘遂，以为是自己过分敏感了，但出于警惕，还是问了一句：“这个地方应该不存在什么蓄意伤人的邪祟吧？”
甘遂闻言，拨了下戒尺上的玉石，见小黑没有任何反应，回答道：“没有。”
重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因为甘遂的答案而安心，他发觉甘遂与才认识的时候有些不同，不过碍于此时人多，他也没有多问。
到达酒店时天色已晚，x国的酒店和华国有些不同，酒店的楼体并非向上盖的，而是地面一层，地下两层，这个酒店的前身就像是一个防空洞。
考虑到x国少数地区还在内战，国境周边也不太平，存在这样的酒店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这这土地埋葬了太多战亡的将士、被波及的平民，如此，建在地下的酒店阴气确实重了些。
重台耳畔魂灵嘈杂的声音就像是同时播放数十首歌，耳根子都被吵得发疼。
“你怎么了？”
甘遂看到重台脸色都有些发白，开口问道。
重台正打算回答，又担心合作方的接待认为是他们在嫌弃住宿安排的不好，就只是抬起手指了指耳根，没将话说出口。
甘遂见状倒是很快便理解了重台的意思，在大家都分别回房整理行李的时候，去到了重台的房间。
“太吵了，按理说战争过去了这么久，亡魂就算没有引渡，也该自然消散了，但奇怪的是，他们就如同被‘保鲜’了一般，你……没有感觉？”
甘遂将小黑唤出来后就放任它自由行动、驱赶重台房间内游荡的魂灵去了。
“我可能要提前退休了，毕竟现在对灵体精怪的感知越来越弱了，并非看不见它们，如果它们强硬凑到我眼前或者不是可以隐去行踪，我还是能够注意到它们的，但是单靠感知，我对它们的感应非常微弱。”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很多玄术师都会遭到玄术反噬，这也是整个华国的玄术师一直很稀缺的原因。”甘遂并没有告知玄术反噬对他更大的影响是肺部的邪祟污浊。
“可你才25、26。”
“年龄和玄术反噬可没有什么关联，属于每个人的命数都是不一样的。”
“你很喜欢玄术师这个职业。”
“的确，精怪很多时候比人类要纯粹的多。”
重台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知道甘遂可能只是无法再从事玄术师这个职业，但是总觉得事情并没有甘遂此时说的这么轻松。
“就算你彻底失去了对精怪灵体的感知，我可以替你辨别，你所积累的那些玄术、秘术，如果因为你的‘退休’而失去用武之地，太过可惜。”
“现在我算是知道大家为何那么喜欢收徒了。”
甘遂笑出了声，毕竟重台这穿着正装、一本正经的说着承诺的模样，就像是在与合作方谈一个项目。
“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教你个异国秘术，可以暂时屏蔽灵体的打扰，但是时长和具体效果也因人而异。”
“好。”
重台每从甘遂那里学习一个异国秘术，就会做一个仿佛如同记忆苏醒一般的梦，身上的人格解体感就会更强，但他并不排斥，或许他将所有的秘术都学习完，他就可以从完整的梦境中得知他想知道的一切。
程平准备去通知重台合作方那边对晚上的用餐和餐后安排，来到重台的房间门前时，正巧碰上从里面出来的甘遂。
甘遂跟程平打过招呼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程平表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奇怪的神色，但内心还是泛起了嘀咕。
‘不会就整理行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甘遂和重总还要你侬我侬一下吧？那我现在打扰重总是不是不太方便……可是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前往合作方那边了。’
屋内的重台又念叨了几遍甘遂所教的秘术咒语，最后将画着护身法阵的纸张放进了特殊定制的衬衫内袋。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重台还在整理衣装，听见门外是程平，没做多想就开了门。
“重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晚上用餐……”
程平看到重台的领带有些歪，衬衫有些许褶皱，风衣外套挂在衣架上，西装的扣子也未扣上。
“重总……我们这趟毕竟是公差，还是要注意影响。”
“什么？”重台对着镜子把领带整理好，刚刚为了放置阵法纸张都没注意领带也因此被带了一下。
程平见重台似乎根本没有理解到他的暗示，只好又添了一句：“若真有需求，可以等今天与合作方的会面结束之后，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需求？和合作方的条件不是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吗？这一次来也只是做个实际考察，看双方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条件，我们这边还有什么需求？总裁办那边又提出了什么意见吗？”
程平倒吸一口气，他现在开始怀疑重台到底是真的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懂。
“没有，总裁办那边还是以重总您的意思为主，我的意思是，就算您与甘遂大师在一起了，其实也没必要急着亲近，就这么点时间不能尽兴不说，晚上还要和合作方见面，是真的不太合适，我觉得吧，您要是想和甘遂大师好好度假，可以去……”
程平的话在他看到重台那有些危险的眼神扫来时戛然而止。
“……您可不能这个时候开除我，我还想平安回国。”程平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毕竟是您的贴身助理，也有义务提醒您以公司的事宜为重，您不能因为忠言逆耳就将我逐出公司……”
“程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与甘遂并非你认为的那种关系，他来我房间是帮我解决扰人清静的魂灵，而我‘衣衫不整’也只是因为需要将护身法阵放进衣服的贴身内袋中。”
“对不起重总，是我思虑不周。”
程平对于重台的说辞其实仍旧报以怀疑，毕竟这可是重台，出了名的从不近女、男色不说，还拒绝一切有关的消遣，在spark回避观看特别演出也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却这么亲近甘遂，还搬去了对方的住处，要说重台与甘遂没有任何关系，程平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出发吧。”
……
甘遂在房间打坐，以这般的状态他的感知力可以稍稍提升些许，在收到小黑的信号后，甘遂将准备好召唤符摆了出来，念诵起咒语。
房间内独属于恶魔的味道愈发浓烈，一只只大小不一，模样古怪的恶魔依次现身，这次运气不错，还来了一只级别稍高的恶魔。
恶魔的级别除了从能力上能够辨别外，还可以从外表上判断。越低阶的与多种生物的组合体越像，越高阶的则会越像人类，恶魔的本性驱使会使它们去引诱人类犯罪，所以高阶的恶魔不仅会与人类相似，外貌上也会更符合人类的审美。
甘遂正盘着腿坐于地面，看着弯着腰将脸凑近他面前的恶魔，开口道：“你……近视？”
“邪神大人，这么多年不见，我都认不出了。”
说话的正是应召而来的恶魔之中，等阶最高的那只。
“毕竟也入了轮回，现在是人类模样。”
甘遂倒是装得像，一点儿都不心虚。
甘遂已经试验过了，他很确信，只要《秘术之书》还在他的身上，属于邪神的气息就会和他纠缠在一起，凭借邪神的气息以及邪神独有的秘术，这些恶魔很难察觉真相。
毕竟《秘术之书》的存在恶魔们是完全不知晓的。
“自从听闻了邪神要召集众恶魔的消息后，我一直静候着邪神的召唤，今日可算等到了，就是不知为何总用这种等级的召唤，如果是担心惹得地狱的那几位的注意，邪神大人大可放心，祂们与上面还有不少事情需要解决，邪神想趁着这阵子有什么行动，机会可得好好把握。”
从这只恶魔提供的消息来看，不仅华国仙家、神明瞒着世人有着行动，异国同样如此。
“它们都躲着我，应召的时候不情不愿，避之不及，你倒是不一样。”
“低阶的恶魔会成为邪神的口粮补品，即便邪神大人现在身为人类，它们仍旧害怕成为猎物，但我不同，我会用我的能力向邪神大人证明，比起吃掉我，留下我更有价值。”
“你有名字吗？转世之后，我的记忆并不完整。”
“迪塞尔，大人。”
有了名字也更方便甘遂进行指定的召唤，但他并不是很信任这只恶魔刚刚的那番话，如若他正是邪神，哪怕是转世，现在身为人类都不可轻信一只恶魔，更何况他还是个冒牌的。
“现在正是向我证实你的价值的时候，你来。”
在高阶恶魔的带领下，房间内外貌各异的恶魔离开了酒店，四散在整个城市，还有几只回到了地狱，它们还有别的任务。
甘遂从卜明星告知他的信息之中得知了五位仙家为何会在近几年几乎是不再现世，当时他的震惊不比得知当日的祈福大会上，坐镇高台的阿紫夫人是假的少。只能说卜明星给出的信息一个比一个震惊，而他若不是在这一年回了国，或许直到玄术师全数被恶人玩弄与股掌之间，他们都还蒙在鼓里，察觉不到分毫。
在得知阿紫夫人是假扮的之后，甘遂也终于明白了为何那日的阿紫夫人给他的感觉和当初送他玉石的仙家，偏差感会那么强烈，而又是为何，那只名为千千的狐狸，阿紫夫人并未带在身边。
毕竟那时的阿紫夫人正是那只名为千千的狐狸所扮，而千千又从何去弄一只与自己毛色一致的特殊狐狸？千千只是修炼出丁点仙家本领的精怪，比起阿紫夫人的能力它可是差远了。
协会这招瞒天过海硬是骗过了当日参与祈福大会的所有玄术师。
就连千千也只是傀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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