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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日东月西
胡青牛坐在房间内，瞥见金花婆婆进来，淡笑道：“你终于来了。”
金花婆婆愤愤然道：“胡青牛，你不是曾经说过，非明教中人不救？今天我才看到简捷他们精神抖擞地出了谷，那个纪晓芙也安然无恙。”
胡青牛木然道：“不关我的事，是外面那位小兄弟医治的。”
这时，无忌和晓芙跟着闯了进来，无忌道：“不错，他们全都是我救的！”
金花婆婆疑惑道：“你是明教中人么？但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说身中寒毒，是胡青牛替你镇住。他破了戒，还有什么话好说？”
胡青牛哈哈一笑，突然吐了口血出来。
金花婆婆一怔：“你竟然服毒？”
胡青牛黯然道：“既然难逃一死，我自己了断，来得痛快。”
金花婆婆瞪了他一眼：“混账！”
无忌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竟然害了胡青牛，愧疚道：“对不起，胡医仙，是我害了你！”
胡青牛微微一笑，道：“小兄弟，生死有命。我已经想到了驱除你体内寒毒的方法了。事关重大，你听清楚。东月草加寒梅子……二更时分，急……急服……”说罢，又吐了口鲜血，昏死过去了。
金花婆婆怒不可遏：“服毒自尽，死的真便宜！”她不知与胡青牛有何怨恨，见他死去并无丝毫怜悯，举起手还要再补一掌。
无忌忙道：“他中的是三虫三草毒，你要是不怕，只管下手。”
金花婆婆一惊，当即收回手掌，冷嗤道：“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了他！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无忌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金花婆婆无比愤恨地说：“十年前，先夫银叶先生身中剧毒，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蝴蝶谷求医。因为先夫不是明教中人，他就见死不救！好一个见死不救，我们夫妇二人，便生死相隔，永不相见。这回我再到中原，打伤各门派弟子，再引他们来到蝴蝶谷求医。只要胡青牛为他们医治，我就有口实可以杀他报仇。谁知道他……哎！自作孽！”说罢，一掌拍落桌子上，将桌子击成粉碎，拂袖离开。
晓芙自知不是敌手，也不敢拦她，又觉得这个婆婆的容貌，虽然满布皱纹，但眼神晶莹灵动，宛若少女，不知在哪里见过。
她走到胡青牛身边，见他服毒身亡，忍不住低声抽泣：“胡医仙是个很好的大夫……他临死之前，也帮你想办法解寒毒，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张无忌思索道：“可是他刚才说的方子很古怪，跟我的病完全不对症。冬月草加寒梅子都含有毒性。二更时分……啊，我懂了，胡先生有救了！”伸手一搭胡青牛的脉搏，豁然明白，觉得自己所想不差，激动道：“他还有脉搏！纪姑姑，请你马上在柜子最左边第一格和第二格，把那两味药材拿出来，立刻熬成汤药，二更时分前胡医仙一定要服用！”
晓芙一愣，连忙去将药找出来，煎煮了给胡青牛服下。
胡青牛服下汤药，二更一过，果然便苏醒了！
张无忌松了口气，兴奋道：“胡医仙，你告诉我这个古怪方子，果然是要我以毒攻毒。”
胡青牛哈哈畅笑：“小兄弟，幸亏你悟性高，要不然我真的死了。”抬眼看到晓芙，震惊道：“啊！是左使夫人？”
晓芙见他认出了自己，神色一窘，无地自容。
胡青牛急问：“哎呀，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了光明顶以后，杨左使发了疯一样地到处找你。他找了你好几年都找不着，终日失魂落魄，借酒消愁，后来更连教务也不管不理啦！还退居到坐忘峰的一片芙蓉花林之中，沉湎花香，颓废消沉。”
晓芙闻言，内心苦涩，如同被刀割般的痛。
胡青牛喟叹道：“没过多久，阳教主、范右使、狼王等人也失踪了，教中群龙无首，杨左使又不理事，大家为争教主之位，弄得明教四分五裂……我也是为了逃避教内争端，才搬来这里隐居避世……”
“苦儿也失踪了？”晓芙诧异道：“她去哪里了呢？”
“她……唉！”胡青牛欲言又止，心中的沉重愧恨如同乌云堆积般……
第二天一早，胡青牛让无忌帮他立了个假的墓碑。
胡青牛道：“金花婆婆行事谨慎，一定会回来查探。希望这个坟墓能够掩她耳目，我也应该离去了。无忌，谢谢你陪了我那么长的日子。”又拿出两本经书，交给了他：“这里一本是毒经，一本是医经，是我和我妻子毕生的心血。要医治人，就得先了解毒性。你好好钻研，也许会参悟出驱除寒毒的法子。”又对晓芙拱手说道：“左使夫人，久别重逢，却未能尽欢相聚。只盼后会有期，保重！”
晓芙从前住在光明顶的时候，常有失眠咳嗽，多蒙胡青牛调理照顾，此刻见他被仇家追杀，也替他感到担心，说道：“眼下先生保命要紧，我俩总有再见的时候，珍重！”
胡青牛点了点头，背了包袱就离开了。
无忌十分失落，晓芙道：“无忌，如今胡医仙离开了，你一个人孤苦无依，接下来有何打算？”
无忌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但我也学了点医术，我想继续留在蝴蝶谷治病救人。”
晓芙又道：“是了，你的义父是金毛狮王谢逊，谢逊是明教的护法，要是他知道你伶仃一人，一定会细心的照顾你。”
“原来你就是谢逊的义子！”一个人影飞身而来，正是那金花婆婆，她抓住无忌的咽喉，喝道：“谢逊到底在哪里？”
无忌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金花婆婆道：“你只要告诉我谢逊的下落，我不但能够解你的寒毒，还能教你一身天下无敌的好武功。”
无忌倔强道：“我不要学你的害人武功，你杀了我更开心！”
金花婆婆用力握住他的咽喉，晓芙一剑刺出，去救无忌。
金花婆婆提起左掌，猛地推出，掌心凝聚着一股强大的气劲，这股气劲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晓芙，将她击开几丈远。
就在这时，山林中传出一把尖锐刺耳的吼声：“岂有此理，谁敢动我峨眉派的人？”
晓芙扭头望去，又惊又喜，回身叫道：“师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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