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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汉阳纪家
原来,这白衣男子正是杨逍。他离开大都后,就马上赶往汉阳查探纪晓芙和白玉牛吊坠的下落。刚进汉阳城,碰上晓芙被抢钱袋之事,天缘凑合,看到她无意中露出的吊坠,状似白牛,直觉告诉他,这个吊坠可能就是他要找之物。此外,他又查知纪英在十七年前将女儿送往峨眉山学艺,而他与晓芙交手数招,看出这个少女所使的正是峨眉派的武功,心中更加肯定这个姑娘就是纪晓芙,而她身上的吊坠,一定是白玉牛吊坠。这几日他一直跟着晓芙,为的正是此物。
本来杨逍好好跟晓芙解释,晓芙也不至于与他刀剑相向。偏生杨逍此人生性风流,落拓不羁,见晓芙有几分姿色,就有意挑弄。但晓芙性格单纯,又嫉恶如仇,杨逍不报姓名还好,一报姓名更惹她憎恶。
“原来你就是魔教的杨逍!”晓芙瞋目而视。一直以来,灭绝师太总是向弟子灌输魔教中人都是奸恶之徒的观念,晓芙对魔教早就心存偏见,又见杨逍出手狠辣,举止轻浮,更加肯定他是坏人,冷道:“妖人,你一直跟着我,究竟有什么阴谋?”
杨逍哈哈一笑:“敢问姑娘可是江南金鞭纪英的女儿?”
晓芙一怔,心想这魔头如何得知我的身份?气哼哼地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见晓芙疾言厉色,杨逍也不再嬉皮笑脸了,正色道:“姑娘,其实杨某对你并无恶意,只是为了你颈上的白玉牛吊坠而来。”
晓芙又是一愣,摸了摸吊坠,惊奇道:“你找它做什么?”
杨逍道:“这件法宝对我们明教十分重要,所以想请姑娘借来一用。”
白玉牛吊坠是晓芙的家传之宝,又是父母给她的护身符,她答应过苦儿,无论任何情况都不会让它离开自己的,加上对方又是明教的魔头,怎可能随随便便借给他。
晓芙把脸一沉,道:“我的东西不会轻易借给外人,更不会借给魔教中人。”
杨逍知道中原各派对明教多有误解,尤其是峨眉派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门中弟子个个都视明教如豺狼恶虎,避之不及。其实凭他的武功,要夺取晓芙的吊坠本是轻而易举之事,但他自诩惜花之人,从来都不会对女子动粗用强。又见晓芙性格与别不同,寻常女子听了他杨逍的大名,只怕早吓得花容失色,要什么都会答应,但她虽然惊惧却不怯弱,明知武功不及自己,仍然不肯屈服,心中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敬佩。
他对待女孩子颇有一套,见晓芙口气强硬,这样的女子便是杀了她也不会就范,随即淡然笑道:“既然姑娘不肯相借,杨某也不便勉强。叨扰姑娘数日,实在不好意思,在此向姑娘赔罪。今日就此别过,日后有缘再见!”当下向晓芙深深一揖,拂袖而去。
晓芙见他就这么走了,有点不敢相信,呆望他的背影,对方竟是头也不回。
接下来一连几日,这个魔头也没再跟来。她总算舒了口气,但又不禁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他要我的吊坠干什么用?”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杨逍,晓芙也不愿多想他的事。想着还要去探望父母,便收拾心情,继续出发了。
又走了半日,来到一座大宅前。
府邸很大,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根交错,曲折回旋,精致典雅,又不失磅礴大气。只是整体看起来很旧,似乎很久没有修葺过了。
她心情有点激动,来到大门前,却不见门卫,那大门虚掩着,便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到前院,就有一把女声叫住了她:“你是谁?怎么到我家里来了?”
晓芙转身一看,只见是一个中年妇女,长挑身材,秀眉大眼,穿的虽是旧衣,却剪裁合体,简朴整洁。
晓芙上前向她施了一礼,道:“这位大娘,你好,我叫做纪晓芙。”
那妇人一愣,随即激动道:“什么?你是晓芙?”
晓芙点了点头,又问:“是啊,请问你是?”
那妇人似乎不敢相信,又追问:“你真的是晓芙?”
晓芙点头:“嗯,我就是纪英的女儿,纪晓芙!”
那妇人大步上前,拉起晓芙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又惊又喜:“晓芙,真的是你?我是你娘啊!”
“啊!”晓芙震惊极了:“你是我娘?”
一连串泪水从妇人惊喜的脸上无声地流了下来,她一把将晓芙搂近怀里,泣不成声。
晓芙被送去峨眉派的时候,还是个襁褓婴儿,一别十七年,彼此都不认得对方了。不知有多少个深夜里,她幻想着父母的容貌,期盼着与父母相见的情景,倾诉对他们的思念,但当母亲真的站在面前时,那攒了一肚子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晓芙嚎啕大哭道:“娘,我好想你啊!”
阮氏也是心肝啊肉啊地叫着哭了起来。
母女二人哭了半天,方才止住。
晓芙又问:“是了,我爹呢?”
阮氏眸光微暗,说道:“你爹他……唉,你跟我来吧。”
来到一个家庙中,这里摆放着纪英的牌位。
“爹!”晓芙乍闻噩耗,眼前发黑,双膝一软,“咚”地一声瘫坐地上,悲痛欲绝:“怎么会这样?”
阮氏一边抹泪,一边说道:“五年前,你爹在市集上碰到一帮歹徒在欺凌妇女,仗义出手救人,哪知中了那歹徒一掌,受了极重的内伤。治疗了三个月,一直未见好转。我本想去峨眉派通知你,但你爹不允许,说怕影响你学艺。他还说,等你艺成下山,练成绝世武功,成为一代女侠,光宗耀祖,他就于愿足矣。没过多久,你爹就死了。”
晓芙鼻头一酸,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从眼眶中滴落下来,哭道:“爹,是女儿不孝。”又悲愤道:“那歹徒是谁?”
阮氏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些歹徒怕官府追究,早已逃去无踪,我们怎么也找不到。”
晓芙跪地痛哭,这十七年来,她虽成为了灭绝师太的入室弟子,学到了峨眉派的绝世武功,可是却没能侍奉父亲左右,连父亲遭此横祸,也全然不知。
阮氏连忙扶她起来,劝慰道:“晓芙,你别难过了,你爹是为了救人而死的,他是英雄。那些歹徒为非作恶,一定会有报应的。”又说:“灭绝师太经常给我们写信。她说你很乖巧,也很聪明,你爹一直以你为荣。师太对你有教养之恩,只要你以后好好听她的话,好好侍奉她,那便相当于对我们尽孝了。”
晓芙点了点头,哽咽道:“娘,我明白了。”
阮氏这才破涕为笑:“咱们母女难得见面,应该高高兴兴才对。今晚娘要亲自下厨,煮一顿大餐给你吃!”说着,便到鸡圈里抓了两只鸡,欢天喜地的去厨房做饭去了。
晓芙悲喜交集,有一种游子回家的温馨幸福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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