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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法妙术
晓芙常常来山脚探望苦儿，帮她干农活，和她交流读书的心得。干完农活后，两个女孩一起漫山遍野地玩耍。摘下的水果、抓到的野味，两个人就分着吃。苦儿性格洒脱，热情洋溢，晓芙平日里几乎就是笑眯眯地听着她说笑。虽然现在不在同一个门派，但她们是竹马之交，感情并没有因此而生疏，反而越加亲厚。
这天，晓芙又下山找苦儿玩。
中午时分，贞娘和孤鸿子又谈情去了，苦儿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吃过午饭便躺在门口不远处的一块石板上呼呼大睡。
暑月蝉鸣，晓芙远远瞧见苦儿躺在大石板上睡得正香，身上盖着一大片芭蕉叶，小腿和脚丫露在芭蕉叶外面，嘴微张，眼紧闭，流着口水，呼噜一声接一声。
她扑哧一笑，心想：梦中闻香惹嘴馋，垂涎三尺湿衣衫，这家伙不知又梦到什么美味佳肴？
不好打扰她的美梦，便一个人在四周闲逛。见离此百步之遥，有数棵苹果树，树上挂满了水灵灵的大苹果，飘来阵阵香甜气味。
她轻身一跃，来到树下，想摘几个来吃。
峨眉派的轻功虽然轻盈，但睡熟中的苦儿竟然能察觉到。她警觉地睁开眼睛，翻身坐起，伸手向那苹果树一扇，立地刮起一阵急风，向苹果树卷去。
只听得“噼噼啪啪”几声，树枝被急风折断，十来个大苹果滚落地上。
晓芙初时还以为是大自然的急风吹过，将成熟的苹果吹落地上，弯身欲捡拾，却感到身后有一股奇怪的劲力。
苦儿有意作弄她，又深吸运气，双掌向怀中用力一收，那些苹果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叽里咕噜的齐向苦儿面前滚来，转眼之间，聚了大堆。
晓芙一个苹果也没捡到，回身一看，原是苦儿醒来了，更惊讶于这不是大自然的风，而是苦儿施展的神技，不禁惊愕道：“哇！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武功？好厉害！”
苦儿哈哈一笑，弯腰拾起一个苹果，递给了晓芙，得意道：“这不是武功，是法术呢！”
“法术？”晓芙诧异道：“什么是法术？”
苦儿一本正经地解释：“法术和武术不同，它包含了奇门内部诸多的密术秘法，比如各种咒语、符箓、祭祀仪轨等，有神奇的效应，不可思议的力量！”
晓芙觉得好玄乎，一头雾水地问：“法术不是神仙的本领吗？”
“哈哈，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神仙？不过神仙一般厉害的人物，倒是有的。”苦儿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宋朝有个黄老邪，文才武学，书画琴棋，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行军布阵，机关埋伏，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就跟神仙一样厉害呢！”
晓芙恍然道：“黄老邪，不就是祖师郭襄女侠的父亲么？”
“就是他！”苦儿眉飞色舞地说：“黄老邪编纂了一部书，叫做《道法神书》，书中所载的法术五花百门，高深莫测，刚才我向你展示的只是皮毛而已。”
这本《道法神书》晓芙也曾听方燕云提及过，是专门记载法术、法宝、阵法的奇书。苦儿今日露的这手“隔空摘苹果”，实让她无比惊讶。峨眉派也有隔空传劲的功夫，名叫“太虚气”，但也不能做到将劲力传于百步之外。如果连这样的法术都只是“皮毛”，那真正厉害的法术，又该有何等威力？
苦儿见她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笑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想学？”
晓芙哪曾见过这样的奇技，内心当然想学，但却不敢。她说：“你的法术固然厉害，但我不敢随便学呢。师父说，武林中有很多邪功，看似花巧炫目，厉害无比，但容易乱人心志，走火入魔。她说我还小，根基未稳，一旦误修邪术，后果会很严重。除了峨眉派的正宗武术，别的东西她一律不准我接触呢。”
苦儿失望地说：“会走火入魔？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晓芙顾虑道：“越厉害的东西，越难驾驭。”
苦儿道：“方掌门也太杞人忧天了吧，哪有那么容易就走火入魔？”刚说完这句话，只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但她用力地睁了睁眼睛，很快就没事了，于是并没多想。
风儿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时时送来布谷鸟的叫声。
孤鸿子又来看贞娘了，和她一起在菱江边捕鱼。
两人合力捕了两筐鱼儿后，已经汗流浃背，孤鸿子替贞娘擦了擦鬓边的汗水，定定地看着她。
“武大哥，我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中，总是充满着负罪和愧疚。”贞娘轻轻嗔道。
孤鸿子牵着她的手，仍是紧紧地看着她，道：“每次想到你为了我，在这里过着如此清贫、孤单的生活，我都觉得好愧疚。”
“那是我愿意这么做的。”贞娘一眨也不眨的迎视着他，眼里满是一片炙热的深情，嫣然笑道：“再说了，我现在有了苦儿，一点都不孤单。”
“那丫头听话吗？没惹你生气吧？”
“她很乖巧，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么调皮捣蛋。自从我有了这个徒弟，日子也变得有趣多了。”
“那就好，有苦儿陪伴你，我也放心。”孤鸿子又问：“是了，当日我送她来的时候，曾叮嘱过你，要多教她读书明理，少教她刀剑武功。但今早我来的时候，碰见她一个人在江边抓鱼，一眨眼的工夫，就捕了满满几个箩筐，而且汗不流，气不喘，以你我的功力，都做不到她那样啊。”
“我当然记得你的吩咐，并没有教她武功……”贞娘支支吾吾地说：“但她自己学了一些法术。”
“法术？”孤鸿子知道贞娘的祖先是东邪的传人，东邪精通奇门五行，道法术数，人尽皆知，便问：“苦儿捕鱼所用的……是法术？”
“嗯，那是‘凝水咒’，用法术将流水凝固，鱼儿游不动，就好抓了。”贞娘解释道。
孤鸿子脸色一沉，道：“但据我所知，东邪的法术早已失传，连你也不懂，那丫头是怎么学会？”
贞娘道：“她自学的呢。”
“啊？”孤鸿子震惊极了。
说起苦儿的天赋，贞娘赞不绝口：“当初你叫我教她读书，我也教了，苦儿过目不忘，记诵极快，聪慧过人，慢慢的我也没什么可以教她了。后来，她又嚷着要学武功，我紧记你吩咐，不敢教她，只打发她自个儿在书屋看书。书屋里有一大堆我先人留下的旧书，都是以前桃花岛的藏书。这丫头闲来无事就趴在那儿读，对那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符法秘诀的书特别感兴趣，常常缠着我问东问西。我也不太懂这些，教不了她什么，她就自个儿钻研，没想到竟让她摸到了门道。现在，她无师自通，玩起小法术，还有模有样的呢。”
孤鸿子闻言，忍不住惊叹：“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当年师父就是怕她不把聪明用在正途，所以才下令少教她武功。她既有学法术的天赋，确实也难以埋没。希望你以后能够循循善诱，教她将法术用于正途吧。”
贞娘莞尔一笑：“你也不必杞人忧天，虽然苦儿在很多事情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但我觉得她心地善良，以后不会是奸恶之人。”
孤鸿子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耳鬓厮摩，柔声道：“有你这样善良的师父，就会有善良的徒弟，我哪里还会担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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