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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虞抽离出来时浑身酸软，犹如出了水的鱼，喜婆面上带笑，“吉时已到，拜堂。”
尤为意想不到的脸，周围窒息的人，云砚鹤那双眸子盯着她，“璟璟，我们拜堂吧。”
江柳虞的脸色微变，即使知道这是假的，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睁着眼睛看向他，“你疯了。”
没错，他确实是疯了。
那人听见这声音确实是没有过多的反应，温柔的落入网中，江柳虞只说了这一句话便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扼住了似的，“我是疯了才没有在那一年就把你绑回去。”
怪异、自私、乖戾的面皮这时彻底露出来了，那张清冷的皮子被撕开露出里面的装满棉花的内里。
“云砚鹤，这就是你的心魔吗。”江柳虞那双眼睛盯着他，她很少叫云砚鹤的全名，每次叫时便是生了气，气极了。
他未曾答她，只是轻抚她的面，温柔呢喃，“要拜堂了，时辰耽误不得。”
真是疯了！
江柳虞的双肩微颤，双眼被气的猩红，本想奋起反抗却觉得自己的动作猛地变得机械起来，云砚鹤在控制她，她感觉到身体在自己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进入洞房。”
烛火之下诡异的光照在面颊，根本分不清昼夜的场景。
机械犹如流水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江柳虞被人推着走，推着进入洞房，推着与云砚鹤成亲。
本以为会有什么过渡的时间，谁知场景猛地一变，自己盖着盖头坐在洞房里等着云砚鹤，门轻轻动了。
江柳虞：“…”
这该死的场景只是在耍她一个人是吧，自从来到这里没一刻顺心的。
眼前一阵光亮，江柳虞的盖头被他掀开了。
云砚鹤耳朵全红了，脸在烛光之下越发的俊俏，似魔似怔轻声道：“璟璟，我们终于是夫妻了。”
他神色哀伤，那双眼睛带着委屈，似是有种失去之物重新得到。
江柳虞心下颤动，心下猛然生了一个法子，与他贴近。
因为她的靠近，云砚鹤反而有些害羞，绝对不可能是在朝堂之上见到的那个人。
江柳虞只是望着他，突然想起二者之前在破庙中相识，对方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整个破庙里的人害怕他，甚至他很会伪装，所有的情绪潜藏在皮囊之下，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池中之物。
后来入了朝堂…
她未曾想下去便被面前这人打断了思绪，她缓慢眨了眨眼睛，心下执行起了那个心理的计划，呼吸交融慢慢靠近，烛火之下带着稀碎的暖光，二者的嘴唇微捧。
但显然是她低估了他的渴望。
温和般的动作猛地一转，变成了那骤风暴雨的撕.咬，思绪在无限生长，江柳虞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那双手轻轻护在她的脑后，不断入.侵。
舌.面麻了。
江柳虞耳朵红了大半，推开他时带着掩耳盗铃般的严肃，商量的语气道，“可曾醒来？”
那人却微微怔愣住，一双手捧上他的面颊，带着轻轻叹息，“怀瑾醒来吧，这里危险。”
声声入心，是他所无数个日夜所所挂念之人，是他入了朝堂后便疯狂寻找之人。
思绪在渐渐明朗时，只见脑海中华那疯魔的想要扼住他的思绪，渐渐又侵蚀浸透道：“高中状元时是她未曾来，是她养了你又不要你，云砚鹤你真当如此大度吗！”
心魔，心魔一直都在。
他没人要，从小便是这般讨人嫌，正家大子却被人从千里之外的马车拉倒破庙里丢弃，娘亲的哭声与父亲的谩骂，他是怪物。
家中弃子尚且不会丢弃，但他被弃了，只有她，在那破庙里终日嬉笑玩闹，为他取名“怀瑾”。
他又怎么舍得这人受苦，又怎么舍得这人不在，又怎么舍得让心上人陷入这么危险的环境中，一直潜伏在暗处的悸动宛若冬日的初阳，将那雪慢慢消融。
云砚鹤眼眸微动，只见他离江柳虞很近，近到仅仅一指之隔，“怎么做。”
和风暴雨般思绪早就全部抽离，云砚鹤很清楚怎么在做什么，即使是脑中那个疯子的话已经被他视为耳旁风。
江柳虞点了点头，又是问了句，“你可曾后悔。”
后悔？云砚鹤抚上她面颊，声音带着磁性沙哑，“你在我身边我为什么会后悔。”
他想要的从来没有拿不到。
即使是爱意，也从未拿不到。
云砚鹤的心魔仅仅只是他自己，挖开了血淋淋的过往在面不改色的安回去。
江柳虞克制不住的心跳声，鼓跳如雷感觉快要从心里蹦出来了，说不心动是假。
但她…不能心动。
拿出袖中那把刀，江柳虞看向他，“那我…”
“噗呲——”那刀直接刺入了云砚鹤的心脏，鲜艳刺眼的血顺着她的手流下，床榻上一片红，那人歪在她怀中，声息微弱，“璟璟啊，我们也算是夫妻了。”
江柳虞克制不住疯狂的跳动，闭着眼睛往自己的这边儿一刺，那黑暗侵入，她倒在塌上时想的是，“是啊，至少在这里是。”
—
她感觉到脸上有些痒意，天光大亮时外边儿眼皮子破开了点儿光亮。
“嗯..这是哪里。”她起来片刻脑子一片空白，周围入眼的不是石壁，而是装潢普通的房间，周围的一切已然大变。
萧玥推门而入见江柳虞刚醒连忙道：“江大人您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江柳虞的头疼未曾缓解。
萧玥道：“您与小…咳，就是你们二人入梦之后蛮荒的人过来，只要通过考核手上会有这个。”
萧玥伸出手只见那袖子里那熟悉的图腾，江家的图腾。
江柳虞只觉得胸中带着一口气，莫名怎么都抒发不掉，“他们的考核是梦魇吗。”
萧玥点头，就连她想起来都有些心有余悸，“这里的考核是心魔，蛮荒里的普通人大多数都死在这关上，这药据说是一个叫“阿蛮”的人研制的，江湖中人多密药，蛮荒的里面成分复杂，那些昂贵的药材估计也是这里的人支撑着。”
蛮荒犹如一个巨大的谜团，没有人知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就连背地里的很多人都想要分一杯羹也被那诡异的大山迷住带走。
待萧玥走后，江柳虞掀开了袖子，只见同样的位置江家图腾的轮廓和印子又加深了一层，这里有江家的秘密。
既日，她感觉到能动之后便出了房门，一家看起来温馨的客栈，与外边儿根本看不什么异样。
一袭白衣的人站在那边儿喝茶，竖起耳朵听着小厮在吹牛。
似是感觉到有什么异样的眼光，云砚鹤放下茶盏向上看去，只见二楼的走廊空空荡荡。
便收回目光去听小厮道：“要我说这“阿蛮”虽然救的了城主但是救不了自己啊，你看看城主多信任他，但还不是跑了。”
“就是啊，这城主多日未曾出来通听说是不是厉鬼缠身？”
“你们这几张嘴可要小心，莫要被半夜割了舌头。”有人调笑。
只见这边儿嚼舌根的几人慢慢散去，摸了一鼻子的灰自然是尴尬的，小厮还未说些什么，只见云砚鹤放下茶杯，“你们说的阿蛮在何处。”
—
江柳虞留了张字条便此刻背着所有人出了客栈后门，她先随意找到人便问这边儿的“事坊”在何处。
事坊自然是这边情报贩子开的店，无非便是说些若有若无的话，但是要找人总不能海底捞针找，只能寻最接近的地方。
蛮荒不是字面般的蛮荒，而是极致的繁华，虽为无涯城大山处云雾缭绕，但是四处置灯笼烛火，到中午便是阳光绕山。
这里为边缘小城，事坊多为狭隘窄小的屋子，街边最边缘且偏远的地方。
挂了牌子，江柳虞一进门便瞧见那打瞌睡的事坊老头，“问事。”
老头强撑着的打起精神，打了个哈欠，“问事五钱起步，高级的问题一两，问一个问题往上加三钱。”
江柳虞笑着拿出一袋银子，那老头的眼睛都直了，睁大眼睛正襟危坐，“小娘子问多了自然可以打折。”
她道：“蛮荒的分布。”
老头诧异道：“小娘子新来的吧，这儿蛮荒原本是无涯城收押死刑犯的，谁知这些年来居然被哪个贵人建造成了这儿奇异低阶，蛮荒从中心发散，分为四大区域，越外围的越低阶多数为一些低级小偷小摸但是混进来的人，由低阶往高阶通，越到高阶便是越重的罪。”
闻所未闻，她抛给老头一锭银子，“继续，官府怎么不知。”
老头感觉她每次问的问题都奇怪，但还是咬了锭银子，确认是真的便不再奇怪，“这儿自然是管不了，听说这里的人比皇城的人地位还高，在宫里厉害着呢。”
宫里？江柳虞的眼皮狂跳，一直找的人真的在宫里吗，她又拿出一锭银子，“往中心怎么走，我要知道阿蛮在哪里。”
老头脸色变了，眼睛惊恐的四处张望道：“走…赶紧走，我不做你这单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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