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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外面很舒服，要出去看一下吗？”田柾国说话还是有些小心翼翼，担心被拒绝，也担心他会感到反感，“附近有个小游乐园，等太阳小一点了我们可以……”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落到耳朵，都有些听不太真切。
林子谦的眼睛恢复的不错，肉眼已经看不出手术过的痕迹，只是视物还有些模糊。
“如果哥不想去的话，也可以在附近楼下……”
“嗯。”林子谦仰头将药咽下，苦涩的味道蔓延，他微微拧了拧眉，听到田柾国的提议还是点了点头。
克制住心中的狂喜，田柾国一时之间手忙脚乱，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片刻后才起身开始要出门的东西。
外套，防晒，墨镜，口罩，帽子，驱蚊水要不要带一下，防走丢绳要不要准备一个？
看这收拾的架势不像是去游乐园，更像是是去露营了，林子谦阻止了他想要把整个家都打包走，只是简单地选了几件遮挡住脸就好。
虽然是在国外，但是林子谦的脸太有辨识度了，如果被人认出，又要一阵血雨腥风。
吃完晚饭，田柾国就带着林子谦准备出门，大约是冬季，路上的人并不多，像是他们这样遮的严严实实的倒还是引来了许多侧目。
公寓附近的游乐园很小，只有零星几对情侣，设备都有些老旧，挺着大肚子的白胡子男人随意检查了门票后就放了两人进去。
叮叮当当的儿歌，做着搞怪表情的小丑，林子谦戴上了硕大的黑色墨镜加上鸭舌帽，把脸挡得严严实实，悠闲地散步，倒是田柾国紧张得要命，生怕他磕到碰到。
“要吃冰激凌吗？”田柾国看到路口的冰激凌车，但是又像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说着：“你胃不好，还是不要吃冰的了。”
“我要香草味的。”
“好，你在这里等一下我。”田柾国跑着朝冰激凌车去，时不时挥手告诉他。
甜腻冰凉的冰激凌入口，冰凉又刺激，许久都没有尝到滋补餐之外的食物，林子谦满脸都是满足。
烤棉花糖，小份的爆米花，带着厚厚番茄酱的热狗，幸好晚上少吃了点，要不然肚子都的爆炸了。
田柾国也没有刚来时那么紧张，倒是一直在碎碎念，说着小时候哥哥带他去游乐场的时候，差点把他弄丢的事情。
“我每次开车都会路过这里，傍晚的时候坐过山车，有种落日飞车的感觉。”田柾国抬头往向远方的天空，“今天的晚霞也很漂亮，等下我们去坐过山车吧。”
小游乐场的过山车都是为附近的小孩服务，并不刺激，但是在最高点的地方可以看到最美丽的晚霞。
林子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田柾国的请求，在穿着蓝色小背心的工作人员指导下，两人系好安全带，等待机器启动。
晚风带着甜腻的糖果香吹过，凉嗖嗖地直往脖颈里钻，当过山车到达最高点时，林子谦的手被突然握住，湿热带着汗渍的手紧张地握着他。
突然心脏像是被一记小锤轻轻地敲了一下。
远方的天空像是打翻了颜料盘，霞光从地平线晕染开来，浑然天成地像是抽象画，光落在身上像是镀上层黄金一般，他侧过脑袋，就看到笑得灿烂的田柾国。
晚霞落在他的眸子里，是稀世宝藏。
心中的郁气似乎在此刻散尽，重重地呼吸出了一口，有些事情想来该有一个结果。
田柾国也意识到他的态度软化，话也多了起来，他们像是平时的每一天一样。
等到两人回到公寓已经是九点，清冷月亮挂在半空，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可越是这样平静，心底便愈发不安。
田柾国祈求着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的话，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可是再远的路也有到家的一刻，客厅没有开灯，两人坐在沙发上王者望着窗外的月亮。
“我有话想要和你说。”林子谦顿了顿，一旁的田柾国像是等到宣判的罪犯一般，焦急地等待着法官的最后裁决。
“柾国，我明天就要回国了，这几天我想了很多。”
“我们认识的时候恰好是我人生很糟糕的一段日子，那阵子我照顾你，大概也是把你当做救命的浮木，感觉自己也是被需要的。后来大概就习惯了，所以你才会把这种感情当做是喜欢。这种感情本身就是不对的，今天晚上过后，我们还是朋友。”
唯独不会是情人。
林子谦不像往常那样沉默寡言，这大概是近半个月他说过最长的话，却像是一记闷锤，重重地落在心上。
田柾国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砸在黑色的卫裤上，消失不见，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咙。
他真的不擅长解释，他想要告诉林子谦自己的喜欢，害怕，纠结，可是话到嘴边一切都变得苍白起来。
小时候过家家，幼稚园里的女孩子争着抢着要让他做新郎，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以后喜欢的人是温柔漂亮，长发飘飘的女孩子。
意识到自己喜欢朝夕相处的哥哥时，他害怕过，抗拒过，甚至一度想要逃离，觉得自己生病了，才会对同性别的哥哥起了妄念。
到最后他还是平静地接受了喜欢林子谦这件事，不是他的性别，也不是他的长相，而是爱上了这幅躯壳下的灵魂。
“哥，可以给我唱首歌吗？。”田柾国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哭得太可怜了，咬着嘴唇死死憋住抽噎声，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得落，鼻头红红的，看上去像是某种初生的小动物。
看到田柾国，林子谦还是心软了，想撇开眼不去看，终究还是叹气点了点头。
这半个月比前面的十多年都过得漫长煎熬。
“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边听到的那首歌，可以唱给我听吗？”
刚才回来的路上，两人路过街尾的一间小酒吧，里面正在播放这首加州旅馆。
【and
in
the
master
s
chambers
they
gathered
for
the
feast
the
stab
it
with
their
steely
knives
but
they
just
can
t
kill
the
beast
last
thing
i
reme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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