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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中，徐楚楚一进去，缩在角落的孙嬷嬷眸子闪了闪，挣扎着便要起身。
侍卫见状上前一脚踹去，孙嬷嬷又跌坐回去。
徐楚楚看向侍卫：“你先出去。”
侍卫犹豫一下，可能是觉得孙嬷嬷这副样子确实不会对王妃造成威胁，这才出去了。
柴房中只剩下徐楚楚和孙嬷嬷，方才侍卫那一脚踹得不轻，孙嬷嬷脸色惨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向徐楚楚的一双眸子却泛着精光。
“方才老奴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王妃还有什么要问的？”
徐楚楚盯着孙嬷嬷看了片刻才问：“果真是沈心月让你做的？”
孙嬷嬷笑了两声：“当然是。”
徐楚楚沉默片刻突然道：“你故意这样说，是为了离间我和王爷吧。”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孙嬷嬷未答，徐楚楚嗤笑一声又道：“恐怕这才是沈心月交代你的吧？”
孙嬷嬷顿了一下，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王妃想多了，小娘子怎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
徐楚楚冷冷俯视着孙嬷嬷，孙嬷嬷意有所指道：“但即便老奴咬定是小娘子唆使的，王爷也没有信。”
“反正无论真相如何，是不是小娘子指使老奴的，王爷都不会怪罪小娘子不是吗？所以王妃您又何必再来问老奴？”
徐楚楚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衣襟，很快又松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看看你们主仆能否如愿。”
她说完又看一眼孙嬷嬷，然后转身走出柴房，往前院而去。
前院里，赵怀璟正候在马车边，侍卫立在一旁正小声禀报着什么。
看到徐楚楚从后院出来，赵怀璟示意侍卫退下，他目光随即落在徐楚楚身上，等她走到近前才开口：“问完了？”
徐楚楚看他一眼：“嗯。”
说完径直上了马车。
赵怀璟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一旁的青萝替主子捏了一把汗，好在王爷并未在意，而是很快收回手，紧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慢悠悠往琅琊王府的方向驶去，马车里安静片刻，赵怀璟先开口。
“本王这几日命人仔细查过，流言一事确是孙嬷嬷擅作主张唆使人做的，并非心月交代。”
徐楚楚：“嗯。”
简短的一个字，语气淡淡带着嘲讽，面色更算不上好看。
赵怀璟眉头蹙了蹙：“虽不是心月特意交代，但她确实有意纵容，同样难辞其咎，本王答应过你……”
徐楚楚再次打断他：“王爷你答应过我什么？”
赵怀璟：“……”
他表情凝住，眸中温和褪去几分，神色复杂地看着徐楚楚。
徐楚楚定定地看着赵怀璟：“我知道王爷您要说什么，所以王爷您的意思是您要处置沈心月是因为对我的允诺，却并非出自您的本意是吗？”
赵怀璟语气有些无奈：“本王何时这样说了？”
徐楚楚嗤笑一声：“王爷您有那么多‘要事’，还要为我这微不足道的小事费心，是我不懂事了。”
“劳烦您今日特意带我来这一趟，您放心，我已经相信不是沈心月指使的。况且我并不曾要求过您如何处置沈心月，您不必因为我违心去做什么。”
徐楚楚说完便从赵怀璟面上收回视线，只是刚别开头，眼圈便红了。
她并非不相信赵怀璟的话，毕竟沈心月也不是傻的，不会明晃晃将把柄递到她手中，她只需要暗中扇扇风，孙嬷嬷便会去做了。
沈心月知道她在意什么，所以她像个守株待兔的猎人，先是纵容孙嬷嬷放出流言，然后故意让孙嬷嬷一口咬定她，让赵怀璟替她证明她的无辜。
以此告诉徐楚楚，赵怀璟是无条件相信她的，即便她沈心月真的对徐楚楚做出什么，赵怀璟还是会相信她。
那些所谓的偏爱，不过是徐楚楚自以为是罢了。
因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沈心月想让她对赵怀璟失望，等积攒够了失望，总会主动离开。
徐楚楚心里冷嗤一声，她懒得去揣测赵怀璟今日带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心知赵怀璟会说到做到，或许真的会惩罚沈心月。
但不得不承认，沈心月的目的已经达到。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在不在意却又是另一回事。无论赵怀璟如何做，她心里的疙瘩已经结下，并且未来许久都很难释怀。
正是因为清楚这些，却又控制不住陷入沈心月设下的圈套中，她才会更加懊恼，以至于说出方才那些赌气的话。
接下来一路无话，赵怀璟应是也失了耐心，并未再开口，只是视线仍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徒惹得徐楚楚愈发烦躁了些。
马车在琅琊王府前院停下后，徐楚楚无视赵怀璟，独自下了马车径直去往后院。
她心情郁闷至极，回来便闷在房中，就连晚膳也未用。
白日里累了大半日，晚上徐楚楚沐浴后躺在床上，身体疲累但脑中却清醒得很，翻来覆去许久都未能入睡。
赵怀璟直到子时才回来，徐楚楚原本以为他今晚要宿在书房，听到推门的声音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连忙闭上眼睛，翻身朝里。
房门被人推开又关上，熟悉的脚步声从外间渐渐靠近，最后在床边停下。
徐楚楚闭着眼睛，昏暗中她的长睫晃了几晃，一颗心忍不住稍稍提起。
身后赵怀璟在床边安静地站了片刻，然后是“簌簌”衣物落下的声音。
徐楚楚悄悄松了口气，她以为赵怀璟会像之前几日那般沉默着在外侧躺下，然后二人互不搭理，却不料他上来后一句话未说，直接强势地将她掰过来，然后覆身上来。
徐楚楚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一双杏眸惊慌地看着赵怀璟：“王爷，你做什么？”
赵怀璟哼笑一声：“不装了？”
他这话意味不明，徐楚楚不知他指的是她装睡，还是说她白日里赌气一再对他称“您”，而方才喊的却是“你”。
她面上一热，心里堵气不想应付赵怀璟，所以蹙眉想要推开他，但赵怀璟今晚却一改往日的温柔，强势地禁锢住她作乱的手，然后便低头吻住她。
赵怀璟应是也动了怒，所以就连吻也是强势的。他封住她的唇，勾住她的唇舌重重吸吮，不给她片刻拒绝的空档。
徐楚楚哪曾被他这样对待过，她有些招架不住，很快便气息不稳，先是脑中一片空白，接着整个人都软下来。
即便她此刻很不想承认，但她与赵怀璟的身体的确是十分契合的。
她开始时有些不忿，眸中蕴着泪，瞅准机会狠狠咬了赵怀璟一口，然后在他吃痛退开时咬牙怒瞪着他。
但赵怀璟是知道如何让她妥协的，他只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被她咬破的唇角，然后微凉的手指落在她面颊，替她拨开被汗水黏在颊边的发丝，接着又再次俯身下来。
二人心里都堵着气，谁也不肯退让，像是打仗一般。徐楚楚咬他、踢他，赵怀璟却也不恼，反而比平日更有耐心。
他轻松束缚住她，然后不急不缓地继续“折磨”她，看她在他身下绯红着面颊，不甘不愿却又忍不住难耐地嘤.咛出声。
徐楚楚恨恨地瞪着赵怀璟，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他眼中有欲望和动情，但更多的是清冷克制。
即便是在此时他仍游刃有余，仿佛轻松掌控一切，对于征服她势在必得。
一瞬间徐楚楚犹如置身冰窟，整颗心都冷下来。她又羞又恼，挣扎一番却徒劳无果，而身体的感觉却又那样清晰，迫使她随他沉沦。
心里的委屈和身体的感觉如潮水般轮番袭来，徐楚楚痛恨自己太没有骨气，她抬起手臂覆在眼睛上，不想去看身上那人得逞的笑意，更不愿自己这副模样被他看在眼中。
偏偏赵怀璟不让她如愿，他强势地拿开她的手臂，一只手便轻易将她的双手缚在头顶。
他强迫她看着他，眼睛里只能有他，她若不从，他有的是法子让她妥协。
徐楚楚咬牙看着赵怀璟，很快又被他夺走所有注意力。
床帐轻轻晃动，烛灯的光透过床帐隐隐照进来，床帐内的二人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
身体的感觉使人短暂地失去思考能力，某一刻情难自抑时，徐楚楚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就这样吧，何必计较那么多？
但待到理智稍稍回笼，不甘却又再次涌上心头。
她不想委曲求全，她想要的是一心一意，是他所有的偏爱，而不是在她受到委屈时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几许沉浮，在反复的矛盾中徐楚楚渐渐放弃挣扎，只是心里却闷得厉害。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心有不甘，明明开始犹豫，却又轻易被他掌控喜怒哀乐。
无力感弥漫开来，徐楚楚认命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白皙的面颊无声滑落，落入鬓发和嘴中，又咸又苦涩。
赵怀璟动作顿住，下一瞬他松开她的手，俯下身轻轻吻掉她脸颊上欲坠未坠的泪珠。
他在她耳边轻叹一声：“我错了，不该同王妃置气，王妃说如何便是如何。”
徐楚楚僵了一瞬，别开头去。赵怀璟将她的脸掰正，随即吻细细密密落下。
赵怀璟并未停下，但接下来动作却温柔许多。
徐楚楚虽是同赵怀璟置气，但更多的却是同自己置气，所以即便再不情愿，她终是沉溺其中，一颗心随着赵怀璟起起伏伏。
最后那一瞬她像是被人高高抛至云端，她脑中一片空白，可下一瞬，却又从云端骤然跌入深渊，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云雨终歇时，徐楚楚终于累极，再也无力想其他事，缩在赵怀璟怀中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过年好啊，给宝宝们拜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