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风压碎山川,淹没地面。周覃环着沈务的腰,愈是骑远了,心里愈是忐忑不安,劲风吹的他睁不开眼,更是回不了头,他将额角抵在沈务的颈窝,感受着耳鸣后的眩晕。
他心知这风妖孽,身后的坍塌玄乎,但他不问,仅是靠在沈务的身上,像只困了的狼,抱着沈务小憩。
待到他醒来之时,角伯已是跑死了,无声无息的瘫倒在地,马腹无有起伏。他抬头,看见天无星月,像块黑色幕布一样,仅有远处的双峰之间,狭出半碗红光来,地上无有色彩斑斓,花草木石,皆是黑色,好似除了那点红,就没有多余的色彩了。
“王爷,对不起,我把您的角伯跑死了。”沈务蹲在周覃的身旁,不近不远,这是他的爱马,如今被她跑死了,暂且不问缘由,死活都得给她一脚,泄愤。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周覃面色深沉,极力压制着不发火,也不看她,起身朝角伯走去,蹲在它头颈的地方,一下一下的抚摸。
他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凉,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陌生的地方,不是白鹤山,也不是大乌山,他不知道沈务把马跑到了哪里。他肩背酸痛,浑身泥渍,不像是自然下马,而是马死了,连人带马摔下来的。
“王爷,黄紫双月登顶,这是末日了。”沈务没有过去,周覃不踹她,不代表他消气了。有时候人冷静下来,比生气还可怕。她小心打量他,声音不大不小,这才解释,“穹风压地,山川楼宇化为乌有,我纵马驰骋,朝一个方向逃跑,直到角伯跑死了,这穹风才停止了追杀,我们落马而下,来到的这个地方,若是预语不假,应是‘金字空间’。”
周覃身上的气压更低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角伯的马面上滑动,像是在安抚死去的马魂。不知怎的,沈务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眼皮一跳,便是蹲起了身,想要默默走开。
“这样啊……”周覃喊住了企图逃跑的沈务,“公主,不和它道个别吗?”
“……应该的。”沈务逃中折返,提起裙襦,蹲在了周覃的一旁。她面色不好,有些惧怕身旁的周覃,倒不是怕他打她,而是怕的这人的身份,星殳宿主压她一头,她作为辅助,若是不能留在他身旁,吸取“天子”龙气,那她的不死之身,就得废,不死之身一废,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一路劳形,多谢你了,角伯。”沈务哀叹着,伸手去摸角伯,还未摸到,却被周覃的手抓住,沈务疑惑的看向他,被他冰冷的眸光盯得一怔,白皙的手掌一拉,沈务便是扑进了周覃的怀里,双手被他一掌箍住,埋进他怀中的脸蛋儿,也被掐着下巴抬了起来。
沈务不知道周覃要干什么,但是被这张脸盯着,她很是慌张,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无果,便是半跪半躺在他怀里,下巴处传来痛意,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眶里含了红润。
“公主,你可知骗我的下场?”周覃垂视着这张脸蛋儿,平庸的毫无亮点,看她吃痛的眼眶泛红,他竟是喉头一紧,松了松指腹,鬼使神差的,大拇指捻了一下她的下唇,像是调戏,“以前怎不见你爱哭?我掐的不重。”
“没、没骗你。”下唇被捻了弹了一下,有些干涩,她伸舌舔了舔,舌尖触碰到了冰凉的手指,骇得她缩回了舌尖,脸颊酡颜,耳尖殷红。膝盖跪的有些痛了,她换着跪,瞳孔看他,微微颤抖,“现在、也不爱哭。”
“哦,那依公主的意思,此地是金字空间,可有回去的路?”周覃松开她的下巴,却不松她手,反倒是拽着她的双腕,将人往上一提,沈务便是起了膝盖,往前拥去,坐在他怀里,面上一霎离得近,鼻息交错,周覃挺拔的鼻子就在眼前,她赶忙低了头,逃开视线,躲避间,两颊相贴,顿时烧红了起来。
“有。不过、需得集齐七天法牌,空间大门才会打开。”她蜷缩身子,面前是被周覃的手掌握住的双腕,他力气大,加上她挣扎,手腕已是被捏的有些红了。她嗓音清冷,和她长相格格不入,被这人调戏狠了,便是努力压下烧红的脸。
说到七天法牌,周覃那死去的记忆,才复燃。看向沈务的眼神平和了些,松了她的双腕,却没有移开,将她被捏红的手腕摊在掌内,大拇指轻轻揉抚:“愿闻其详。”
“……我、我不知。”沈务掩下眼底的精明,任他摩挲着手腕,半掩的眸光探向一处山峦,意有所指,道:“那处山光耀眼,跟着它走,或许可以找到线索。”
“是吗……”周覃不置可否,松开了她的手腕,放于她的怀中,眸光看了一眼山光,便是收了回来,朝相反处的昏暗里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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