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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闻言,谢盈意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她第一眼看到猜的那意思,是她想茬了。
她镇定下来一些,笑着摆摆手,说:“你若是想还钱,等找到工作赚钱了再给我就好……这玉佩是你的旧物,你还是好好收着吧。”
傅瑜将谢盈意的表情看在眼中,自然将她先前的诧异与紧张收进眼底,然后,她的神情又松快了起来。
他说不出是有些失落还是怎么样,总之人家是有意叫他自己好好保管这玉佩,分明是替他着想,怎么现在,反倒是他有些戚戚然。
他只好掩下心中那点小心思,又把玉佩给收了回来。
傅瑜走了。
谢盈意的家其实挺大的,尤其是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受尤甚起来。
她本以为,送走傅瑜,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斩断了与大赢的所有纠葛,她心中自然会畅快轻松起来。
至于高妙拂,姑嫂共侍一夫这种丑事,她该是跟自己一样,死死地烂在肚子里面才是。而且她平时也不跟高妙拂有过多来往,一年见不上几次面的。
剩下的,她只要自己不特意去重温,那么这段记忆自然就会被彻底封存。
她打着这样的念头过了一个多星期,傅瑜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他已找到一份包吃住的工作,让她不用担心。
谢盈意没有回。
她才不担心。
她为什么要担心?
他说的这话好生奇怪。
谢盈意有些乏味枯燥的生活,因着傅瑜这场“诈尸”,像是石子投进寂静湖面一般,还是惊起了一片波澜来。
若不是他发消息来,她还没想到要一并删除拉黑他的联系方式,毕竟他并不常用通讯软件联系自己。
然而现下,情况又有些不同了。
要不要把傅瑜给拉黑,这成了一件需要她纠结一下的事情。
毕竟,要是他以后还给她发消息,那她时时看到傅瑜的消息,不就会时时想起在大赢的记忆了吗?
如此一来,还谈什么彻底忘却呢?
可要是删了他,谢盈意又觉得,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他们俩也算是和平地结束了同在屋檐下的关系,并没有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万一傅瑜有个什么好歹的,她作为他户口本上的户主,也不能连联系都联系不上啊……
谢盈意想了好久,自己心里面也奇怪起来。
她嘴上说着,想彻底跟在大赢的过去做个了断,可她也确实收留了傅瑜将近一年,现在才近乎决绝地说了断,难道不是有些本末倒置、欲盖弥彰么?
一层层抽丝剥茧,思虑到了最后,谢盈意也没有办法否认一点。
那就是,她冠冕堂皇地找了那么多理由,所有的症结其实都只是出现在傅瑜身上而已。
她没有办法了,有些搞不透自己,无奈地捂住脸,在办公室里待到晚霞彻底被夜幕吞尽。
傅瑜在网上找了一个古装剧组顾问的工作,管吃管住,而且也不算辛劳,不过得跟组。
当他安顿下来给谢盈意发消息的时候,其实已经在横店了。
他不是一个怎么会跟别人分享生活的人,前面几天不给谢盈意发消息,也是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当他到了剧组准备的酒店住下时,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他要给谢盈意发个消息。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发现自己总算有个理由去找谢盈意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嘴角勾着一丝被压抑的笑容。
只是谢盈意并没有回。
他握着手机专心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放下。
当天晚上,他入睡之前,谢盈意还是没有回。
他开始怀疑,她不会是喝醉了吧,难道从下午便一直在睡觉么?
不对,有了上次的经历,他估计谢盈意得有不少天不敢再轻易喝酒了,毕竟她的酒量也就摆在那儿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安慰着自己,傅瑜卧在床上,总算渐渐睡熟了。
第二天早起的闹钟响起,傅瑜坐起身,顺势看了一眼手机,还没有消息。
他划开手机,又确认了一遍,他的消息确实是发过去了。
但是,怎么就泥牛入海了呢?
傅瑜终于缓慢却又不愿地确认了一点,那就是,谢盈意大概是不会回他的消息了。
有些意料之外,他一时间愕然。
难道,她要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吗?也是怪他,离开的时候,他以为,他们还是朋友的。是朋友,那一切就都还有机会,可以徐徐谋划,也总会有云开见月的时候。
是他大意了,应该在那时就问问她的。
傅瑜叹了一口气,心里面却没想到什么好方法。
他都不在上海了,现在为这这问题特地去问她么?
那也太奇怪了。
傅瑜洗漱完,又出门去吃饭,然后去工作。
等到夜里,他回到酒店房间时,已经有些疲惫了。
他伸手又解开一粒衬衫扣子,有些颓然地坐在床边,头低垂着。
不出意料,果不其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谢盈意打的就是跟他一刀两断的主意!
他早就猜到了。
不是吗?
傅瑜不承认自己在逞强,他没什么表情地牵动了一下嘴角,起身洗漱去了。
二十三岁的谢盈意开始相亲,有的是亲戚介绍,有的是她注册的高质量相亲网站推荐的。
她的要求不算高:过往恋爱经历≤2段,家世清白,名校本科学历,长相帅气,年龄只要不超三十岁就好。
没了。
其他的,可以等见面再聊。
介绍人看她的资料和年龄,暗戳戳觉得她不应该这么着急的。但是瞧她提出的要求,又不是不认真的样子:
外表和学历方面的嘛,她想找与自己匹配的没什么问题。这样才般配。
至于家世,她基本上算是没要求了。
关于恋爱经历的要求嘛,也不算太过严苛,谁还没有过一个两个刻骨铭心的初恋呢?
谢盈意很快就见了某位表婶为她张罗的相亲对象。
宋清河,c9名校本硕连读,大厂中层管理,翻过年正好30岁,在上海有车有房,算得上是事业有成了。
不过,对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是谢氏集团的现任总裁了。
谢盈意本没有将这条清楚地写进资料里,但鉴于此人言语间对于自己工作的指点之意,与他是某位表婶介绍而来这条因素结合一下,不难猜出他对自己的工作其实颇有微词。
谢盈意不是个热爱社交的人,她前二十三年有过交流的男生十分有限,基本可以直接分为两大类——亲戚和同学。
所以,这大大地局限了她对当前相亲市场上资源的认知与判断。
对着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努力忽视他的话带给自己的不适感,喝了一口茶,拧着性子问起了他的恋爱经历。
宋清河说,他只有一任前女友,也就是他的初恋,大学四年长跑,最后因为进入社会分居两地工作而分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改先前的侃侃而谈,反而有些紧张与怅惘,好像陷在了过去那段回忆之中。
谢盈意心中的铡刀彻底落下,似笑非笑地问他,道:“你到现在都没有再谈恋爱,不会是因为心里还有她吧?”
好歹是相亲场合,对方连忙摆手否认。
谢盈意不置可否,找了个由头,没有跟他吃晚饭,就回家了。
她其实是不大相信的。
因着这一点,她心里面已经生出一股不太痛快的感觉来。
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无可厚非。
毕竟这年头,除了像她一样母胎单身的,哪个人没有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忘不了,实在是情有可原。
她觉得,除非她去找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谈恋爱结婚,不然,怎么都是要面对对方心中还有一个白月光这件事的。
好像不大可能逃得开。
但是道理又摆在那儿,毕竟谁没有过去,难道谈过恋爱的人就没有机会再开展下一次恋爱了吗?
自然不是。
谢盈意心里面道理一大筐,说服到最后,只是依旧升起来一团灭不下去的火。
她就是不爽,就是生气,就是无法接受。
彼时谢盈意还没有想明白,她从前也不是这般草木皆兵的人,如今这一遭,未免不是想起了某人,因而迁怒了宋清河罢了。
别的不说,第二天,谢盈意乖乖加上了新一条条件:母胎单身者优先。
大浪淘沙,但她还真的又见了几个长得不错但是至今没有谈过恋爱的。
其中一个,接触下来十分有礼,谢盈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两个人在咖啡厅见面,又一起去吃了晚饭,还在江边散步了一会儿。
十点多分别的时候,对方挑了挑眉,整个人隐在一片树影里,轻轻地问了一句谢盈意:“你条件这么好,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谢盈意起初没有明白,直到对方又挤眉弄眼了一番,总算将他形式婚姻应付双方父母的计划说与谢盈意。
谢盈意这才猜到,眼前这个人有他自己的同性恋人,只是不为他的父母所接纳。
谢盈意扬了扬眉,那一瞬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虽然他给她的印象挺好的,但是从他的欺骗行为之中看来,她不仅没有太多恼怒,反而心里颇有种尘埃落定的轻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