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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之后的几天里,傅瑜白天在房间复习备考,而谢盈意也回到集团工作,都忙碌了起来。
不同的是,傅瑜每天都会主动发消息问谢盈意,晚上想吃点什么。
谢盈意看出来他是想准备晚饭,但高考前岂容马虎,她也不想傅瑜费神,只说她点外卖回家吃。
如此一来,傅瑜想着靠做菜“讨好”谢盈意的计划算是落了空。
他也不是不知谢盈意是存了为自己着想的心意,只是他心中依旧空落落的。
只是怕,高考之后,她便会撵自己出去,那时,他便再没有机会给她做上一顿饭吃了。
傅瑜劳逸结合,晚上便不再苦读,他要报考的学校心中已经有了数,是以分数心中也有底,并不算太过难为。
晚间。
谢盈意在房间里看电脑,她新官上任,没什么当总裁的经验,平日里只能不露怯地沉着脸处事,但心里面却还是有些自己的计较。
虽说谢敏行愿意在那儿等她求教,但谢盈意自然不会去。甚至自从上次与谢敏行红了脸之后,她已经故意避免了不少次跟他碰面了。
这期间,谢长峰打了两次电话来,叫她回家吃饭,想来是肖婉莹那儿,还得她一个解释。
谢盈意一直拖着不愿去,目光落到眼前的电脑屏幕前。
这些工作,谢敏行也看出来了,她并不感兴趣。
但如今担了这担子,也不能松懈摆烂,只好尽力去做。
她心中焦灼煎熬,像是一根麻绳越拧越紧。
只不过不愿意放过她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她自己而已。
谢盈意拧着眉头,一如既往地拧巴着,逐渐心烦意乱起来。
傅瑜端着一杯茶,敲了敲谢盈意的房门。
“怎么了?”谢盈意紧紧拧着眉头,没有抬头,沉声问道。
傅瑜握着杯身,道:“给你倒了杯茶,要喝吗?”
谢盈意“奥”了一声,“那你进来吧。”
傅瑜便又进了谢盈意的房间里。
桌子上,没有散落什么资料,只有一台电脑,看上去很整洁,但看谢盈意的表情,又好像并非那么回事。
傅瑜逐渐走近,也没得谢盈意抬眼相待,轻轻将杯子放在谢盈意手边。
房间里只有玻璃杯落在桌面上的声响。
“谢谢。”
谢盈意顺势伸手,想将杯子拿到自己左手边放着,一碰杯壁,却被灼热的温度给烫到了。
“嘶。”谢盈意倒吸一口气,总算把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手边的这杯水上。
里面的茶叶舒展开来,水位只到杯壁三分之二的地方,既然是泡茶,那估计也是刚烧开的水。
为这杯水,谢盈意因为工作而紧皱着的眉头舒展,转而彻底变为了另一种轻蹙,仿佛这水也让她生出了全新的怨气来。
傅瑜立在一旁,看见谢盈意飞快收回自己的右手,用双手搓了起来,显然是被烫到了。
他眼疾手快,微微偏俯身向谢盈意的方向,想也没想便把谢盈意的手给拿起来到自己的双掌上。
傅瑜的双掌宽大且白皙,上面托着谢盈意更为秀丽的手,几根手指的指心已经泛着红。
傅瑜这一动作,不仅他自己没反应过来,谢盈意也没有料到,几近是诧异地偏过头看向傅瑜。
傅瑜没有什么表情,雷打不动一张冰山脸,横竖就是一个装死。
如此,谢盈意便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没想到,傅瑜反握住了她。
“……去冲凉水。”
说完,傅瑜便带着力气将谢盈意拉了起身,走在身前把她带着到了洗手间里。
谢盈意被傅瑜拉到了洗手台前,他开了水龙头给谢盈意的右手冲凉,却没有把自己的手给收回来,在那捏着谢盈意的手左右翻转,两只手就这么交叠着一起被水冲着。
像是在洗菜。
谢盈意没由来地点评了这么一句,她跟傅瑜离得很近,近得她好像又听得见傅瑜一下一下快速舒张收缩的心脏的跳动声,近得她好像又感受到傅瑜呼出的鼻息扑在发间,近得……不太合适。
谢盈意没由来的慌了心神,也没有心情再去冲水了,更何况本来也没有那么严重。
谢盈意抽回了手,关了水龙头,又拿擦手毛巾将手洗净,一通忙活完,傅瑜微微拧着眉头,正望着自己。
“不疼了吗?”
傅瑜没有继续捉着谢盈意的手,自己也收了回来,却是水淋淋地放置在身侧,残存的水顺着手掌骨骼朝着地面滴答下去,他只顾着说,又补上一句,
“要是烫伤了就不好了。”
谢盈意没应声,目光望进傅瑜的眼睛里面,那里面或许确实有几分真情实意的关心来。
大概是因为他先前说的“喜欢”?
谢盈意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多,突然就哼笑了一声,面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蕴起几分薄怒。
她没有回答傅瑜,转过身就回了房,“啪”地关上了门。
傅瑜立在原处,无辜地眨动着眼睫。
他从来没见过谢盈意这个样子,她一向是有礼周全的。
但刚刚……她是生气了吗?
傅瑜面上还余着那称得上纯净无暇的关心之意,相比之下,谢盈意心里突然升起的情绪就复杂多了。
谢盈意觉得自己很无力,前几天被强行按下盖棺定论的思绪又浮起来。
不同的是,现在她不再是慌乱,也不再是质疑他的喜欢,而是冷静之后,升起了一种带着诧异的愤怒感。
他当真就这么轻易地喜欢上了她?
就因为来了现代,她收留他、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在这些稀松平常的交流里面,他喜欢上了她?
他怎么就这么轻松地确定了他的心意?
谢盈意甚至已经不像在云南的时候,纠结他是否还是拿自己当他万千妻妾中的一员了。
因为不论他是给出帝王之轻飘飘的宠爱,还是如他所说,他真的是以现代男女相交的规矩,真心实意、忠贞无二……这两者,无论是哪一个,都让现在的她觉得可笑、可气。
他喜欢她。
但她却绝不能喜欢他。
不然她从前在大赢宫中,为着姑嫂共侍一夫之事的背德而苦苦煎熬的日子,全都算作什么呢?
谢盈意想着,整个身子都轻轻颤抖着。
傅瑜不知道谢盈意那天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就变得刻意疏离起来。
直到他高考完的那天,谢盈意都没有跟他有更多的交流。这也让傅瑜越发认识到了,此前的谢盈意是如何和颜悦色,但是又找不到法子能解决她对自己眼神中的那种漠然。
高考完的晚上,傅瑜更是直接被谢盈意扫地出门。
谢盈意一向脸皮比较薄,端的是以和为贵,叫她赶人走,脸上颇为不自在。
但是,傅瑜必须得走。
如今他已经高考完了,自然得出去找工作找房子,横竖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就是。
自己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傅瑜先前是“寄人篱下”,如今人家要自己离开,他也没有什么能留下来的理由。
看着谢盈意那张故意抿紧的小嘴,一副故作冷酷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能开口改变她的心意。
本来就是她的房子,他借住如此之久,按理来说,不仅该即刻搬走,更应该给她房租才是。
但是,傅瑜心里面淡淡地不愿、拧巴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不想搬走。
若是搬走了,他就连她的面都见不到了,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心里面好像升起了一层浓雾,把所有情绪都糊在一块,彻底乱了套。
但他面上又常常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只拧着眉毛,在谢盈意看来,以为他是在无声抗议的样子。
谢盈意瞧他这样,心里面也不大高兴了,转过身,留他自己收拾行李。
傅瑜只是一转身的功夫,谢盈意就留下他一个人了,傅瑜倒还没有迟钝到什么都意识不到。
她是打定了主意跟自己分开,他要是硬留,恐怕会招得她更不高兴。
思及此,傅瑜终还是沉下心,轻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
他的东西本也不多,除去书,就是衣服。而买这些书,花的是谢盈意的钱;衣服呢,除去个别几件,其他也都是谢盈意带他买的。
可以说,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谢盈意给的,除了他来时穿的那一身。
傅瑜思酌了一下,从柜子中拿出了自己随身佩戴的那块和田玉佩。
君子如玉,正是合他的名。
而这块玉佩正是他十四岁离开京城去军营前,父皇赐下的。
今年他已经二十四岁了,转眼间,竟都过去十年了。
独自一人,傅瑜想到往事,面上也浮起颇为怅然的神情。
傅瑜有意将这块玉送给谢盈意,这玉有些价值,应当可以抵值。更何况,他其实藏了几分私心。
谢盈意瞧见傅瑜递过来的玉佩,仿佛在大赢男女间互赠定情信物一般。
这玉她也识得,傅瑜常常随身佩戴,不然也不会跟着他一起到了现代来。
谢盈意眼皮重重一跳,连忙摆手,并没有接。
傅瑜的手没有收回去,他依旧握着那枚玉佩,手递在两人之间,想了想,才开口劝道:“我叨扰多日,又承蒙你为我置办生活用品。这块玉,还是值些钱的,就当做这段时间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