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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妙妙本听得那句话一头雾水，不过她原本还以为是凤飞语这会儿心情好，所以才会那般温柔又亲近地同她说话。
但听到对方那句“怎么是你”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刚才凤飞语是把她当做另外的人了。
而至于那另外之人身份，除了伏芊还能是谁？
唐妙妙不过瞬息便想通其中关节。
但越是这样清楚，心里便越是不舒服，忍不住泛起一阵阵嫉妒。
她有些委屈地看向面前俊美的年轻男人：“世子。”
凤飞语神色不复先前的温和，收回视线，冷冷道：“滚出去。”
这会儿，唐妙妙却不像往常那般乖觉，听到凤飞语让她滚，她不但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退出去，反而向前又走了两步：“世子……”
凤飞语将手中的文书扔下，一双凤眼看过来，眸色冰冷：“我让你滚。”
唐妙妙听得身子一抖。
但想到她原本的目的，仍是鼓起勇气，顶着凤飞语冷厉的目光走上前去。
到近前，她双手捧着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有些羞涩又热忱，还隐含了一丝期待：“今日世子加冠成年，这是…这是我为世子准备的礼物。”
这个时代，男子满二十就行冠礼，预示着长大，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该慢慢娶妻生子。亲朋好友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都会用心为成年的男子送上贺礼。
唐妙妙双手捧着想要送的，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花样，都是她这些日子一针一线亲自做出来的。
她原本讨厌女红，但因为这香囊是做给凤飞语的，她便用足了心思，手指不知为此被扎了多少次也依然甘之如饴。
香囊最是适合女子赠送男子，寓意也好。唐妙妙虽然忐忑，但这香囊就是她最想送的。
凤飞语盯着那香囊，随即抬眼看过来，唇畔勾起微妙的弧度：“你要把这香囊送我？”
唐妙妙在他的目光下微微脸红：“我知道自己手艺不好，世子若是嫌弃……”
“你心悦我？”凤飞语突然问。
“我……”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唐妙妙被这突兀的问话给弄得怔住，反应过来凤飞语问了什么时，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心跳一声声加快，活像在擂鼓。
她看向凤飞语那张俊美到极致的面孔，尤其在看向对方眼里时，那眼眸深处不复先前的冰冷，而是那么深邃，似乎还有…深情。
唐妙妙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你喜欢我。”凤飞语笃定道，又似求证，“是吗？”
唐妙妙像是从那眼神里得到了莫名的鼓励，她红着脸，眸光如水，努力压制着怦然的心跳：“我…是…”
“呵。”凤飞语冷笑一声。
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先前那让唐妙妙以为是温柔专情的神情被取而代之，只剩下嘲讽厌恶的神情，言语如刀：“凭你也配？”
他拉下脸来：“王安。”
名叫王安的侍卫很快进来站立听令。
凤飞语看也不看唐妙妙，吩咐道：“拖下去，打断她一条腿，最近不许她出现在我面前。”
唐妙妙自他说出那句“你也配”后便浑身血液凝固一般，怦然的心动偃旗息鼓。
泪水无意识就激涌而出，一时只觉心如刀割，心灰意冷。被王安带下去时，她都没有力气来挣扎，只是默默流着泪，看上去万般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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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南王府中四处已掌了灯，烛光摇曳如星，亭台楼阁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似人间的瑶池仙境。
伏芊披着一身夜色回到南王府。
她没从正门进，大晚上的，走正门未免劳师动众，而是走的偏门。
守门的小厮见是她，都笑道：“伏姑娘回来了。”
“是，回来了。”伏芊客气冲几人笑笑，有小厮上前来帮她牵马，还有人来帮她提行李，伏芊一一道了谢。
进门朝她那个小院走去，原本有些冷清的院子里走出几个侍女来。
当先那个嗔道：“姑娘可算回来了。那日走的时候还说只去三四天，结果这一去又是半月还多。”
这几名侍女是当初伏芊刚来便被凤飞语派给她的，相处几年下来，总有两分真心情谊在里头。伏芊本来也没什么架子，同几人相处融洽。
伏芊只是笑，被几名侍女拥着回屋，将自己路上买的一些小玩意儿拿出来送她们，有簪子、头花，也有一些玩具，还有吃食。
伏芊坐着喝茶，看着她们拿着那些小玩意儿比较。
61在脑海中疑惑：“为什么她们看这些东西也能看这么久？”
伏芊：“看个新奇而已。她们也才十几岁，还小。”
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凤飞语那个反派，心智早熟到有些离谱的程度。
几名侍女寻常都在王府里头，出门的时候不多，纵使出门去也走不了太远。见到伏芊从别处带回的东西，虽知道不算名贵，但这份心意总是好的，因此都很高兴：“多谢姑娘。姑娘真好。”
伏芊笑笑，她只是随手买的，不过能让她们喜欢，也不错。
正说着，听外头有人道世子来了。
听到说凤飞语来了，几名侍女都神色一肃，不复先前随意，笑语也都敛了。
伏芊站起身来：“你们替我把这些东西收一下。”然后她自己出去。
因着年纪渐大，男女有别，凤飞语如今到伏芊这院里都是待在外头待客的廊房，不会往这边来。
伏芊本是空着手出去，片刻后又回来，拿了一样东西，这才重新过去。
她过去的时候，凤飞语正大马金刀坐着，看上去随性而恣意，手里随意翻着一本他从旁边拿的一本游记。
听到她的脚步声，凤飞语抬起脸来看她，语气平淡自然：“回来了。”
“嗯。”伏芊应了声，随后走过去，在旁边坐下。
凤飞语问：“这回出去，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伏芊摇头：“还好。”
凤飞语嗯了声，不再说话。
伏芊看向他，就见凤飞语低着头，似乎很认真的看着那本游记。伏芊一时有些不解那本游记到底有哪里吸引到他。
只是他不出声，伏芊也不在意，端起茶杯，继续喝了一口茶。
好一会儿，凤飞语还是沉默不语，伏芊似有所悟。
她开口，道：“今日你及冠，还未向你道喜。”
凤飞语继续翻书：“多谢。”
伏芊皱了皱眉。
“贺礼。”伏芊将先前特意带的东西，一个不大的长形锦盒，放到桌上。
翻书的动作终于停了，凤飞语眼睛看向那锦盒，忽然叹气一声，凤眼里装了一些莫名的情绪：“我原以为你忘了。”
他低声笑道：“还以为你今日赶不回来的。”
伏芊这下是真有些明白过来了，原来他在计较这个。她说：“原本该昨日就回来了，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
凤飞语唇畔浮现了一些笑意，拿起那锦盒，道：“我知道了。”
手指摩挲着锦盒，他问：“这会儿可能打开看看？”
伏芊点头说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凤飞语笑着将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色泽莹润有光，是一块上好的玉佩。上面靛蓝的攒心梅花络子，悬垂同色丝绸的结穗。
凤飞语目光凝在那络子上面片刻，指腹轻触，笑问：“这络子你打的？”
“不是，”伏芊摇头，道，“同玉佩一块儿买的。不好看吗？”
指尖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顿住，凤飞语收回手，颔首：“是好看的。”
“我很喜欢。多谢你。”他道，随即垂首将原本腰间的玉佩解了，将这枚玉佩挂到了腰间。
等挂好玉佩，凤飞语重又笑了笑：“倒是忘了，你素来不爱女红。”
“是不爱。女红做起来太麻烦了。”伏芊坦诚。伏芊在原来的世界就学过缝扣子或是打个补丁，勉强算会针线活。她可能手笨，以前连蝴蝶结都学不会，哪怕到这里来了，也不会变成货真价实，心灵手巧的古代女子。
“也是。”凤飞语点头，将解下的玉佩装入锦盒合上，拿在手里，“你跋涉回来，想是累了，早些歇息。我先走了，明日我无事，整天都在府中，有事随时让人来寻我。”
“既然这样，那明天练武场见吧。”伏芊说。
凤飞语忍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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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明月照长空。
男子沉稳的步调，跫音不显。
直走出了这处小院，凤飞语忽然又回首看了看。
身边人不敢出声，静静擎着灯笼等着。
指腹摸到腰间的玉佩，触手沁凉，凤飞语微不可闻地叹了气。
所谓冠礼，于他而言无甚特别，要说真心有些期待的，只是挂念某个人为他备的贺礼是什么。
可惜，并不是那么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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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凤飞语，伏芊回房，侍女们早已将东西收拾好。
服侍伏芊洗漱，然后又铺床，忽然笑着道：“世子待姑娘就是不一样。每回姑娘出远门，世子都遣人问何时方归，今日听见姑娘回来，也是先过来见一面姑娘才放心。”
伏芊点头：“他对我一直是挺好的。”
另一名侍女像是想起什么，道：“今儿还有个笑话，姑娘没撞见，想不想听？”
“什么笑话？”伏芊有些被勾起了好奇心，顺着问道。
侍女便笑：“还不是那位唐姑娘。听小厮说，下午她巴巴地去寻世子，结果不知怎么，却将世子惹恼了。世子让人打断她一条腿，吩咐说近些日子不想看见她呢。”
“听说唐姑娘是想送世子及冠礼，似乎送的还是荷包……”有人接着帮腔，边隐晦看伏芊的神色，“也不掂量掂量她自个儿是什么身份……”
伏芊听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在脑海中跟系统道：“女主也挺可怜的，又挨打了。”
61附和：“反派对于不喜欢的人就是这么狠的。”
见她这样，几名侍女暗暗对了个眼神，不再继续讨论这个，转而说起其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