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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追刚有动作,一中学校里就开出了一辆车,车窗紧闭,他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坐在车里的温戈却将单追看了个清楚。
温戈下意识就想去摸手机,却发现手机早就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
秦管家好像察觉到了温戈的异常,他微微侧头回头看向温戈问道:“小少爷,怎么了?”
温戈的动作僵在原地,随即故作镇定地对秦管家道:“没事。”
他攥在一旁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温戈脑子里一片乱麻,从温菁突然跑来发疯到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的秦管家突然出现,一切都在温戈对平凡一天的预料之外。
“爷爷,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温戈手心涔涔,面上却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地朝秦管家套话道。
秦管家回复道:“身体一切都好,鲁医生只是额外建议老爷平时注意心情放松。”
他说着,又回头看了温戈一眼,车况此时正好红灯转绿,秦管家继续道:“就是常常念叨着小姐小少爷,好在小小少爷还在家,老爷常去看小小少爷。”
温戈闻言扯了扯嘴角,笑道:“是嘛,是好久没有回去看爷爷了,我怕打扰到他休息,温京不懂事,让爷爷操心了。”
秦管家笑了笑没接话。
温戈看着窗外的车景,心沉了沉。
秦管家那些话他就当左耳进右耳出了,老爷子想念叨儿孙,怎么可能。
温戈最担心还是温菁发疯的那句“你喜欢男的。”
她怎么知道,老爷子又知不知道。
温戈想打开车窗却发现摁不开,司机先察觉到他的动作,率先解了锁,还不忘解释道:“天凉,车里开了暖气我接车的时候顺手锁住了。”
“没,没事。”温戈看向司机却和回头的秦管家对上视线,他收回手低声说道。
凉风灌进车里,温戈被吹得微微眯眼,凉意冲在头骨处牵起了丝丝缕缕的疼痛。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久到温戈都有些恍惚,之前来看温京也只是匆匆来匆匆走,此刻踏进这里时,久违的小心,察言观色的状态从属于温家的草地上顺着温戈的脚往上爬,一直蔓延到他的心上。
温戈不自觉地嘴角带笑,即便眼里一片沉寂,但面上却礼貌的让人挑不出错误。
温戈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牵线木偶,操纵者都不算是自己,而是这么多年的肌肉记忆。
“爷爷。”
温老爷子一手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一个佣人正抱着温京。温戈看见了立马上前就要接过温京,但老爷子没发话,佣人不敢松手,温戈朝温京张开的手就尴尬地停在半空。
“坐。”温老爷子微微抬起拐杖朝椅子指了指,听不出语气地说道。
温戈只得先坐下。
温老爷子:“温菁又找你去了?”
温戈下意识要去看温老爷子脸色,却正好对上他看来的视线,温戈强装镇定,如实开口说道:“嗯,是。”
“我都听秦管家说了。”温老爷子双手撑在拐杖上,想了想开口道:“总送国外去也不是个办法,你觉得呢温戈。”
温戈喉结微动,越来越不清楚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也不怕老爷子看出他的慎重,温戈斟酌着答道:“她的亲人都在国内,还是呆在国内好。”
老爷子像是很赞同温戈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是这个理。”
“你们两从小就不太和,现在大了我不好管也不想管,可总是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太好啊。”
“对不起。”温戈闻言直接道歉。
事实上每次都是温菁找事,但老爷子这么开口其实就是在表态,各打五十大板,不偏颇。在明知道每次无理取闹的是谁后,这种不偏颇就是最大的偏颇。
温京的挣扎打破了沉默,佣人没有得到指令本来是一直抱着他,此刻被温京挣扎的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
温戈起身将温京接了过去,用力镇压住了温京乱挥的手,过了一会儿,温京逐渐安静下来,伸手圈住了温戈的脖子。
佣人见气氛不对急忙解释:“小少爷突然扯我头发,我我——”
“没事没事,下去吧。”秦管家打断佣人的话,温和地说道。
“温京这学期也没怎么去学校吧。”老爷子突然开口说道。
秦管家回复:“是的老爷,小小少爷又休学半学期了。”
温戈就看着他两一问一答的,结合老爷子刚刚说的一直让温菁出国也不是个问题的态度,温戈的心不断下沉,他只能用力的温京。
温老爷子看着温京,突然开口喊了他一声:“温京。”
温京就和没听到一样抱着温戈,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京,爷爷喊你。”温戈侧头看着怀里的弟弟,温声说道。
温京也没有给温戈面子。
“行了。”老爷子开口道:“我让秦管家联系了国外一个在这方面的权威医生,我的孙子怎么能一直这样痴傻,你到时候带着你弟弟去国外治疗吧。”
温戈闻言僵在了原地,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道:“可是——”
“你现在可以抱着他,在他不回应人的时候帮他,以后呢?他长大了之后如果还是这样样子,你一直就跟着他照顾他?”老爷子打断温戈的话,直白地说道。
原来,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一开始先说自己和温菁每次都闹出大动静,不管其它先让侧面指出自己有错。温戈嘲讽地想着,让自己觉得不占理后老爷子又做出一副要主持公正,解决问题的架势,表面上是好像要惩罚温菁,又要送她出国了事,实际上是让自己开口否决。
自己反复斟酌的回答还是掉进了老爷子想要的圈套里,是啊她一家人都在国内,因为这事要出国的也不该是她。
难怪要抱着温京出来,一步一步的原来在这等着他。
真是难为老爷子了还专门为他费心思。
老爷子还是想要名声但是又不想收拾自己和温京的烂摊子,所以温京的病加上自己与温菁的不和就可以构成合理,让外界不怎么能挑出错误的将两人一同送出国的理由。
之后时间久了,大家都忘记这件事了,又有谁会想起关注并说他什么呢?
“行,但我要先回去一趟。”
“回去?”老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露出笑来反问道:“你回哪儿去?”
温戈刚要开口就被老爷子板着脸打断道:“我不管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在外面乱来,你以为一定要送你出去是因为你和温菁不对付我偏袒她吗?一旦你那不三不四下流的爱好传了出去,温家的脸就都要被你丢光!”
看着温戈失神的样子,温老爷子开口道:“秦管家。”
温戈眼睁睁看着秦管家拿出一叠照片,递给了老爷子,老爷子却嫌弃地避开,用拐杖一推,秦管家顺势松手,他和单追的照片全都撒在了地上。
甚至都不是在酒吧的照片,就是日常两人走得近的生活照。
温京被突然的动静吓到,温戈眼睛还盯着那些照片,手就已经下意识地拍着弟弟的背,安抚了起来。
“那个医院在这方面也有权威的医生,你到时候一起去治治。”老爷子已经站起了身,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佣人来来去去已经将这块地方重新收拾干净,秦管家也高效地办好签证事情回来后,温戈才堪堪压制住脑子里的躁郁,缓过神来。
“少爷您带着小小少爷先在家休息,安排的机票是后天的。”秦管家依旧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
“药,我得回去拿我的药。”温戈艰难开口道。
“什么药?”秦管家微笑问道。
温戈抱着温京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可难受的感觉还是没有得到压制和缓解,他费力道:“我治双相的药。”
秦管家一怔,随即说道:“联系鲁医生来给您看一下吧。”
温戈松开温京,怕自己伤害到他,随即看着秦管家道:“他会治精神病?至少在我出国前,爷爷是不会希望看到我精神病发作的,所以让我去拿药!”
老爷子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说道:“老秦,你走一趟。”
“他不知道在哪里,我自己去拿!”温戈猛然开口道。
“要么他去拿,要么你就在这发病,大不了等你正常了再送你出去!”老爷子哼声说道。
温戈的双手已经颤抖了起来,温京瞧见了伸手要来抓,温戈下意识抗拒人的靠近却不小心将温京甩在了地上。
温京摔疼了也没什么表情,就睁着大大的眼睛仰头看着温戈。
对上弟弟的眼神,余光里是空荡荡的房子,一股绝望感涌上温戈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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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不去,别来接我。”赵老太太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单老太太一遍剥沙糖桔一遍问道:“家里人找你?”
赵老太太直接拿过单老太太剥到一般的桔子,三两下剥干净,掰了一半丢进嘴里,又将剩下的一小半放回单老太太手里,说道:“一些闲着没事干的。”
单老太太也不说话,继续摸着桔子就要开剥。
两人坐在老年学校门口,等着单追来接。
单老太太开口道:“你怎么还不走。又蹭我孙子是吧。”
“不是,温景春,我发现你这人贼小气。都住一小区,单追接一个是接,接两个是接,要是温戈来了,我直接跟温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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