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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单追还是没有撬开温戈的嘴，说到底还是不舍得。
倒是对赵奶奶的揶揄感受了个真切。一开始只是听温戈说，单追还没什么感觉，直到那晚两人轻声回家时，正好撞见在厨房喝水的赵奶奶。
事后回想起来单追觉得她的样子也并不像是口渴，而是有种看戏品茗的感觉，她一只手端着水杯凑在嘴边但是却没有在喝水，视线在自己和温戈身上来回转悠。
“回来了。”
单追将鞋子放回鞋柜抬头时温戈已经没了人影，他看着已经将水杯放在桌上的赵奶奶点了点头。
“好玩吗？”赵老太太笑问道。
单追闻言被问在了原地，什么好玩不好玩的。
还没等单追反应过来，赵奶奶又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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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噗呲——”
“噗呲噗呲——”
“米覃，你来说。”老班站在讲台上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手的米覃，眼睛却警告地盯着蒋清华，白色的新粉笔被他戳在黑板上，哐的一声，半段粉笔断裂进了黑板下的粉笔槽里，黑板上留下了一个重重的白色圆点，老班面不改色地说道：“你来说说这题选什么。”
蒋清华早在老班喊米覃名字的时候就老实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地将教材翻到了正确的一面，随即强作正经样地看向老班。
直到米覃坐下，老班的视线彻底从自己身上移开，他才低声朝米覃埋怨道：“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我提醒了。”米覃面不改色道。
“你没有！”蒋清华瞪着眼睛压着声音反驳道。
米覃依旧是那副样子，倒没有和蒋清华争论，而是直接无视了他，做起了自己的题来。
蒋清华看着他的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的眼睛都酸痛了米覃还是没有给他一个回应，他挫败中带着怒气，猛地转头，也不想理他，却不曾想脸正正好对上老班抓在手里的教材。
原来老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蒋清华座位旁边，此时听不出语气地说道：“在看什么啊？米覃脸上有题目的答案？”
“老，老班。”蒋清华抹了把脸，讪讪笑道：“没看，没看什么。就是刚刚脖子扭了。”
安静的教室里发出笑声，老班也被气笑了，教材被他卷起拿在手里，想打蒋清华但到底没打下去，只是敲在桌上的声响不小，吓得蒋清华心怪砰砰跳的。
“给我出去站着！”
“噢。”蒋清华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老班的眼神，迟到的求生欲还是起了作用，是以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后就起身离开了教室。
走到一半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老班本来在借题发挥训全班，正好说道：“什么个懒散样子！”
“又怎么啦？蒋大爷！”老班看见蒋清华的动静顿了一瞬，阴阳怪气道。
蒋清华想要开口，但到底没说话而是快步走到自己位置拿上书，犹豫了一下，微微低头朝着老班的方向扬了扬手里的教材，随即转身离开教室，站在了门口。
“你看看你们，还有多久就高考了？交来的卷子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老班看着重新恢复安静的教室，特别是大家整整齐齐低着脑袋，好像突然发现书里有黄金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又训了几句。
余光瞥见唯一一个没有低头，甚至还在看黑板的人，老班心里也没觉得有多安慰。单追确实大考小测都是高分，可论起懒散来，他才是最极致的那个。
可能说他么？人家成绩好，又不主动挑事，能说什么？！
这节课除了单追和已经站出去的蒋清华，其他人都上得战战兢兢，老班开启了频繁点人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模式。
直到听到下课铃，众人才猛松了口气。
“追哥！”蒋清华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在还被笼罩在老班余威的教室里显得格格不入。
“蒋清华。”在讲台收拾自己东西的老班开口喊道。
蒋清华闻言朝单追跑的动作急刹在了原地，有些懵的看着老班，单纯到有些傻的样子看得老班无话可说。
蒋清华：“还没下课么？”
老班无力地挥了挥手，上了一节课他人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此刻拿着自己的保温杯，微微弓着背离开了教室。
“这个这个你看到了吗？”蒋清华跑到单追身边的时候虽然还有些咋咋呼呼，但到底声音压了下来，就要掏手机。
米覃的脑袋也凑了过来，蒋清华余光看见动作瞬间停在了原地，明显还生着气呢，他恶狠狠对米覃道：“叛徒！”
米覃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了？我提醒了你啊，第二次我都装作翻书了，谁知道你个傻子还梗着个脑袋在哪里，后脑勺是不是凉飕飕都没感受出来吗？”
蒋清华说不过他，用力哼了一声就继续偷偷摸摸地在手机上找着什么。
“最近没空。”单追不知道他要给自己看什么，但还是先拒绝了。
“欸，不是！是那个！”蒋清华抬头看向单追，从表情都能看出他是真的很急，他压着声音道：“嫂子！出事了！”
“什，什么？”单追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等他意识到是什么时，蒋清华要找的东西也终于找到了。蒋清华把手机递给单追，随即站起身给人望风。
单追看向手里的小视频。
温菁：“你他妈是野种，你老子也是，你们都是蚂蟥！”
温戈：“你发什么疯？！”
视频里的温菁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面目狰狞地对温戈道：“你一分钱都不该有，温家施舍养大了你早死的爹，现在养大了你还有你的智障弟弟，你感恩戴德都不够，怎么敢跟我抢？！”
“噢！我知道了，你在外面乱搞没钱了是吧。”温菁红着眼睛像是困兽一般嘶吼道：“那你去给人上啊！你不是喜欢男的吗，去卖屁——”
本来一直攥着拳头忍着的温戈猛地将手里的东西砸向温菁的脚下，打断了她的口无遮拦。
“谢谢。”单追猛地站起，关掉了视频，将手机还给了蒋清华，随后不管已经响起的上课预备铃声直接冲了出去。
老班一边和人说话一边喝着枸杞茶，看着已经从后门跑出去的单追，开口喊道：“欸！上课了干什么去！”
“请假。”单追留了一句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老班反应过来后立马喊道：“你给我回来！”
随即他咬牙切齿低声道：“下节公开课，你小子跑了我找谁问问题！！”
“李老师，你说什么？”站在旁边的老师问道。
老班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说那小子不像话呢。”
“欸，你还真别说，我觉得单追说不定可以和一中那群好学生掰掰手腕，上次我找了套题给他做，你猜怎么回事。”
老班合上了水杯，疲惫地摸了摸自己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生无可恋道：“都做出来了，还满分。”
“那倒没有，李老师你太幽默了。他要这样那真是天才了。“
“所以怎么回事？”老班面无表情问道。
“错了一个超纲题，但是我给了思路分，97。”
老班翻了个白眼就朝班上走去，蒋清华看着老班和物理老师说完话，咽了咽口水就跑上前替单追开脱道：“老班，单追单追他拉肚子了。”
老班看着面前脑子好像有些拎不清的学生，狠狠叹了口气道：“清华啊，你也别太辜负你爸妈对你的期待，实在不行咱就换个名字，你这名字太大了，你压不住，不好，不好。”
“李，李老师你在说什么呢？！”物理老师看着老班惊讶道。
蒋清华不知道是真被带偏了话题还是想顺着老班的话转移单追的事，一本正经道：“是吧，老班你也觉得是吧，我早就这么觉得了，就因为这个我小时候经常被人笑！”
“唉唉唉。”老班摇着头背着手朝班里走去。
有蒋清华明面上的胡搅蛮缠，老班至少当下没有真的要追究单追口头请假的意思。
这边单追快速朝外跑着，看视频环境像是在一中。
跑得太快，四中门卫还没反应过来单追就撑着矮墙翻跳了出去。他快速朝一中跑去，可一中的门比四中的门难过多了。
单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有门卫过来。
“几班的？班主任电话报一下，我联系他来领你。”
单追哪里有什么一中老师的电话，门卫看他样子就确定他不是一中的学生了，当场就要赶人。
“我弟弟在一中，家里有事，我来带他回家。”单追想也没想张口就来。
门卫却黑着脸道：“快走，有事直接让家长联系班主任，别在这门口堵着！”
单追想硬闯，但看着又走过来的两个门卫，到底没有昏了脑袋。
他走到门卫看不见的拐角，掏出手机就给温戈发消息但毫无回应，倒是蒋清华叮咚叮咚地发来了好几条消息，都是关于温戈的，有视频有贴吧截图。
看着网上乱七八糟的消息，单追心烦地直接将手机丢进了口袋，转身朝家里跑去。
他决定把家和之前那个公寓都找一遍，如果都看不见人就再回学校门口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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