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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简直不敢相信,上天竟能如此眷顾他,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重回到谢怀慈还是他的夫人的时候,她还没有撒手人寰,还没有给他留下无尽的悔恨,遗憾还有时间用来弥补。
他看向香橼手中拿的东西。和离书三个大字直击心脏,喉中泛起苦涩的悔意。他没敢再继续往下看,恨不得立刻撕掉这薄薄的纸片。
重新来一次,他更明白,谢怀慈在他这里受了多少委屈。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清清嗓子:“公主既然不签,此事便作罢。”
香橼惊得抬起头,可傅衍后来也位高权重,早早收敛好了神情,没让她发现不对劲。
“世子,公主已经签了。”
纵然没发现不对劲,香橼还是心中怒骂,臭男人刚刚没听见她说的话吗,还是根本没认真听,意思是嘲讽,还是想要羞辱公主第二遍才行。
和离也好,整天对着这样的夫君,连做寡妇也不如!
“你说什么?”
在回到过去这样的神异事件下都能勉强保持镇定的人,此刻却因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露出了惊骇的神情。香橼看见了他的表情,为傅衍脸上的狰狞大吃一惊。
再怎么说,傅衍也是世子,又从小习武,身形高大强壮,她只是个身小力薄的婢女。香橼有点怕起来,回想着谢怀慈受的委屈,心里的气勉强支撑住她没露怯:“世子有何疑问?”
傅衍恍然听见香橼的称呼。他们成婚也有快十年了,谢怀慈屈居在定国公府,下人都是照常叫他世子,而不是驸马。两者之间的沟壑,宛如天堑一般。
怎么会这样?明明记忆里,谢怀慈没有签下和离书才对啊。这次为什么有了不一样?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难道谢怀慈也回来了吗,带着后来的记忆?
“我要见公主。”
他声音冷硬,带着微微的颤抖。自从谢怀慈死后,他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明白自己亏欠她太多,才让那个皎皎如月的女子红颜薄命,早早逝去。
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谢怀慈沦落到那样的下场,时间还来得及,谢怀慈只能是他的妻。
傅衍双目甚至隐隐泛起了猩红。
看着他像是陷入噩梦一样快要癫狂的神情,香橼咽了下口水,傅衍这个样子像是要发疯一样,公主刚醒转过来,才吃了药,不能让他去见公主,万一把公主吓到了怎么办。
“世子,公主刚吃了药,已经歇下了。世子有何事告知奴婢就好,明日奴婢会告诉公主。”
他再怎么有病,总不能不顾规矩廉耻,直接冲进公主的闺房吧。
结果没想到,听见公主两个字,傅衍的神情竟然奇妙的放柔了些,声音也不似刚刚冰冷,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既是歇下了,我便明日再去拜访公主。你好好照顾公主就是,我的事,要亲自跟她说。”
香橼撇撇嘴,弯腰道了声是,便赶紧走了,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别说她了,就连书房伺候的侍女听了傅衍的话也是瞪大眼睛一脸震惊。世子向来不喜公主,听见公主两字便要大发雷霆,背地里甚至说过一些大不敬的话。下人的风向总是围着主子转,他们当然知道府里谁当家,因此傅衍的态度人尽皆知,恐怕连角门上职,一辈子也进不来内院的下人都知道,可见流传之广。
怎么今个世子竟然没有对公主身边人横眉冷对了?此外,竟然还说了句“好好照顾公主”,说句大逆不道的,他不是巴不得公主赶紧薨逝,好给安置在醴泉坊的尹双姑娘腾位置吗。
这是突然转性了不成?
傅衍当然注意到旁边人的疑问,心脏蓦地疼痛起来,后悔蚕食着他的理智。他原来到底有多么混账,才会让一句算不上关心的话引来这么多惊疑。
香橼也在拔步床旁边给谢怀慈讲着,满脸疑问:“公主,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无论是什么,她心里想着,总归不是好意。
谢怀慈淡淡道:“何必理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过不多日也就走了。用不着管这些,替我收拾衣装,我明日要进宫,这么大的事,总要告诉母后一声。”
“可是,”香橼惊得站起来:“公主您的身体,怎么经得起折腾?不如上书一封也就是了。”
“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谢怀慈轻轻抚着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十年前手腕但凡粗一分都戴不上的东西,如今能向上推到手肘。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好久没见母后了,我抱病在身,让母后总是为我担忧,实在不孝。”
却是半个字没提到皇帝。
看着她坚决的神情,香橼知道多说无益,站起身去为她准备了。明日一早进宫,马车里面的炭盆要备着,放一件备用的衣服、热茶、点心……好多东西都要备齐。她久不出门,这些东西都得重新准备。
东西都备齐后,香橼吹灭了烛火,在脚踏处蜷缩睡下,不一会便传出了悠长的呼吸声。她今日情绪波动太大,一松弛下来便入眠得很快反倒是谢怀慈,刚从昏迷中醒来,又颇有种参透的开悟之感,只觉头脑清醒,合上双眼却全无睡意,思索着明日要如何应对母后与皇帝。
傅家兵权在握,重要性自不必多言。尤其是新皇上位以来,边境越发不安生,在前朝签订了停战契书的哥南人蠢蠢欲动,瞧着颇有想要撕毁契约的样子。襄国眼下再难经历战争,所以哥南那位新上台的大王一提出要来襄国重修两国之好,她的好皇弟立即便答应了,如今使团还在京城,说是为了议和,半月了也没有议出个结果来。
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去得罪傅家。就连母后,未嫁前在家里斗,进宫后在宫中斗,内宅之事,什么能瞒得过她。可即便知道她这个亲女儿过得不好,为了皇弟的皇位,还是一味要求她忍耐。怕哥南打过来,又怕傅家反了,还怕他投靠其他亲王,只能用她把傅家牢牢捆在皇帝的船上。如今想要和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若想成功,只能是她能够带来比傅家更大的利益。
也罢,反正名声早就毁得差不多了。若非如此,傅衍不会这么急着要和离,她也不会因祸得福,这么容易就想通看透。
一直到了后半夜,谢怀慈才沉沉睡去,第二天起身时难免有些精神不济。
香橼看在眼中,心中骤然一酸,原来纯真善良的天之骄女,现在连和至亲会面,都要提心吊胆,思虑再三。她强忍下情绪,低声道:“公主,还要去给国公夫人请安吗?还是直接进宫?”
“直接进宫吧。”
谢怀慈想了想。十年来她晨昏定省,没有一日倦怠过,只是前一段病重在床的时候躲懒了几日。如今能够光明正大地省下这一项事务,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反正和离近在咫尺,她也不愿意上赶着找罪受了,哪有生来便爱吃苦的人。傅母仗着傅家军功,出门在外无人敢不恭敬,人人都捧着敬着。她又爱面子,平生得意事中她谢怀慈也算一件。为显示他家门第权威,总是仗着婆母身份磋磨谢怀慈,傅衍、皇家都不会为她撑腰,傅国公倒是会说上两句,只是他不涉后宅,自然也不会看顾些。往往他说完,傅母会更加下劲。她如今病重,未必没有天天伺候傅母累出来的原因。
如今也算是能解脱了。
谢怀慈脚步轻快地上了马车。
那边正院,傅母已经穿戴整齐,瞥了眼西洋钟,怒道:“今日还是不来?都半月不来了,病得真就有那么严重吗?我看是装病躲懒罢了!”
四周都是傅家的奴婢,傅母也不怕这些话流传出去,继续恨道:“勾不住丈夫的心就罢了,还在外闹出丑祸,连带着我们傅家也在外丢脸,怎配为我傅家宗妇!”
在她炽烈的怒火之下,周围奴婢都瑟瑟发抖,唯有傅母的一个陪房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世子书房那边传来消息,那位已经签了和离书,今日一早便进宫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不早来汇报!”
傅母一下子站起身。她是看不惯谢怀慈不错,但公主儿媳,又对她恭敬无比,这样的荣耀她是不愿丢弃的,出门在外,谁不拣着这一点称赞她,吹捧她?况且谢怀慈若走了,她儿子便再无顾忌,迟早将那尹双接进府中。那时候,傅衍的心里还会有她这个娘吗。
“快去府门等着,世子一下朝,立刻叫他上我这里来!”
想和离,她绝不容许。
傅母那里的风波谢怀慈全不知晓,思及她的身体,马车行驶得很慢,快要下朝时才到了宫门,得知她要进宫,太后派来的人早已在宫门口等着了。许是感觉亏欠她,也因为她一直以来的顺从,皇帝和太后把她原来的寝宫留给了她,还特赏她可随时入宫。待她病重后,更是特赏入宫时不必下车。因此她的车驾一路来到慈宁宫,未经过半点检查。
谢怀慈被香橼小心扶着下车,太后早早打发了前来请安的后宫妃嫔,早已亲自守在宫门口等着,身边的宫女手中捧着一件缂丝梅纹鹤氅。见了她,太后眼眶顿时红了,忙上前两步,接过宫女手中的大氅,想要亲自给谢怀慈披上,却被谢怀慈微微退后避开。她咳嗽两声,捂着胸口:“咳咳,母后还是离儿臣远些吧,儿臣怕过了病气给您。”
太后眼中顿时出现受伤的神色,心中酸涩难言,只得勉强抬抬嘴角:“我儿孝顺……”
她擦擦眼角,撑着神情不变,在慈宁宫门口,不能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去。
见谢怀慈毫无妥协之意,太后也怕她站在风口着凉,病情加重,只好交给宫人去给谢怀慈披上。谢怀慈这次没退,太后看在眼中,只觉口中酸苦,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哀求:“慈娘……”
谢怀慈却只是垂下眼眸,没有其他反应,只做没听见的样子。太后无法,只好道:“我儿难得进宫一次,回宫说话,外头冷,别冻着了。”
一片爱护之心,似是与民间寻常母女别无二致,只可惜两边都知道,有太多沟壑横贯于中了。
谢怀慈微微落后半步,跟在太后身后进了主殿。炭火烧的极旺,一看也知是单独为她准备的,连宫里伺候的宫人都特意穿少了些。太后居首,谢怀慈坐在她左边下手,一时间竟然无言。
太后先提起话题,语气中颇为小心翼翼:“我儿,今日怎么来了。”
谢怀慈沉默一阵,方道:“儿臣今日,乃是有要事与母后相商。”
她起身跪下:“儿臣要与傅衍和离。”
作者有话要说:
病会好的,渣男也会虐的,幸福也会有的该重生的都在排队重生啦~感谢在2024-01-0202:11:03~2024-01-0301:1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eng茜茜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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