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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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农庄的中心，在牧场靠近耕田的区域，是一片村落。

如果是领主的产业，中间一般会是一个小教堂，但考虑到这里之前是莉娜父亲私人拥有的小农庄，没有这样的建筑也实属正常。

取而代之的是莉娜家的主屋。

她家后院有一个较大的弧形长条厅堂，用木头和砖石搭建而成，屋顶也像样许多。

这里平时会被当做集体食堂，节日庆典的时候，农庄主一般也会在那里发表讲话。

以莉娜家为中心，其他的房舍以一个不规则的扇形逐渐向外扩散。弯曲的羊肠小道像破土而出的蚯蚓一样，串联了所有的小屋，高高的磨坊就矗立在小路尽头的河岸边。

那些屋子说是屋子，已经算是恭维了。他一开始还以为那些是牛棚，完全就是用茅草搭建而成的低矮牛棚一样的农舍，作为墙壁的木板间隙用泥土混合着草杆填补，只能勉强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在这种环境里，能够挺过维斯特洛的三体气候，伊耿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人类的求生欲。

“你们之后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城外过夜。”

伊耿说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他拒绝了亚当的帮助，经过一上午的练习，他已经掌握了一些骑马的技巧。

亚当转而去为他整理衣服，拍去衣摆上的草籽。这回伊耿倒没有拒绝，他摘下手套，抬眼刚好和路过的一名农奴对上视线。

对面还不习惯自家的农庄主变成了一位银发的王子，又有昨夜风波在前，他们只对伊耿又惊又怕，但眼神里又带着一丝好奇的打量。

伊耿却没有笑，只是朝他一点头。

这就算是友好的象征了。

平民对贵族的戒备心很强，保持适当的距离反而是展现友好的方式，而不是不顾时代的局限性，在他们面前玩那套穿越者的人人平等的法则。

用那种方式对待平民，他们要么觉得你没安好心，吓得一哄而散；

要么觉得你软弱可欺，时间一长就开始疏忽你。

“七层地狱啊，我有那么吓人吗？”

伊耿笑着把手套递给亚当，转而对莉娜说：“面包房那边应该已经烤好了面包，我嘱咐你妈妈在豌豆汤里加一些撕碎的熏肉和培根，再给他们多加一桶淡啤酒，就当是一点见面礼了。”

“好不容易挨过冬天，大家要忙春耕，还要听我废话，还要学习怎么用新犁具，还要把习惯的三圃制改成四圃制，不吃得好一点，他们怎么毫无芥蒂地接纳我呢？”

看出了莉娜的不解，他解释道：“这不是浪费，只不过是一点微末的好意。”

“我这样做，大家会给我高高兴兴地办差，而不是满腹怨气地诅咒那个骑着龙的坦格利安王子最好一头从天上栽下来。”

伊耿拍了拍莉娜的肩膀，“走吧，我们虽然不跟农民们一起吃饭，但公开露个脸还是有必要的。”

经历了一个长达一年的冬季，所有人都被饿坏了，农奴们坐在高低不平的木桌上，所有人都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手上的那一份食物，没有人讲话。

整个餐厅里只能听到碗碟碰撞的声音。

就连伊耿穿过餐厅时，也没多少人注意。有两个眼尖的监工望了过来，刚欲站起行礼，伊耿却做了一个压下的手势，示意他们无需起身。

他径直走向后门，到了院子里。

山姆正在那里，摆弄送来不久的曲辕犁。

他把犁铧套上犁具，正在给牛上套的时候，伊耿恰好走了过来，“你感觉怎么样？你先试试，等用熟了，待会儿可是要教他们的。”

山姆转身，连忙照常向伊耿行礼。

“大人。”他诚惶诚恐地说：“刚才木匠和铁匠学徒先后来了一趟，送来的零件正好与.......这个新犁具凑成了整体。”

“这么说，你已经自学会用这玩意了？”

伊耿笑着走到他身边：“不用多礼。他们都去吃饭了，你妹妹会叫你妈妈给你留一份，我先来给你讲一下农庄接下来要实行的几种新型轮作法，你学会了，如果接下来有什么疑问，你还得教大家怎么做。”

四圃轮作制，一项出现在18世纪的英国诺福克郡，取代了欧洲使用的三圃轮作制的新轮作改革。

这种新型的轮作制，将三圃制在原有基础上微调，即把原先的牧区开垦成耕田，取消休耕地，将所有的耕区都拿来耕作。

通过种植能够固氮的豆类植物、小麦、食根系植物和其他麦类，让耕地实现100%利用，从而解放了牧区，将牲畜从放牧转为舍饲，不需要像原先那样，用一亩地来养两头羊，白白浪费了大片的土地。

这种方法在维斯特洛大陆的原型，英伦三岛上极为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