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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
背后被钳制他的力量死死抵在冰凉的门上,墙边的灰尘因为挣扎的动作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桌椅和大腿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也掩不住上方剧烈的交-缠声。
谢穆然嘴巴上的触感酥酥麻麻,连带着整片脑神经都处于极度兴奋状态。
“周……”他企图避开一点,不到半秒又被按着后脑勺堵了回去,最终只发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剩下全部吞进肚子里。
谢穆然打死都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能被男的强吻。
他不禁开始回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不可思议的局面。
太荒唐了。
实在是太荒唐了。
而且……这他妈是在学校啊!
力气的悬殊让他拼死都没能挣脱开,混乱之中他一边大喘气,一边狠狠咬破周逸景的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儿迅速在口中弥漫开来。周逸景吃痛地松开他,谢穆然就趁这个空当一把将他推开。
“周逸景你他妈犯病了吧,在这儿发的什么疯?”
周逸景微微弓着腰,发梢被汗液浸得发亮,嘴角还挂着鲜红的血迹。
他用拇指简单揩了下,缓缓抬起了头。
四目相接的刹那,谢穆然浑身过电般的颤了一颤。
“我从来不把你当家人。”
“……什么?”
“我们才认识多久?家人?你已经把我当成家人了?你本来就这么自来熟的么?‘亲情’对你来说这么廉价?”
接连五个问号,问得谢穆然不知如何作答。
他看不透周逸景心里在想什么,也开始怀疑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他是不是应该不那么多管闲事,一开始就不该管他,让他自力更生,让他自生自灭,怀疑他所有的决策,对周逸景是不是真的有益。
他真的做错了吗?
他只是不想看这个小孩再忍气吞声,不想看他再受伤。
有错吗?
真的是他多管闲事了吗?
“我是同性恋,我告诉过你了吧。”周逸景捻住他的下巴,指尖的温度急速下降,“为什么不离我远点?”
谢穆然咽了口唾沫,拍开他的手道,“我为什么离你远点?就因为你是同性恋?那我和那些对你校园暴力的人有什么区别?”
周逸景神色微怔,不过很快恢复了原样。
虽然被男人亲是第一次,但好在谢穆然大场面小场面见多了,心态还算稳得住,没准备继续跟他瞎闹。
他整理好凌乱的领口,掸了掸肩上的灰,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对我只是依赖,要是有什么喜欢之类的,也是你的错觉。你年纪小,我不会跟你计较。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咱俩该怎样怎样。”
“……”
周逸景也是没想到,有人能做到如此“处变不惊”,被男人强吻了还一板正经地讲道理。
正常人早该挥拳头捣他脸上了。
“你疯发够没?发够了就跟我回去。”
“……好。”
“嗯,走吧。”
-
夜晚,街上灯火通明。
车行驶在一条旷阔的大道上,畅通无阻。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周逸景一直望向窗外,谢穆然盯着前方握紧方向盘,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时不时浮现上来,为此还拐错了好几个弯,比平时多了十多钟才开到家门口。
停稳后,谢穆然拔掉车钥匙,却没有立马下车的意思。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太离谱了。
一件接着一件,接踵而至,连停下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当然,最棘手的,还是周逸景亲他这件。
他也不知道在那间教室里表述清楚没有,周逸景是不是能准确get他的意思。
车内的气氛尴尬无比,谢穆然浅浅做了次深呼吸,主动开口道:“对不起,今天家长会被我搞砸了,是我太冲动了。为了不让你在学校受困扰,我会尽快摆平。”
“我没觉得困扰。”
“无所谓,只要我在,不管以前有没有,以后都不会有了,放心吧。”
“你想管我一辈子?”
“有什么…不能的。”
谢穆然这人向来不钻牛角尖,周逸景则相反,他不但爱钻牛角尖,还对人说的每个字高度敏感。
“你不会。”周逸景淡淡说,语气斩钉截铁,“我们不是家人。”
“你他妈存心和我对着干是吧?老强调这个是想干嘛?因为我不是你家人,就没资格管你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啊?”
“你不要对我好。”
“晚了,老子想对谁好对谁好。”
几个戳心窝的字翻来去倒来颠的说,到底想强调多少遍才满意?!
周逸景闭了闭眼睛,不想再和他理论,直截了当地下了车。
谢穆然没像以往一样追上去咄咄逼人,因为刚才发生了那么尴尬的事,他也实在没勇气再多叫唤什么。
周逸景这家伙很闷,但很有主见,劝诫、说教对他全部无效,只有等他自己悟明白了才能翻篇儿。
倔脾气,也不知跟谁学的。
也就跟他吧。
没准他俩还真是什么远房表兄弟呢,就身上这股倔劲儿,和他真他妈像。
想到这里,谢穆然打开车门,抽了根点上。
生活啊,太操蛋了。
烟圈一圈一圈逼近头顶的月亮,谢穆然向后欠欠身,看得莫名有些出神。
不一会儿,副驾驶的车门倏地打开,周逸景重新坐了上来。
谢穆然扭头瞄他一眼,不明所以的,“怎么着,来一起赏月?”
周逸景没吭声,谢穆然吐个烟的间隙,两指间的东西已经被他夺走了。
周逸景学着他的手法夹上烟,咬住他刚才吸过的过滤嘴,借着余火完成一连串步骤。
谢穆然也不阻止,托腮认真看他表演,“小朋友,你会抽么?”
还用问。
烟味都嫌弃的人,怎么可能会。
“试试。”
谢穆然笑了笑,“我记得你讨厌烟味儿,还命令我别抽,为什么来这出?”
“不为什么。”
“是哦,我们家小景想做什么,哪需要为什么,连强吻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你不敢——”
……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自扇嘴巴子吧。
周逸景学东西快,刚开始生疏发呛,现在也顺畅地吐起了烟。
“味儿冲吧?”
“还好。”
谢穆然皱皱眉头,心头涌起一股不悦。他抢回烟,扔脚下用力踩了踩,“一天天的不和好的学,别抽了。你还是学生,抽什么。”
“你今天,不生气。”
谢穆然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一茬。
成年人敢作敢当。
连肇事者都用于直面,谢穆然作为受害者,没有刻意回避的理由。
“我生气?我要生气早跟你打起来了,还指望我心平气和和你说话?”
“为什么。”
“啧,又问,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不为什么。你小孩子不懂事,我能跟着你胡闹吗?”
“我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
“你也别把我当小孩子。”
“不是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啊,不像你了都……不早了,进去吧。”
“别讨厌我。”
又来了。
别字打头的否定句。
不过和初见时的情境,可谓大相径庭。
“我讨厌你干什么,你怎么这么敏感肌啊?能不能正常点……”
“好像不能。”
谢穆然无语了。
跟钻牛角尖的人,简直没法沟通。
“很奇怪……对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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