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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远舟和顾寻双分别负责检查沈瑜川和李朗的工位。
沈瑜川刚来一个多月,桌子上东西并不多。一眼望过去,一台电脑、几个文件夹还有一个水杯,整洁的不能再整洁。抽屉里的东西也并不多,所以很快就翻个了遍。
结果可想而知,并没有发现任何和数据原稿相关的东西。
顾寻双这边还没有结束,她在众人的围观下仔细翻查。闻念就站在旁边,目光时不时落向正对面的李朗身上。
他脸色发白,嘴唇几乎要看不见血色,神色飘忽地注视着自己的桌面,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仿佛在祈祷。
闻念正聚精会神,余光中忽然多了道阴影。
沈瑜川走到了她旁边,两人在安静中目光交错。他朝闻念微微颔首,闻念立马心领神会,也霎时间松了口气。
眼下,就只剩等待李朗的结果。
时间大概又过去七八分钟,顾寻双的动作静止半瞬,从一叠厚厚的草稿纸中,抽出了份崭新又熟悉的文件。
这是项目组实验的专用数据记录薄,明晃晃的蓝色抬头仿佛已经把李朗的罪名钉死。
是他首先发现,实验数据被删除。
是他说,原始数据消失不见。
而此刻,这份不翼而飞的原稿,正欲盖弥彰般被他藏在一堆废弃纸张中。
顾寻双把这份文件高高举起,一言未发,又如同千言万语。
闻念抬头看着沈瑜川。
同样有千言万语,却化作这场缄默又心有灵犀的对视。
人群中,有人严肃质问。
“李朗,解释一下?”
“对啊,这什么情况啊?”
“合着你耍驴呢,到头来我们被当枪使了。”
......
风向骤然改变,李朗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被压制到最低点,紧绷的弦在一声声质疑讨伐声中骤然断裂。
他目眦尽裂,忽然高声呼喊,语无伦次:“为什么不是我,国青赛的名额我等了好多年,从学校等到工作,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我到底差到哪里了!”
他忽然揪起旁边人的领子,面色狰狞:“你说啊,我差到哪里了!”
“李朗!”顾寻双厉声制止。
李朗手中动作一顿,迟疑片刻后,松开手。
他后退了半步,沉默不语,在众人注视下,忽然四下张望,急切地如同抓住濒死时最后的稻草。
然而,这稻草却不是用来救命的,是在他坠入深渊时的陪葬。
他视线锁死在人群中的某个方向,推搡着挤过去。
李朗死死抓住赵启源的手臂,生怕他下一秒就会逃跑。
“李朗你疯了?”赵启源挣脱着大喊。
“我没疯!”
李朗转向众人:“就是他,我是被他蒙蔽的!是赵启源告诉我,只要把实验数据出问题的事情嫁祸给沈瑜川,就得到国青赛提名。而且,而且,这样沈瑜川在未来也不能够进入国研所,就不会影响到考核期。”
“都是赵启源!他怕沈瑜川影响到他的五年考核期,就把我当枪使,把大家当枪使。”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细碎的讨论声从四周响起。
赵启源惊愕地看着李朗。
他没想到这疯狗被逼急了居然还想着咬他一口。
赵启源卯足力气才把李朗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下来,气急败坏道:“李朗,你污蔑人沈瑜川不成,反过来污蔑我是吧?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的话,会有人信吗?”
“大家也不是傻子,被你骗一次,还能骗第二次?你有本事泼脏水,有本事拿出证据吗!”
“对啊,没有证据我们可不敢相信。”
“口说无凭,人家赵启源怎么招惹你了?”
“李朗这是慌不择路了吧,知道这回事情一出,肯定要被开除,所以就像拉人垫背。”
“咱们站远点吧,省得到时候被他沾上。”
......
那些空口无凭诬陷沈瑜川的人,此刻正在叫嚣着让李朗拿出证据。
闻念冷眼注视着面前的一幕,宛若置身事外,只是在看一场结局未知的台中戏。
她转向身旁同为看客的沈瑜川,秀眉微挑:“狗咬狗?越来越有趣了。”
沈瑜川弯腰伏在她耳畔,呼吸像羽毛般刮过闻念的耳廓,酥麻感一瞬间从颈间蔓延到全身。他声音很轻:“今天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该怎么谢你?”
闻念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灵动的笑:“先记账上,随时让我翻。”
沈瑜川嘴角上扬时轻轻点头,直起身,目光重新回到戏台上。
李朗放声冷笑,包括赵启源在内的众人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你犯什么病?”赵启源被吓得不由得后退半步。
“你想要证据?”李朗摇头看向赵启源,“你真以为我拿不出证据吗?”
赵启源愣在原地。
李朗的神情仿佛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什么意思......?”
李朗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东西拿在手上,举起来向周围展示。
是一只录音笔。
赵启源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思绪稍微收拢后,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他,他怎么会有录音笔!
须臾之间,赵启源来不及回忆他曾在李朗面前说过什么话,又是什么时候被录下来交谈的内容。
因为李朗夹杂着细微电流的声音,已经清晰地从录音笔中传了出来。
——“你告诉我,只要把实验数据删掉,然后把这件事推到沈瑜川身上,再把手稿悄悄藏起来。等提名期截止之后,偶然找到手稿,这样既不影响实验进度,又能让沈瑜川离开国研所,还能瞒天过海。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紧接着,是一声冷笑。
从这声冷笑中并不能彻底分辨同李朗对话的人是谁。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的时候,录音笔里再次传来了说话声。
——“就算是我故意引导你做出这样的事,但事情是你干的,人是你诬陷的,你又不能证明我说过这样的话,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是赵启源。
现场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朗手中的录音笔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这人居然这么恶毒,用这么狠的办法诬陷沈瑜川!
沈瑜川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地看着赵启源。
赵启源的脸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微微颤抖。他的眼睛不停地闪动,试图寻找一个出口或者一个解释,但显然他的思绪已经乱作一团。
这是那天在三楼尽头的杂物间外的对话。
李朗竟然带了录音笔。
周围的其他人则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人交头接耳,有的人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似乎无法相信刚才听到的内容。
李朗冷静地扫视四周,有种鱼死网破后,对一切都无动于衷的麻木:“这只是录音中的一部分。赵启源,你是已经想起来了,还是要继续往下听?”
赵启源张了张嘴,话未出口,被顾寻双打断。
“够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愤怒,但更多的是失望。
这些都是她项目组的成员,竟然背地里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半个月来搅得整个项目组,甚至邻近处的同事们那都不得安宁。
“这件事今天就先到此为止。”
顾寻双又看向沈瑜川,语气中的严肃尽数消散,只剩下温和歉意:“我在这替大家向你道个歉,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沈瑜川微微一笑,语气平静:“顾总师不必为我道歉。”
闻念抬头。
冤有头债有主。
无辜之人不需要承担他人的错误。比起来“没关系”、“都过去了”,这更像沈瑜川会说的话。
顾寻双微微颔首,又转向众人。
“关于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我会同上级领导商议,处理结果会择日进行通报。”
“刘梦殊,李朗和赵启源的工作你先接手,之后等我通知。”
“其他人都散了吧,李朗,赵启源去我办公室。”
-
事情尘埃落定。
沈瑜川明天可以照常上班。
后续一些事情的处理还需要他在场,没有工作,他就待在自己的工位上看书。
众人散去,整个下午又有不少人折返。
大多数都是来道歉,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听信莫须有的谣传;小部分是来表态,称自己一开始就相信沈瑜川,碍于种种原因,没有发声,眼下真相大白,替沈瑜川高兴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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