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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院中种种一切,自然有人去禀告给镇南王与木王妃,事无巨细。
待听了施针的时候,那位少天师提了个小赌,输了东西,只为了叫明锦放松些的时候,木王妃的眉心微微扬了扬,心中模糊地浮起些念头。
镇南王的心思却在阿锦要带妹妹去琳琅阁逛街的事儿上,想也没想,只叫人去账房上支了五百两银子,派人送到鸣翎手里,叫她跟着一块儿去。
木王妃斜他一眼:“哟,不晓得是谁,年前我叫支二百两银子,扯一条新的貂皮给那人做双新的护膝,那人死活不肯,和生生剜了肉一样疼。”
镇南王顿时装傻充愣:“可不知道是谁。”
木王妃霎时一个眼刀飞到他脸上,镇南王立马讨饶起来:“好夫人,那是不舍得你伤了眼睛和手,哪就有那样抠门了。再说了,阿锦少在府中,也没享受过多少荣华富贵,叫她身上有银子拿着,底气也足一些。”
他爱重妻室,对嫡出的两个孩子自然是疼爱非常,对其他的孩子们虽也有许多慈父心肠,却远远不及对明锦与明镌的喜爱。
“你喜欢阿锦,我心里自然明白,只是雪岚与诗婧如今年纪也大了,小姑娘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雪岚也就罢了,诗婧那孩子总容易钻了牛角尖,到时候又叫她觉得你个做父亲的偏心太过,要伤心的。”木王妃大叹了一口气,将这些道理细细讲给他听,“过两年指不定都要做祖父外祖父的人,怎么连这样的事儿也想不明白。”
然后她连忙将送银子的人喊了回来,将公中的银子折了三分,叫三个女孩儿的随侍一人拿了一百两,这才罢了。
回头见镇南王那样大一个人,被她训了之后蔫巴巴地坐在一边的样子,木王妃实在是忍不住失笑,坐到他的身边去了:“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镇南王却叹气:“你是后院主母,要一碗水端平,心中的苦我自是明白的。可是阿锦是小姑娘,本就长久地不在家,若她觉得,自己在家里与旁人也一样,她心里怎么过的去?”
木王妃微微怔忪,随后有些愧然地握紧了夫君的手:“却是我不及夫君想的周全了。”
随后她便想好了法子,两人不走公账,夫妻二人自己私下里再加了二百两,悄悄给了鸣翎。
*
明锦听鸣翎来回的时候,便晓得这是父母细细思虑过的,一面感慨父母待妹妹们也都不薄,一面也晓得,父母心中对自己的看重,百感交集。
镇南王府三位姑娘一同出府,自然是香车宝马,扈从甚众。
两位小妹与明锦同乘一车,皆有些好奇地从窗口往外头看去——明雪岚性情沉静内敛,她平素里都是在闺中读书写字,除了赴手帕交的约,其实鲜少出门;明诗婧还偶尔会出去,但她没有母亲贴补,也不过是寻常逛逛便回府了,哪有这样浩浩汤汤的时候。
一行人很快到了琳琅阁。
滇中最好的首饰铺子,自然是时常接待达官贵人的,有温雅恭顺的使女将她们领到贵人去的三楼,请她们在雅间坐下了,再由人专门将近来最好的首饰一一呈上来,给诸位贵客赏玩挑选。
女儿家鲜有不爱衣裳首饰的,明诗婧早已经看得不亦乐乎了,就是明雪岚也有些欢喜,姐妹两个凑在一起挑挑拣拣。
不过明锦确实是个例外,大抵是因为她的衣裳首饰从小就由木王妃包圆儿了,母妃财力雄厚,她的衣裳首饰都是私下定做来的,件件都是好东西,她看惯了。是以再看外头的这些,即便是琳琅阁,她也有些兴致缺缺,只是陪着妹妹们说笑。
正当说得尽兴的时候,忽然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好似是什么人在外头的街道闹事。
明锦原本无心管这些,却听到里头有一声极为清亮的女声:“丧心病狂的东西,不就是想吃绝户吗,就欺负我和我娘孤儿寡母的,还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把话说的那么好听?都当了不要脸的畜生了,还不如夜里寻根麻绳给我母女二个吊死,那点儿金银财宝不就进了你们的口袋了,值得你们这样费心筹谋,狠心作践人?”
这声音听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很有气性。
“沅沅,你的气性也忒大了些,舅母知晓你心里记挂着那个书生,和他私定了终身才不肯成亲,只是成老爷是真心喜欢你读书识字,你嫁过去又不受委屈……”有个上了年纪的女声在旁边劝着,只是还没说完,就被那少女直接夺了话头:
“放你娘的屁!你说书生就书生,我怎么不知道书生是谁,何方人士,姓甚名谁,怎么和我认得的?什么东西都给你编排完了,成老爷许给你二两银子,叫我过去给他做小老婆,我不肯,你就要编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来侮辱我的清白?”
“沅沅!你好歹是个读过书的姑娘家,怎么说话这么没个把门的?”
“要把你娘的门!你要把我和我娘都卖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二两卖给成老爷,又将我娘五百文钱卖给城东的陈瘸子,还指望我对你们这一窝畜生贱/人说好听话?想都别想,我告诉你,今日你若非要逼得我嫁,回门之日我必提刀过来,给你们这一窝畜生全杀了,横竖是没人性的狗杂种,不如早点儿投胎去,看看下辈子能不能投个人胎!”
那少女声音都在发抖,可见是气的狠了,可她口中话语半个字都没停,将对面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些叫骂吵嚷的声音大的很,明雪岚与明诗婧都听得了,有些皱眉,看向一边的明锦。
琳琅阁的管事也在心中暗骂,镇南王府这样的香饽饽,要是伺候好了,今日他足足能赚好些银钱,怎么偏偏外头有这些妖魔鬼怪闹事,扰了贵人的好心情。
“快去将人打发走了。”管事低声吩咐,明诗婧面上才好看了些。
却是明锦忽然开了口:“不急。”
她将一边的花窗开了条缝隙,往楼下的街道看过去。
街道上很有些人正在看热闹,人群之中正围着一顶小粉轿,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正把一个身量纤纤的少女往轿子里头按。
那少女挣脱不过她的力气,便一直叫骂不休,她口齿伶俐,骂得又难听,把那妇人骂的面上血红,恨不得把她按死在里头:“作死的,你们几个是死人不成?快把这小蹄子按住,若真叫她跑了,回头成老爷要我的命!”
成老爷?
明锦长久不在滇南城中,并不知这是何许人也。
倒是明雪岚凑到她身边,以团扇遮了面,小小声地说道:“那成老爷,是去年从京城退下来荣养的一位官员。他上了年纪,却颇有家资,又好美色,常纳妾室,在滇南城中出了名的上不得台面。”
明锦便知道,多半是好色的老东西与想吃绝户的老虔婆,一同要害了这姑娘,将她强行送去成府做妾。
她很看不惯这样的事儿,便扬声叫了鸣翎,让她吩咐下去,叫王府的扈从将下面的热闹分开,先将那强行压嫁的妇人看好,再将那姑娘带来,好好问清她家里的事儿。
若真如她方才叫骂的那般,为了几两银便要把家里孀居的小姑子和小姑子的女儿都嫁出去,吃人家的绝户,那明锦便想好好管一管这事儿了。
鸣翎依言去了。
明锦起了身,吩咐两位妹妹继续拣自己喜欢的,自己便往外头走去,看样子是管定这件事了。
明雪岚不曾做声,只是有些奇怪地看向明锦,大抵是有些不理解。
明诗婧不大沉得住气,疑惑地问道:“阿姊去哪儿?不与我们一起看首饰了么?”
“我去瞧瞧那姑娘,她方才被那样死死压进轿子里还不肯屈服,想必是受了很大的冤屈。”明锦笑答。“你们看罢,回头我来寻你们,一块儿回府。”
明诗婧却皱皱眉头,小声道:“阿姊说好陪我的,怎么半道儿走了。”
明锦顿住了步子。
她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想说的也许太过严厉,遂缓了面色,想着回去再同她细细分说。
但明诗婧却有些不舍,她前些日子和左侍郎家的二小姐生了口角,二小姐吹嘘她在宫中做婕妤的姑姑对她何等宠爱,她便也不甘示弱地说起自己与郡主姐姐关系甚好,乃是她最喜欢的妹妹。
她今日要出来,也是与二小姐约好了,叫左侍郎家的二小姐看看她所言非虚。如今二小姐还没来呢,阿姊可不能走。
明锦看着明诗婧有些气鼓鼓的面颊,笑着安抚她:“来日方长,下回阿姊再陪你,好不好。”
眼见着明锦当真要走,明诗婧有些急了,不由得拉住了她的衣袖,小声求道:“阿姊,她不过一介庶民罢了,这些事儿在寻常人家很是常见,阿姊如果每个都要管,还不知道要管到什么时候去呢,不如多陪陪我罢。”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锦闻言面色未改,只是扫了一眼琳琅阁的诸人。那些使女侍从个个都是人精,连忙退了下去,只留了她三姊妹还在房中。
明锦的脸色才有些冷,她本不想这时候说教,但明诗婧所言实在愈发离谱:“二妹,你可知这样的话,若是流到外头去,旁人要怎么看镇南王府?父王正是因敢为滇地人民张目,为民鞠躬尽瘁,数次征战西南,浴血而归,这才成了人人心中的西南兵马大元帅,受封镇南王,永戍滇南。镇南王府乃是建在滇地民心之上的,你如此言语,岂非与王府立身之本背道而驰,罔顾民心民愿?”
“庶民之多,确实不可能面面俱到,但镇南王府多年来,一直都在为民请愿,为受辱者寻清白,为冤屈者平反,尽一府之力,犹觉不足。你我皆是王府子女,受滇地子民供养而生,更应如此,如今眼见黎民受苦,怎能置之不理?”
明诗婧年纪还小,被她这话震得不知该说什么,顿时红了眼眶,有些被斥责的气恼,却隐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低下头来不断抹泪。
明雪岚方才心中其实也有些不理解,但听了明锦之话,心头大震,一时间惭愧不已,也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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