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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慈一事过后,二人便踏上了找江歌的旅途。
一开始找江歌还没头绪,只是知道个大致的方向,天地之大,只是知道个开头的方向,想找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连找了好几天,忽然一天柳烟儿听到有人吃饭时谈到附近有户人家死了人,被割掉了脑袋。柳烟儿忽然想起那张纸条上写着的“天生魔种屠人间,游魂但见脊生寒。阴间成名鬼太岁,魍魉听惧魑魅亡。”四句箴言,加上杀人后还要割掉脑袋,柳烟儿决定就追着这个线索找。
果然顺着这条线索,二人很快就打听到一个年轻人在样貌身形上都很符合江歌,这条线索很好找,只要打听路上哪里有人被杀,沿着这条死了人的路线追就行。
这条路越追,二人便越是心惊,只因他们这一路上打听到的死者太多了,下到弱冠的少年上及耳顺之年的老人,杀人如麻的劫匪至偷鸡摸狗的小贼全都有。虽说其中有一些罪大恶极的强寇确实该死,但更多的还是些罪不至死之人。
“小师父,你觉得江歌这个人怎么样呀?”柳烟儿此时心里已经对帮助江歌这件事没底了。
“我不了解,但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他不过是个杀人行凶的恶徒罢了。”
“是吗....”
“你有其他看法。”
“我觉得他本质上不是一个坏人。不过他确实太过极端了,世上无完人,照他那么杀下去,人间生灵非要死绝才行。”
“是吗。”
不空冷淡的反应让柳烟儿有些失落,此时一个小孩走来撞了柳烟儿一下,那小孩跌扑在地,柳烟儿赶忙起身去扶。
“你没事吧?”柳烟儿正要看看有没有磕到脑袋,却听摊主大喊小心,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一张猴脸吐着舌头吓人,把柳烟儿吓了一跳,那猴妖也是奇怪吓完人转身就跑。
“诶!姑娘没事吧。”摊主上前关切,柳烟儿摆了摆手表示无碍,随即那摊主便解释道:“那猴子成精了,最近就在这附近作案。”
“作案?”
“对啊。你看看你的钱袋子,估计是没有了。”
柳烟儿一模果然如此。
摊主继续道:“那小猴子身手敏捷的很,追不着了。”
柳烟儿可不是普通人,哪肯干休?嗖地一声窜了出去,摊主都没看清怎么回事,柳烟儿便不见了踪影。
“那可是我后半辈子的保障啊!你这个小猴子别想跑!”柳烟儿焦急的同时已经赶上了那小猴子,那猴子感觉后面有动静回头一望,顿时跟见了鬼一样,随即手向上一抓,爬云而起。柳烟儿见状也驾云而起,那小猴子不过爬云,如何能脱身?顷刻间,便被柳烟儿拎在手中。
“还我。”柳烟儿伸手,那小猴子见逃不掉了,也只好把钱袋子交出,但人皆言猴精,这妖猴怎可能如此简单就范?只见钱袋子即将交到柳烟儿手上时,那小猴子把手一倒,袋子里的钱全部散落下去,然后才丢了袋子。
“啊!”柳烟儿惊呼一声立刻松开手朝钱袋子追去。
等不空赶来时,柳烟儿已经蹲在地上一枚一枚捡着铜币,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那么高撒下来,估计还有好多都找不着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何必如此执着?”
“一分一厘亦是老百姓血汗得来,怎能不珍惜。”
一句话令不空哑口无言,于是沉默了一会后也蹲了下来帮柳烟儿找钱。
“谢谢。”柳烟儿见不空帮忙对其示以微笑道。
“你刚刚若是叫我出手,事情便不是这样了,先前龙龟妖怪一事亦是。你耗损了不少修为吧?”
“能凭自己的力量做到的事何必求人。”
“不求人吗?这倒是与苦慈颇像。”
“你怎么还惦记着那老先生。”
“他...我...”
不空说不出个所以然,苦慈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这种帮助他不知怎么去描述,只知道苦慈在冥冥之中给自己带来了某种特别的认识。
见不空说不出,柳烟儿主动换了个话题道:“喂,小师父,你多大啦?”
“二十二。”
“二十二?!小师父你不会是哪位大神转世吧?要不就是身后有名师指点?”
“为何这样说?”
“张天师,佛陀释迦摩尼,一个有太上道祖传经,一个是护世之尊转世。你二十二岁,法力已经如此高强,自然二者必有其一。”
闻言,不空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见不空不回答,柳烟儿便岔开话题问道:“你既然才二十二岁,那调取当地县衙的卷宗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有关失踪人口的报案。”
“我曾在灵山与天上待过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人间也过了百年。”
“那你这得去阎王爷那看生死簿。”
“非仙非佛,我没有这个权利看,非亲非故更无面子让他行方便。”
“那倒也是。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你的身世找回来的。”
听到这话的不空瞥了眼柳烟儿,只见柳烟儿满眼的真诚,看起来反倒有点傻傻呆呆的感觉,却没注意柳烟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空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若是如此,我定然重谢。”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笑。”
“我之前没笑过么。”
“那都是皮笑肉不笑,怪吓人的。”
柳烟儿无意间内涵了不空长得不好看,反应过来时,不空只是默默地捡着铜币。不好意思再提的柳烟儿于是伸出小拇指要拉勾,不空反而愣了一下问道:“这是干什么?”
“拉勾发誓啊。不然你怎么相信我?”
这傻孩子。在不空眼里柳烟儿好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刚想伸出手,但看着柳烟儿如此真诚的眼睛,他犹豫了。
“算了吧。不然你发誓也行。”
“这怎么能我单方面呢?发誓一定要双方都愿意才行。”柳烟儿说着就强行和不空拉了勾。
“嘿嘿,人都说真心换真心。既然我都真心对你了,你是不是也得真心对我呀?”
“啊?!”不空一时间心中紧张了起来,“什么真心?”
“少来,你要不是给我施了什么追踪的法术,你上次能那么准确地找到我?还有海上那次也不怕我趁机逃跑,隔了那么远就能听到我说话。这次也是看都不看我往哪里追,直接就找上来了。你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不是施法了是什么?”
眼见柳烟儿直接拆穿了,不空见此也不再隐瞒,手在柳烟儿眼前一挥,柳烟儿就看到自己手腕上缠着一条金丝线,线条的另一端则连着不空。
“现在你也能看到这条线了,我的情况,位置,你也都能了如指掌。这一路上,总有分开行动的时候,你法力日渐衰弱,撤掉还是免了吧。”
听不空说的有道理,柳烟儿也同意了下来。
二人聊着天,从正午直到黄昏时分才收回了所有散落的铜钱。
“唉,还是少了二十文钱!”柳烟儿数着钱,将其全部倒回了自己的钱袋子中。不空看了一眼,那个钱袋子又大又丑,是麻布做成的,上头还缝缝补补的,有许多线头,柳烟儿还将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见天色已经晚了,二人便想找一处地方休息,谁料天将黑了二人居然还能在林中听到动静——“为什么...呜呜呜!为什么!”
寻着这悲怆的声音找去,二人竟看见了跪在地上痛哭的江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竟能在这里撞见要找的人。只是看他跪在地上哭唧唧的样子,怀里还抱着另一个已经死去的男子,二人不禁猜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柳烟儿大胆上前打了声招呼,“那个...这里发生了什么?”
见到有人,江歌第一时间戒备。
“不准靠过来!”
这一声让正准备跟上前的不空又退了回去在暗处继续观望。而柳烟儿则顿了顿,她明白,江歌自小被人追杀,有人伪装接近伺机杀他的场景更是数不胜数。因此,柳烟儿十分配合地站在一边,远远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关你事。”
这人不会是他的弟弟吧?柳烟儿突然想到,难道是弟弟找到了他,结果却中了埋伏?不对啊,这周围也没有尸体啊。难道他把弟弟误认为是寻仇的仇人?也说不通。与其自己瞎猜,不如自己问个明白。
“噢!你杀人了,我要去报官抓你。”柳烟儿说道,转身就打算跑。
江歌闻言,一个箭步就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把拉了过来,柳烟儿顺势倒地假装脚崴了,同时施法让自己的脚踝浮肿。
“你要干嘛!杀人灭口吗?”
“我不会杀你,但也不能让你去报官。”
“那你要怎样?”
“等我埋了我的弟弟,我就放你走。”
弟弟?躲在暗处没有现身的不空还在吃惊,柳烟儿却早已是进入状态,佯装惊讶道:“你居然杀了你的弟弟。”
“不,不是的!是他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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