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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当不会比试。”简裴之道。
程陆遥疑惑，顺着简裴之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一个书生坐在擂台上奋笔疾书。
片刻之后，他便举起一副颇为意识流的水墨画，画上双方如狮如虎，气势不凡。
汪牙人道:“金刚帮与探花帮平素不曾交恶，这擂台比试大多是走个过场。”
这过场走得未免敷衍。
为首的金刚帮壮汉接过画，大笑出声:“好好好，这猫狗打架，画的不错。”
探花帮:“……”有被冒犯到。
“都下去吧，别在上面丢人现眼！”又是一群穿着各种布丁衣服的帮众走上了擂台，推搡着将探花帮赶了下去。
“那是丐帮。这会金刚帮要麻烦了。”汪牙人捂了捂眼，不忍相看。
如汪牙人所说，金刚帮众一看到丐帮便打了退堂鼓。
倒不是打不过丐帮，实在是这个帮派太过无耻，遇到除了探花帮的任何一个帮派都要缠着他们出银两。
“若是不出呢？”程陆遥问道。
下一刻，台上的丐帮就好似替她解答了，一个个朝着金刚帮帮众扑了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他们的大腿。
“可怜呐！金刚帮的兄弟们，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可怜可怜我们，给点饭钱呐！”
金刚帮的帮众也是捉襟见肘:“滚滚滚，你们成日里游手好闲，干什么不好要来讨钱！”
可丐帮一众早就习惯了冷脸，便是挨了金刚帮众的揍，他们也半点不松手。
金刚帮帮众如同大象遇到了蚂蚁，无伤大雅，却烦不胜烦。
探花帮在底下看不过眼:“真是一群没皮没脸的东西，你们真是给泸州帮派丢脸！”
“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仗着一张好脸好处混吃混喝，骗骗姑娘们也就算了，还敢在这充大脸！”
一个丐帮帮众抽空大骂了句。
桃花帮顿时怒了，众人冲上擂台:“士可杀不可辱！各位，我等今日需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丐帮帮众身材瘦弱，身高与众书生相差无几，双方当即就赤身肉搏斗在一处。
金刚帮众人忙退到一边，把擂台让给他们。
城门大开着，不少进出城门的百姓们被这擂台上的热闹吸引了过来，自发的加入呐喊助威的队伍中来。
不过，程陆遥注意到，绝大多数的百姓，口中都是喊着探花帮。
看来，颜值就是正义，这话放在哪里都不为过。
“平素这擂台比试都是如此‘热闹’？”程陆遥道。
汪牙人早已见怪不怪:“帮派打擂也有固定时间，通常是每月初一十五，四大帮派的人会主持一场擂台比试。
其余的时间大多荒唐，泸州帮派众多，纷争不少，他们也喜欢上擂台打架，赢了请客吃饭，输了就认栽。
除了互为死敌的帮派，大多帮派下了擂台就息事宁人了。”
简裴之:“可有出过人命官司？”
汪牙人眼一转，四下环顾，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才道:“自是有的，有的人下手狠了，帮众被活活打死，这便是结下死仇了。”
程陆遥蹙眉:“都打死人了，府衙不管吗？”
汪牙人:“这个府衙管不了，只要加入了各大帮派的帮众，都会签一份生死契约，这是泸州所有帮派约定俗成的东西。
帮众死了，自有帮派的人会为他们报仇。
只要不是欺负平头百姓，府衙的人都不会管。”
程陆遥啧啧称奇:“夫君，这恐怕就是他们说的府衙与帮派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这就好比是江湖。江湖事江湖了，朝廷可管不着。
眼前的热闹没看多久，汪牙人就指着从城门口进来的一辆马车道:“看，那就是我们东家的马车，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一声。”
汪牙人前去拦下了马车，在马车边说了几句话，马车车帘被人掀开，露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
程陆遥注意到马车里的人朝她望了过来。
下一刻，那人极快地从马车里出来。
一玉面公子身着天青色云团锦衣，玉冠束发，环佩摇摆，来人大步流星而来，朝着程陆遥展开手臂。
程陆遥心鼓如雷，下意识冲了上去。
简裴之伸手之间，程陆遥的衣袖已然错手而过。
身后的邹大勇、菱湖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程陆遥如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扑入那公子怀中，他们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了眼，紧接着又忍不住偷看简裴之的神色。
汪牙人默默退后一步，心道:刺激啊！
简裴之由最初的心口钝痛，到看清那玉面公子的脸如释重负。
他缓步向前走去。
“哥哥！你怎么在这？我好想你啊！”
程陆遥抱着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世子哥哥，欢喜不已。
她几乎是下意识冲了过来，记忆中世子哥哥对她的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涌出眼眶。
这一刻久别重逢，是意料以外，更是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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