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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来越亮，城中各处炊烟袅袅，程陆遥命人做的吃食也到了。
小蝶取了两个馒头递给程陆遥和简裴之。
“夫人，大人，你们先吃点东西，刑师爷还安排人熬了些粥，可要奴婢去打点？”
程陆遥摇头，接过馒头快速吃了:“夫君，别管外头那些人究竟是何来历，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简裴之替程陆遥拉了拉领口衣襟:“新年伊始，让夫人受累了。”
程陆遥微笑，晃了晃手里的馒头:“裴之，新年好啊！”
简裴之看着大口大口吃馒头的程陆遥却笑不出来。
他转头看向城门之外的方向，沉了眼眸。
片刻，他起身道:“夫人，陆总运何在？”
“陆叔在城下吧。”
二人下了城墙，很快找到了陆远，却见简裴之带着陆远到一旁说话。
程陆遥并未走近，见他们说了一阵话，陆远便匆匆离去。
简裴之再次走近程陆遥:“除了城门之外，陆总运还知道一条出城的小路。午后，我与章捕头一行会从小路出发。
城内的事便交由夫人和陈厉将军。”
“夫君，你是打算带人奇袭？”
简裴之点头:“擒贼先擒王，既然知晓王觉与他的主上就在城外，怎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可夫君你确定要自己亲自去？你留在城中指挥岂不是更好？”
程陆遥有些不赞同，他这样是在以身犯险。
“城中有陈厉将军和刑师爷。”
“可是——”
“夫人，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程陆遥沉默了，点了点头:“既如此，夫君你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简裴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夫人，无论如何，我会平安归来。”
“好。”
简裴之召了二人见面，很快将事情吩咐下去。
“不如由陈某前去偷袭，大人和刑师爷在城中策应。”陈厉将军主动请缨道。
简裴之却是去意已决。
……
临近午时，简裴之、邹大勇、章捕头等人，随着快运总部认识出城路的伙计出了城。
程陆遥在官差中寻了个身形和简裴之差不多的，穿上了他的官服在城楼上时不时现身走动，以作掩护。
“夫人，午后之时最是人困马乏，对方很可能会选择在这一时刻攻城。”陈厉将军道。
程陆遥颔首:“大人能选择在这种时候去奇袭，他们也有这个可能。”
她用望远镜看了下城外，只觉得远处的帐篷内外安静的可怕。
“陈将军，你看看是否有些不对劲。”
陈厉接过望远镜，查看了片刻面色凝重。
“他们这或许是障眼法。”
程陆遥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可他们不知道我有望远镜，他们没必要隔着大老远做戏给我们看。”
“不论真假，夫人你我提起精神来，总是没错。”
“陈将军你说的没错。”程陆遥很快让刑师爷下令，所有官差两班倒，一班休息，一班戒备，以防万一。
却不想午时一过，对方帐篷里的人全冲了出来，他们跑得又快又轻，几乎没什么响动就跑过了半程。
也就在此时，城墙之上的锣鼓被重重敲响，城墙上的官差以最快的速度各就各位，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从昨夜起，他们就在城中召集了一批善使弓箭的猎户和衙役，组建成了一队临时的弓箭手。
陈厉将军的手下也在其中，只听得陈厉将军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手齐齐射箭，底下立时传来了惨叫声。
战时再次一触即发。
程陆遥只在影视中见过战争的场面，却从未有这样一刻令人身心震撼。
一弓一箭，一刀一剑，每一次出手都有可能是一条人命。
昨夜夜里尚看不太清，如今青天白日下，那些喷涌的鲜血，血肉模糊的尸体，历历在目，令程陆遥胃中翻涌，忍不住蹲在墙角干呕。
小蝶不住地拍着程陆遥脊背:“夫人，您是不是害喜了？”
菱湖白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乱说话？夫人她害怕看到尸体，见不得下边的血腥。”
她想起自己年少时第一次见到杀人场面，也与程陆遥一样难受。
小蝶有些后知后觉:“其实奴婢也觉得很害怕。”
她年少时经历过饥荒，见过许多许多的尸体，就连易子而食的场面她也见过。
底下的尸体成堆，她只感觉到了害怕而非恶心。
程陆遥缓过一口气，只觉得呼吸间都能闻到那些难闻黏腻的血腥味。
“他们该死！”程陆遥说的是那些发动这场动乱的人。
轰！轰！轰！
城门再次被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
城门之内，官差们架起了几架长梯，几人快速爬了上去，手里是一捆捆炸药包。
这是从石矿场矿主陈进那得来的炸山门的火药包。
火药包被点燃，从城门上方的窟窿里丢了出去。
外面有人惊声大喊着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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