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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清亮无比，照亮着整个院落。
此刻，程陆遥所说有关于溪州快运的消息，也如这抹皎洁月光，照亮了此处村民们的心。
秦三叔再三确认:“快运当真如此好？”
程陆遥：“在溪州快运的伙计，只要肯努力上进，就能赚到银钱。更重要的，他们是站在阳光底下，堂堂正正做人。”
秦三叔看向陆卓，又扫了一眼院落外堆放着的柴垛，颓然瘫坐下来。
“大当家，今日的事是我老秦做错了，你要杀要剐，我老秦都没话可说。”
其余二人齐齐磕头：“大当家我们错了！”
陆卓面上并无表示，扫了三人一眼，将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杨五郎，你来说。今夜你们是打算放火烧死我？”
被叫到的杨五郎哆嗦了下抬起头来：“不，不是。”
“不是放火？难不成你们这是打算给他烧房取暖？”程陆遥道。
杨五郎连忙解释：“三叔说大当家这人吃软不吃硬，要先放把火吓吓你，等火烧起来，我们再冲进去救你。有了这恩情，你就能听他的话了。”
江六郎：“对对对。我们没想杀人，我们只是不想大当家让我们去做什么快运！”
陆卓冷哼一声。
秦三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当家料定了我们打算杀人那便是杀人！”
院外的村民有人开口道：“大当家，他们平素与你无冤无仇，就是恼你要带他们去干苦力，真要杀人，他们也没这个胆。你就说杨五郎，让他放火都快吓破他的胆子了！”
“是啊大当家，我们入这行的时候就说过，只越货不杀人，没道理对自己的大当家还下此狠手。”
村民们纷纷为这三人求情。
陆卓：“不必多言，今日天晚了，大家伙都散了吧。”
将人群驱散，陆卓看向程陆遥：“今夜多谢你，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程陆遥瞥了或跪或瘫在地上的三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不必管他们。走吧。”
陆卓送程陆遥回到原大娘的院子：“程姑娘。”
程陆遥回头：“还有事？”
“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哪句话？”她方才说的可多了。
“你说等他们出狱，或许有机会进入溪州快运。”
程陆遥想了想点头：“前提是你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在今日之前，我以为的山匪皆是杀人越货，穷凶极恶之辈。可你们看起来尚有底线，那就要看你们所犯的罪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陆卓：“若是因此坐过牢，你可还愿意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那就等他们从衙门里出来再说。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不会因此剥夺他们报名参加溪州快运招工的资格，但能不能入选，还得看他们的本事。”
陆卓嘴角微扬：“只要不是一棒子将他们打死就成。”
来时陆卓脚步沉重，离去时竟带了几分松快之意。
……
翌日，天不亮，外头就一片闹哄哄的声音传来。
“官差，外面有好多的官差！”
程陆遥醒来就听到这话，顿时心中欣喜。
简裴之，他终于来了。
她连忙起身出门，却见隔壁房门一开，原大娘神色紧张的快步朝外走去，却不想一步不稳，整个人从阶梯上摔了下去。
“原大娘！”程陆遥快步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大娘，你要去哪？”
原大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方才，方才你听到了吗，他们说有很多很多官差来了。他们定是来抓阿卓的，我得让阿卓快跑！快跑啊！”
程陆遥：“大娘，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原大娘顿时泪流满面，哽咽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整日里舞刀弄枪，隔三差五的出去，也不说去做什么，可每次回来都能带来些银钱，贵重衣物还有那些糕点吃食。
哪家的主家这么大方，会给他们这么多东西！”
程陆遥想了想：“也是，陆卓只是如今的大当家，在这之前，还有位老大当家，他可不会好心瞒着你，大娘这些年也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原大娘微怔：“你说的不错，我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原大娘，走吧，我带你过去。”
程陆遥带着原大娘出了门，一路朝着寨子外那道木墙走去。沿途的房屋皆是大门紧闭，微有窗口开着一丝丝缝隙。
“原大娘，你们去哪？不要命了？还不快回去？”
不少村民们隔着窗户朝她们喊道。
原大娘只是朝着声音的方向摆摆手，脚下丝毫没有停顿：“其实这一天，我等了许久。从他们第一次做山匪，我就知道会有今日。我得去劝劝他们，让他们不要与官差斗狠。不要一错再错……”
令她们意外的是，山寨的木门大大地敞开着，双方都没有动手，而是各自列队整齐，呈两军对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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