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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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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六年十月,寒冬时节,江南

午夜时分阴雨绵绵,原本就寒冷的冬季更添几分阴冷,整个县城都归于平静,位于县城南街的宋家也是如此。

宋婉柔和衣坐在床上,远处桌上蜡烛散发着细微光亮,手里不停的打着络子,都是做熟了的活计,哪怕是摸黑也能做得极好。

待一个络子打好,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宋婉柔看了看天色,现在估摸是子时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人应是不会来了。

那人便是西街地痞流氓中的王大疤,沿街乞讨的乞儿偷听到他们的计划,为了报自己的一馒情谊,特地将他们的计划学了个清楚,其中多是不堪入耳的话,那等贼人竟是想私闯自己的闺房,虽觉得贼人没那胆子,但心里还是惧怕得很,这才迟迟未睡,但现下已是子时了,应是不会再来了。

她心中想着,手里忙活着将打好的络子收进针线笸箩,还未等她脱衣上床,院子里就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只怪这夜里太过安静,一点动静都会被人察觉。

宋婉柔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怦怦跳个不停,她蹑手蹑脚的搬了椅子倚靠在门上,自己倚在椅子上,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一是怕被这地痞察觉到,再者是怕被隔壁屋子觉浅的媪媪听到了,媪媪视自己如命,定是会与这贼人拼个你死我活,可她们根本不是这地痞的对手。

脚步越来越近了,在门口停住了,略显油腻的声音响起,“好娘子,乖乖地睡吧,让大爷好好地尝尝你的味道,等你睡醒了,就是我的夫人了。”说完他舔了舔嘴唇,又搓了搓手,声音透过门窗传来,听在宋婉柔的耳朵里,只觉得恶心厌恶。

外面的人耐不住了,呲溜了一声便开始推门,第一下没推开,他心里想着这姑娘倒是还有些警觉,可谁让你碰到了我王大疤,王大疤这回换了五成的力气推门,屋内的椅子被推得挪动了位置。

宋婉柔大惊,提着一口气狠狠地朝着门的方向推了过去,不再让凳子动弹分毫,她的脸憋闷的通红,额头处也隐隐渗出了些细微的汗,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泄了气,让那贼人得逞。

但好巧不巧,椅子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针线筐箩,没了最后的支点摇摇晃晃掉落在地,其中还有一把剪刀,实心的剪刀分量十足,落地发出砰的一声,十分的响亮,隔壁的冷娘子被吵醒了,房间燃起了蜡烛,微微开了窗户,声音里隐含关切地问道,“婉儿,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随着媪媪的声音传出,这贼人松了力气,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心下紧张,慌不择路地翻墙跑了。听着脚步声渐远,宋婉柔这才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怕,后背的衣衫都有些湿了,整个人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角微红,

许久未见人应答,冷娘子心下慌乱,左手拿着烛台,右手推门而出,慢慢地走到了正房门口,没推开门,声音大了些喊道,“婉儿,婉儿开门。”

宋婉柔拖着疲惫的身体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将椅子挪开,先前只觉得重量不过寻常,但是现下却只觉得这椅子似乎有千斤重,待椅子挪开了,她将房门打开,见到来人眼泪当即掉了下来,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委屈的唤她,“媪媪”

冷娘子将手中的烛台拿远了些,用另一只手去轻抚她后背,摸着却是略带潮湿的衣衫,急忙问道,“怎么了婉儿,可是出什么事了?”

宋婉柔哭过一场后心里的情绪也稳定了些,离开了媪媪的怀抱,摇了摇头,“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有些想父亲母亲了。”

冷娘子心下微酸,牵过她的手往屋里走,“莫怕有媪媪在,媪媪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将宋婉柔送回了床边,冷娘子起身关了门,回来后便冷下了脸,“婉儿,你实话告诉媪媪,今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无……”无事二字还未说完,冷娘子指了指门口处的杂乱,“看看这屋子,再看看你,我怎么能相信是真无事?”说完整个人也有些落寞,“罢了罢了,你既然只当我是外人,那便也不必再多说了。”

宋婉柔心急,拉住了起身要走的媪媪,半跪在床沿,“媪媪别气,我只是不愿媪媪担心”

冷娘子顺着她的手坐了回去,也将宋婉柔拉着坐下来,“现在说吧。”

宋婉柔斟酌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但不管怎么斟酌这事情都叫人害怕,冷娘子更是上手锤了她两下,“你这孩子,你怎么不知道唤人,若是那贼人闯了进来,可如何是好!”

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若真是唤了,媪媪自是要和这贼人拼命的,宋婉柔安抚着她道,“媪媪别担心,只这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事我会解决的。”

冷娘子却不听,心里气急,“你如何解决?这等人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个个都不要命了的,有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得尽快想些办法。”

她站起来想了想便道,“咱们两个人住在这里实在不安全,我去隔壁张家寻个主意,看看他们有什么法子,不行就让那张家三小子住进来,早些年你母亲还在时两家边想着定个娃娃亲的,只是你父亲并不同意。

但现在不同了,你二人年岁相当,那小子也是个实在的,邻里住着从小看到大的,知根知底,不行老身就舔着脸去求个亲。”

见媪媪越说越离谱,竟是起身现在就要去,宋婉柔也下了床,急忙将人拦住,“媪媪,我知晓媪媪的意思,只是这婚姻嫁娶不是简单的,哪有您说的这般轻巧的,再者婉儿现在不想成亲,媪媪就信婉儿一回,婉儿能处理好的。”

冷娘子知道婉儿这丫头看着温温柔柔的,但是自小就主意正,只好在她期盼的目光下应了下来,但是心里却还合计着,等明日,自己还是要去隔壁好好的探探口风。

宋婉柔千说万说地才将媪媪安抚好,送回屋里休息去了,累了一晚上的宋婉柔脑袋一沾枕头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宋婉柔早早地起了床,去厨房准备早饭,媪媪早些年受了些苦,身子总是有些虚,宋婉柔习惯每天早上煲汤给媪媪喝,家里的鸡肉没了,昨日原本想着去买,但是听说了那贼人的事情便给忘了,只好拿家中的骨头凑合一下,用家里的小炉子煲了一锅骨头汤。

昨晚吃的夹肉烧饼还剩下几个,热得松软些也好入口,她又在厨房绕了一圈,见家中还剩下一个南瓜,便做了南瓜粥,又从腌好的咸菜里拿一些出来,早饭就准备好了。

只是她并未唤媪媪起床,反而是将准备好的早餐放进了锅中保温,自己换了身衣裳出门了。

宋家位于县城南边,出门右拐不远处便是集市,因为南边靠近县城大门,这里的集市也十分热闹,卖蔬菜生禽,胭脂水粉各色齐全,但宋婉柔的目光却落在了那正在给人写书信的读书郎身上。

这读书郎姓郑,名淮卿。在这县里是有名的人家,这就得说说郑家的气运了,郑家祖祖辈辈的都是读书人,但是家中却有一个怪异的现象,那便是家中子弟前半生必定是早早考中秀才,为家中挣得万贯家财,而这后半生则是老来得子,屡试不中,最后散尽家财。

到了郑淮卿父亲这一辈依旧如此,早些年郑家也是县里的富裕人家,但是郑淮卿的父亲早年科举便伤了身子,再加上屡试不中得了心病,最终还是去了。

为了安葬父亲,郑淮卿卖了家中房产,现在住在破庙里,靠为人写书信、抄书赚钱还债,曾经的小小读书郎也变成了一个为生计奔波的人,应该泯然于众人之间,但谁让这郑家的故事太过离奇,这县里的人都等着看好戏呢,看着郑家的故事再一次上演。

宋婉柔对那些故事并不感兴趣,她看中的是这人的体格,许是吃苦受累了,这人不似那一般的玉面读书郎,倒像是那地里乡下人,看着就十分健硕。

见他桌子面前的人走了,宋婉柔抬脚走了过去,径直坐在了他面前的椅子上。

对面的人没抬头,只是将毛笔重新沾染墨水,问道,“不知是为谁写信。”

“我不写信”

听到这话郑淮卿这才抬头看向她,“那不知道这位娘子想写什么?”

宋婉柔笑道,“便写一张租屋告示,我有一空屋,欲租与郑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郑淮卿收回将要落下的毛笔,放在一旁,笑着道,“在下没钱”

“无妨,我观公子面相,将来定是前程似锦,遂帮公子一把,只愿公子他日功成名就后照拂一二。”

若是其他书生听到这番话定是千恩万谢,亦或者高傲自满,但郑淮卿自少年时期就见过人情冷暖,自是不信她的话,他沉吟着道,“宋娘子,你并未说真话。”

宋婉柔见他如此快便能分辨出自己那是真话还是假话,心中是欢喜的,其实郑家与宋家有些渊源在的,早些年父亲参加科举考试时,郑淮卿的父亲郑伯伯已经是秀才了,二人自然是一见如故。

在这期间郑伯伯没少帮助父亲,无论是学问上还是银钱上,等到父亲去世后,母亲重病,家中最难的时候也是郑伯伯送来的银子,这才让母亲多活了些时日,尽管那时候郑伯伯也重病,家中也靠着变卖家产过活。

为了这份恩情,自己当时还想去看望,但是被郑伯伯拦住了,只说怕染了病气,后来母亲临终前还不忘郑家之事,叮嘱自己往后若是有能力,多多照拂。

这就是为什么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郑淮卿,也是想还了早些年的恩情,现如今见郑淮卿不是那死读书的,自己心里是真的为郑伯伯欢喜。

既然被人点破了,那自是要说明真正来意,“我最近似乎被西街的地痞盯上了,我不想整日提心吊胆地过着,将房子租与郑公子其一是为了借你的名头吓唬吓唬人。”

在贺朝读书人的地位很高,一般人不敢惹的,郑家的笑话大家也都是只敢私底下笑一笑,无人真的敢在面上对郑家人不敬。

“这其二么……”宋婉柔说着话看了看他的上半身,“若是这贼人真的闯了进来,还望郑公子能将人打出去。”

听了一番话后,郑淮卿面色不变,只是抬起头看向她,宋婉柔毫不示弱地回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瞧着女子眼中并无半分爱慕与戏弄,只一眼的清明,郑淮卿低下了头。

宋婉柔见此追问道,“不知郑公子意下如何?”

“可”

“好,那我便在家中恭候郑公子。”

事情圆满解决了,宋婉柔也一扫昨日阴霾,在集市买了只鸡拎着回了家,开门的时候正好和拿着针线筐罗准备出门的媪媪撞了个正着,“媪媪,你这是要去哪啊?”

冷娘子道,“我这不是打算去隔壁坐坐。”

“媪媪,事情已经解决了,媪媪不用担心。”说着便拉着冷娘子进了大门,随手将门关上了。

冷娘子问他,“你是如何处理的?”

宋婉柔没应,而是将人拉进了屋子在桌前坐下,倒了杯水后才道,“我将西厢房租给了郑书生。”

谁料冷娘子听到后直摇头,“这怎么能行,虽说贺朝民风开放,这不算什么,只是你让那张家如何看,还有张三小子那里,不成不成,我还是去张家说道说道,让张三小子过来住。”

“你娘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就是希望我能为你找个好郎君,这张家三小子就是个好人选,知根知底的,你去和书生说不租了,我去张家探口风。”

宋婉柔再一次拉住了媪媪,“媪媪,我知道媪媪是为我着想,但是我并不想嫁到张家去。”

冷娘子不解,“这是怎么了?你和他幼时不是玩得挺好的吗?”

“媪媪也说是幼时了,不过是五六岁的时候,哪里知道那么多,只当是多个伙伴一起玩而已,而且当时和我玩的最好的还是刘家的二丫头啊,总之媪媪便死了这条心。”

“不行,你不说出了五六来,我是不应的,好不容易有一个看着长大的,再难找出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来。”

宋婉柔想了想还是有些为难地说道,“十一岁的时候去张家,瞧见他和舅舅家的二表妹吃嘴呢,还不止一次。”

“呵,怪不得你后来怎么说都不爱去张家了,你十一岁那时,他也十三四了,也是大人了,该知晓些事情了,本以为是个憨厚的,但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不是个好东西。还是你行事有数,我这要真去了张家可不好收场了。”

“我知道媪媪是关心则乱。”说着她便搂住了媪媪,整个人靠在媪媪的身上。

“提到郑书生,我还记得早些年郑家还帮过咱们。”

宋婉柔点了下头,“嗯,我记得,等他来了再多多照拂也来得及。”

冷娘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行事越发周全了,是媪媪老了。”

宋婉柔从她身上起来,笑着道,“媪媪可不老,媪媪年轻着呢,媪媪可不许以为老了就不干活了,还是一样得陪我去收拾西厢房。”

“好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卖萌求收藏~文案一:穿越到了远古时代,南星被人抗回了部落,言语不通,生活水平低下,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文案二:采集,打猎,做陷阱,盖房子,做美食,就算是在远古,靠着双手也可以过得更好。ps:无异能,无系统,无空间温馨日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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