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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上海全面解封。
仙侠剧杀青的那天,伍忧没有直接回上海,而是改道从萧山机场飞去了北京。
昨天晚上,程絮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程絮说佟煜河出了大事。
程絮说佟煜河他因为涉嫌职务侵占,内幕交易,操纵证券期货交易价格目前被经济侦查科带走调查。
电话里程絮还和她说明了原因。
佟煜河的大哥陆知侨最近和他们的舅妈因为新佰元的控制权而斗法,他舅妈想拼个鱼死网破,佟煜河自然战队陆知侨,新佰元集团不能没有陆知侨坐镇,所以佟煜河这出算是为了他大哥挡刀。
伍忧无心听程絮细细说那些家族内斗的始末,她只希望佟煜河可以平安躲过这遭。
她相信她的大河从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儿。
赶到萧山机场后伍忧立刻给张甜打了电话,她让张甜联系资产评估师给她的公司评估价值,如果佟煜河真的要在里面待几年那么她一定会放弃一切去等他出来。
哪怕家财散尽,她也要救他出来。
她想好了,如果佟煜河被关在朝阳她就在酒仙桥租个房子等他出来,如果他被关在提篮桥那么她就在杨浦租个房子等他出来。
佟煜河是送给她翅膀的人,是她的贵人,如果没有了他那么她宁愿不要现在拥有的一切。
飞机落地北京是在下午,下飞机后程絮开着车将她接到了朝阳看守所。
看守所门口车子刚熄火,佟煜河却平安无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边站着的人是他大哥陆知侨以及沈行舟。
对了,她差点忘了她是沈家的未来女婿,所以沈行舟又怎么会让他这个未来妹夫有事。
见他平安无事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家财散尽也要救他出来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伍忧站在车前,有些尴尬的紧了紧背包。
她觉得自己像是拼图上多余的那一块,只能孤零零的躲在背阴处。
她很自觉的转身,准备一个人先离开这儿,仿佛从不曾来过。
可是步子刚刚往外迈开,佟煜河三俩步走到了她身边。
佟煜河一边拽紧了她的手腕儿,一边顺手拿走了程絮手上的车钥匙。
他将伍忧塞进了副驾,自己坐上驾驶位后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了朝阳,最后停在了佟煜河家的地库里。
刚刚佟煜河拽着她上车,那一幕沈行舟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已经没有办法顾及。
她心里想的始终都是佟煜河他没事就好了。
一路上酝酿了千言万语,等真的见到了佟煜河自己却像个哑巴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进家门后,佟煜河将车钥匙随便扔在了鞋柜上。
“我先进去洗个澡”佟煜河将衬衫扣子解开后说:“里面待了五天身上臭死了,等会儿我洗完了你帮我理理头发再刮个胡子吧。”
“好。”她答应了:“我先帮你放水。”
等伍忧转身准备往浴室走的时候,佟煜河突然从身后将她环抱住,他鼻音厚重,说:“抱歉,忧忧,波浪宽这个坏东西这回又让你担心了。”
伍忧哽咽:“你平安就好。”
等佟煜河收拾清爽后已经是夜色阑珊。
伍忧点了个外卖,两人随便对付着吃了一口。
吃完饭,伍忧走进了佟煜河的卧室。
这里依旧老样子没有变过,床上还挂着淡粉色的真丝帐子,是当年的那款。
佟煜河一个人靠在床边若有所思的吸着烟,伍忧走过去抢下他的烟直接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别吸了,对身体不好。”伍忧朝着床边坐下,她问:“要不要紧?”
这句“要不要紧?”自然指的是新佰元夺权那些事。
“都解决了。”佟煜河轻描淡写地说:“没事儿,这回不过是兵行险招,这个计划只有我和我大哥还有沈行舟知道,连程絮我都没告诉,其实真正侵占新佰元资产的人是我舅妈,昨天她就被带走了。”
伍忧没有追问细节,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说:“你没事就好。”
“我要真在里面出不来你想必已经计划好下一步了。”
伍忧苦笑了一下:“你都猜到了?”
他还是那句话:“你什么我不知道。”
伍忧的眼里噙满了泪,她抱住了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她说:“我从来没骗过你,你要被抓进去了,我陪你的。”她郑重其事的强调:“我俩刚好上的时候我就说过这话。”
哭够了她才说:“佟煜河,我的话,一直算数的。”
其实伍忧想告诉佟煜河,不止他对她的承诺都作数,她对他也是一样的。
“你伍忧对我怎么样我都懂。”佟煜河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
夜里,伍忧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一阵急促的大雨声,醒来揿亮灯后她看到佟煜河一直靠在床头,大雨滂沱声也是从他手机里传来的。
“吵醒你了?”见伍忧醒来后,佟煜河将手机app关了。
“没,是被噩梦惊醒的。”
佟煜河将枕头叠好,方便她靠在床头。
“手机里的雨声是夜幽有声频道里的哄睡白噪音,睡不着就习惯听它。”佟煜河说。
“你失眠有多久了?”伍忧问他。
佟煜河轻描淡写的说:“有段日子了。”
“酸枣仁膏没喝吗?”
“那玩意儿对我来说已经不管用了。”看到她担心的样子佟煜河还是选择对她坦白,他说他去澳洲之后就开始失眠,后面听澳洲的自然疗法师说白噪音可以助眠,他才想起来她事业起步时就办过了哄睡电台。
他刚刚放的那段白噪音是2016年伍忧带着技术去京郊山里收录的雨声。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他像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我一个人在悉尼晚上都是听这个入睡,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京郊山里的雨声,听听也算是乡音,说起来我当初还不理解什么是asmr,其实到了澳洲才觉得你是个有远见的人,夜幽有声频道算是失眠人士的福音。”
伍忧嗓子有些堵,眼睛也有些酸,她望着还在半开玩笑的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夸奖的夜幽有声频道,当年若没有他的帮忙,又岂会顺风顺水的运转到如今?
第二天伍忧起了个大早。
她起来时佟煜河正在熟睡,她打算去厨房为他煮些粥当做早餐。
烧完水准备泡茶的时候无意间她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张登机牌,航班日期是端午节那天,登机牌上姓名栏写着:sim
chao。
sim
chao,威妥玛拼音,沈昭,白色的登机牌用一串袋鼠挂件的钥匙扣压着。
一切又都有了答案。
她不会拿着登机牌气冲冲的去卧室追问佟煜河。
沈家家大业大,旁支挨着旁支,没有了沈飒还有沈昭,没有沈昭也有其他人。
只要沈白两家有合作,他和沈家就断不了。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亦不可得。
人生在世,如花辞树,如彩云散,有哪一件是人力可以相缚的?
现在她能做的只是在他平安无事之后为他做一顿早餐,然后再不动声色的从这里离开。
粥煮好的时候佟煜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吃完粥,伍忧背起包准备出门。
佟煜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理所应当的觉得他都这样了她来北京肯定会陪自己一阵,可一早她竟打算离开,放下碗后他追问:“你去哪儿?”
玄关处,换好鞋子的伍忧爽朗的笑了笑:“回上海啊!不然我还能回哪儿?这几个月我都在横店没回上海,现在上海是梅雨天,估计家里长不少蘑菇了,我不得回家采蘑菇去。”
昨夜情真意切是她,今早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的也是她。
伍忧这人,最擅长的就是不露声色的与你辞别,她是山茶花,山茶花凋落总是在猝不及防间,也就是这股子猝不及的劲儿会提醒你,是时候了。
她骨子里天生自带一种清冷的倔强。
因为这份倔强,所以当初每次他们吵架主动求和的那个人必然都是他。
伍忧走了,快到他来不及说我送你。
等他往沙发上坐下后才注意到茶几上被钥匙扣压住的那张登机牌。
虽然为时已晚,可他还是将登机牌揉碎扔进了垃圾桶。
中午的时候沈昭来了他这儿。
沈昭戴着n95口罩拎着只环保袋走了进来,摘掉口罩的刹那人的嗅觉是最为敏感的加之女人的直觉,进门后她努力用鼻子往空气里嗅了嗅,然后嫌弃的拿手朝空中挥了两下。
看见餐桌上摆着的两只粥碗与沙发上坐着的佟煜河,她故意的拔高了音量:“佟煜河!我爷爷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就那么等不及,那么饥渴,非要偷人偷到家里来?”
“你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佟煜河心烦的想点烟来抽,可是打火机擦了两下却怎么也打不着。
沈昭用一贯趾高气扬的口气继续说:“我才看不上你这样的男人,等我们没关系了,我会义无反顾的同我的jack在一起,他比你要好上一万倍都不止。”
人总要对挚爱忠诚的宣誓一回,沈昭选择把宣誓摆到的佟煜河的面前,她甚至希望佟煜河听到这话能驳斥一下,哪怕对她说一句沈昭我也曾在乎过你,可他没有,也不会。
等他到澳洲时沈昭才清楚,自己对他不过是一厢情愿,他对自己总在应付。
热情得不到回应后她果断选择了能回应自己的那个,所以她遇到了jack
。
这些年她和佟煜河不过维持表面和平,可到今天这份表面和平也变得岌岌可危。
“还有!”沈昭将手上拎着的那只环保袋用力的扔到了地上,环保袋里放着笔记本,数据线,几条领带和一瓶男士香水,现在这些东西七七八八的全落在了佟煜河的脚边。
沈昭仰起脸又挑了挑眉:“今天我过来是来拿钥匙,顺便给你送东西过来,你的东西能不能别放我那,晦气!”
她说完,拿起了茶几上的那串钥匙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佟煜河瘫坐在沙发上,继续擦着打火机,哪怕沈昭冲他恶语相加,他都不会太过生气,最多说一句你能不能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因为他不在乎,而他最在乎的那个人,就在刚刚,先走一步。
当年秋露如珠,秋月如珪时,伊人她在水一方,这位伊人,他有幸遇到过,得到过,可最终还是……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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