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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岳居听完前两个要求，都在合理的范围内，可皆会助长沈梓玉的靠山势力，沈岳居轻声笑，“玉儿既不要金银珠宝，就只求这两件事，父皇自然会满足你。”
“策封太子的诏令一时半会也弄不好，不若玉儿先等段时间。”
“至于护主有功的中郎将，朕立即修书一封，可封为大都督。”
沈岳居坐在上首，没了平时的威严，笑得和蔼，但话语又一转，“既然是新上任的官职，若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空有这名头？恐怕难以服众。”
“我国边郡匪盗猖獗，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去除，既然是玉儿这般赏识的人，不若派去治理，也能让这位置更顺理成章。”
“若大都督治理得好，朕还会另封官爵，多加赏赐。”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沈岳居当然能看出来。倘若答应这两个要求，沈梓玉朝堂上靠沈穆齐，战场上靠霍中奉，兵力上靠这位大都督。
他身为皇帝，如何能让区区公主有这么大的权势？
至少得削弱一方面。
他选择了其中最重要的兵力削弱。
沈岳居把携玉外派出去，没个四五年，属于沈梓玉的兵力暂且回不来。
计策真是高明。
这种情况下，沈梓玉也只能应声，她笑容不变：“都听父皇的。”
携玉被召进宫跪下接完圣旨后也表现服从，“臣接旨。”
“很好。”沈岳居大手一挥，“过个几日，你就北上去。”
携玉又是恭敬应是。
两人从宫中退下，沈梓玉片刻也不想在皇宫多呆，宫中有许多要揪着她欺君之罪来阴阳怪气她的人。
她立马去刚被赐的公主府避风头。
沈梓玉带去边郡的那一队人——杨召、小燕、车夫听到公主要回京城的消息，也匆忙从边郡赶回来。
邵路也带领携玉的兵马正在往这处赶，他们人数众多落在后头，这两日也当抵达京中。
届时，携玉会去与众人碰头，将这些人马带上重新北上，又参与到缴匪的事业当中。
她预备把忠心之人全带去公主府。
携玉没有住处，他要休息的话只能去镇北将军府或是演武场，如今公主府空大，沈梓玉便打算将他一起带回去。
“过几天你便要走了，不然去我那暂住些时日？”
携玉自然是说好。
*
京中风起云涌，左相的党羽在朝堂上不敢说话，现今五公主功劳居多，她风头正盛，他们也说不出打压的话。
沈梓玉做的这些事确实厉害，对东灵国来说是为国为民，无人敢置词。她施粥助力平定流民，抓住环隐国奸细为东灵国避免灾患，只身深入敕渊国达成和平交易。
换一个男子为国家做了这三件事，能够封侯拜相。
不单是左相党不敢说话，其余党羽都不敢吱声，他们暗自庆幸，还好五公主只是女子，若是男子必然又是另一个沈岳居。
左相下朝回到府中已然很晚，他在宫中被皇帝多留了一会儿，商量些事。
他刚回来，就听下人说茵夫人为他热好了菜，只等着去她房里食用。
尹松玄脱去厚大氅，转过弯饶去了喜欢那居处。
喜欢在前些日子刚被封了夫人，左相府里上下全都震惊此事，左相大人已然好些年没纳妾，且不说这妾室还是奴隶出身，原只是府上的丫鬟，只跳了一场惊鸿舞，就拿捏住左相的心，谁听了不道一声荒谬？
左相纳了喜欢后天天去她房中，后院的夫人们很久没有被临幸，她们本以为是左相心有余力不足，没想到是尹松玄嫌弃她们年老色衰，瞧不上这些人，被那狐狸精勾了魂。
一些许久前入门的夫人去挑衅时，看到喜欢那张脸，全都心慌，她们害怕喜欢会影响她们的地位。
那些夫人们自从喜欢过门后没少给她使绊子，喜欢都忍了下来，倒叫后院的女人们高看这丫头。
不过尹松玄再怎么喜欢，也没说过要把人升为正妻的意思，夫人们见事态如此，也就明白左相仅是玩玩，用她那张脸思念故人罢了。
喜欢在房里候着，她只穿了身单薄衣物，本在房中看书，听见脚步声后，赶紧把那书扔到床底，整理了一下衣裳，起来去开门。
尹松玄从外头进来时一身风雪，将喜欢裹入怀里。喜欢被冻得一哆嗦，左相将人抱着揽入房中，随即低声问她，“等很久了？”
喜欢声音轻缓，“没有。”
尹松玄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连热气也无，他笑了，“生气了？”
他的语气柔和，在面对喜欢时好像没有架子，只有喜欢自己知道，他总是透过她看着谁。
尹松玄将喜欢的脸捏过来，“本相是将你脾气惯的大了。”
喜欢不答。
尹松玄也没怪她不去热菜，拿起桌上的筷子夹冷掉的菜吃起来，喜欢将侍女送来的热水倒腾进盆里，给左相吃完饭净手用。
他吃完后，慢条斯理擦嘴。
喜欢正等待对方来与她亲近时，尹松玄却不同以往，他难得主动说了朝中事，“你那前主子了不得，如今回宫风光无限，想必你也听到了不少风声。”
“此女心机不容小觑，不声不响干大事，将所有人瞒了一遭。”
尹松玄这句话还没说完，他还有半句是“比当年太子时期的圣上更加危险”。
但有的话能说，有的话谁也不能说。
他说到此时笑笑，语气似乎漫不经心，“我现在有些怀疑，你也是公主故意派来接近我的。”
喜欢只是垂眼，她还是那副木讷乖顺的样子，“左相大人说是，便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
她又说，“既然左相大人今晚没心情，那你请回吧。”
她说完这话自己就要去床上休息，谁知刚转身，尹松玄就把人拉住，让她坐自己腿上，圈在怀中，“我有说没心情吗？”
“你真是气性大了。”
尹松玄盯着喜欢，“当初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喜欢抬起眼，直视尹松玄，“这样不好吗？大人总说我呆板，我这副鲜活的样子，不是更像那位夫人吗？”
尹松玄大笑起来，他将怀中之人抱起，放于床榻之上。
月色之下，屋内烛光已被熄灭，喜欢的眼角落出一滴泪来，流在了丝制枕头上，与那布料相混，不留痕迹。
*
临行前一天晚上，沈梓玉买了几坛酒为携玉践行。齐轩国与东灵国的君臣践行礼都是喝酒，也算习俗相通。
两人难得单独相处，不敢摆在台面上的事也能在这私底下有些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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