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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融傻了。
手上动作一滞,给身后之人留了可乘之机,愈发蹬鼻子上脸地嗅她的头发,嘴里嘟嘟囔囔念叨着。
眼前崔致应是回府更换了官袍。
绛紫色锦服裹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上,腰间依然垂着金鱼袋,望着仿佛不堪一握。
此刻见殿口场景,一向波澜不惊的眼写满了震惊。
但很快,那神色被垂下的眼睫遮住,人也随之面朝台阶而立。
“...唐突了。”
他似是不知该留该走,手上还捏着几本书册,来时步履匆匆,许是面圣承禀要紧之事。
一时间进退维谷,索性叹了口气,在柱子前站定了。
季融也顾不得尴尬,立刻将皇帝双臂扯开,命小太监上前扶住。
年庭兰见怀中人撤开,神色有些委屈。
眼前人影憧憧,他都快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却还是紧紧攥着那方暗红的衣角。
“红叶...红叶.......莫把离人暂别......”
皇帝口中喃喃,倚靠在殿门之上,指尖摩挲着季融衣上的枫叶暗纹。
她眉心一跳,断然挥去了那只手。
轰的一声,环佩叮当,身后人仿若殿内跌坐。
她讶异回头,见年庭兰睡在繁复尊贵、层层堆叠的衣袍中,小太监叼着笔帽跪于地上,在一本纸册上奋笔疾书。
——歪歪斜斜抄录的正是他刚刚念的那句诗!
季融目光比崔致方才还震惊。
金殿中皇帝醉醺醺地昏睡,太监兢兢业业抄诗,她便一同与崔大人面向玉阶,站在柱前无语望天。
“崔大人,莫要误会,陛下只是醉酒了。”
“我知晓,适才闻见了酒香。”
崔致颔首,嗓音温和。
“季将军莫要多想,崔某非捕风多舌之人,只是在发愁,兴许得明日才能呈上铨选名册了。”
“铨选......”季融茫然的眼神逐渐清明,“铨选?!什么时候?”
“文官铨选这两日便要结束了。武官则原定于明日卯时三刻,如今看,应要推至午后了。”
他低头看向手中卷册,“今年十六卫撤选,人手不够,武官册今早才编了出来。季将军的那册应该已经在送往府中的路上了。”
“明日吏部官署,将军或许可以早些到,熟悉一下铨选流程。”
讲起公务时他凝神敛眉,不急不缓,还对她这个新上任的选官颇有耐心。
末了叮嘱她选册该怎么看,问询时要注意什么。
崔大人嗓音清凉如淙水,带着微不可查的温润笑意。
唇泛桃红,沈腰潘鬓的,季融登时觉得心里也不烦了,舒适得很。
“我记下了,多谢崔大人。”
他满意地微笑点头。
片刻后回身看了一眼殿门,轻叹一声,“既然陛下睡着,我便告辞了,明日再来。”
季融笑了,“明日见,崔大人。”然后目送着尚书大人离去。
青年抱着书册,步履从容,帽带飞扬,远远望着赏心悦目。
“已经走远了.......阿融。”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幽幽一声,似夹杂无数心事。
尾音百转千回地一顿,听得人浑身发冷。
季融回过神,见皇帝头发乱糟糟地束在脑后,神情幽怨,眼神活像要吃人的精怪,勾着意味不明的暗波。
“酒醒了?”
“未曾。只觉得后脑颇痛,像是被人暗算一般。”
言罢伸出手,匀称白皙的指节搭在季融腰间,轻飘飘地摸了摸。
“朕在梦中受苦之时,你却在此同他人嬉闹......”
接着那只手蓦然扣进带口,向殿内一拽!
季融便双眼睁大,唇微张,被扯着腰封带入了殿中。
小太监双手遮目,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殿门在身后闭上,腰间的手随之松开。
鼻尖兰香同酒香馥郁浓烈,她被冲击得眉头一皱。
年庭兰见她神色不对,慢行几步,将那飘着浅玉色的琉璃香炉盖住,雾色立时烟消云散。
季融还是第一次进他紫宸殿内。
从前他言垂拱殿闷热,住着身子不爽利,便将起居内宫设在了紫宸,偶尔接待大臣,垂拱殿则处理重要公务时前去。
这前堂桌案凌乱,密密麻麻堆着他的书帖画集。
方正板硬的折子被他放于桌脚前侧,大臣痛心疾首,他却说眼不见心净。
后室则是椒房兰帐,垂幔层挂,极尽奢靡。
“黄内监呢,今日他就任着你饮这些酒?”
“我打发他去替我拿诗册了,在我跟前苦着脸,看着心烦。”
年庭兰已卧倒在松软厚实的榻上。
长长的衣袍顺着榻沿蜿蜒到她脚边,季融很难不说是精心设计好的走向。
她不想搭理这昏君,只自顾自在案边坐下。
“何故饮酒?”
“臣子遭灾,为君无能......只得借一二酒色麻痹心神。”
季融听他言顿觉无奈,“麻痹心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逃避一时尚可,但陛下能逃避一世吗?”
年庭兰不听她念叨,低头把玩着自己的腰带。
“朕其实也不愿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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