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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给林秋平打手势，让他赶紧往自己这边跑，万一来的真是什么猛兽，凭他现在这没什么优势的身板，两口就下人家肚子了。
林秋平弓起身，做好起跑的准备，危急时刻，叶归忘了两人之前的过节，想的全都是怎么救人。
她竖起三根手指帮林秋平竖着一、二，刚数到三的时候，一声“汪”响起，紧接着是陈闲的声音：“勤奋，你，你闻到什么了。”
“别，别叫了啊……”陈闲的声音有些发抖，因为他看到陈勤奋正对着面前的这栋房子一声又一声叫，四周又这么安静，狗叫的声音就分外突兀，陈闲生怕下一秒就冲过来一张大嘴吞掉他和陈勤奋。
躲在墙后的三人听到陈闲的声音，全都大松一口气，尤其是老院长，他可谓是化恐惧为说教，说教完陈闲，又说教起陈闲的狗。
陈闲的狗不是常见的宠物狗品种，而是叶归小时候见得最多的土狗，身子是黑色的，四肢内侧是白毛，眼角也长着两戳白毛，体型偏大，看着也不傻气，站在陈闲边上，就跟能听懂人话似的，老院长说教它的时候，它会夹起尾巴仰起头，认认真真听，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老院长看，老院长才说它两句，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甚至还没忍住摸了两下狗头，语重心长道：“勤奋，陈闲是不是给你下药了，以后要记住，他给的东西不能乱吃。”
陈闲条件反射般地想要狡辩，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蔫蔫地摸着陈勤奋的头，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满老院长在自己的爱犬面前说这种话。
给它下药那也是想带它一起进来帮忙找人，要不然以这几条狗的敬业程度，恐怕只有断气了以后才会在晚上睡觉，不采取点特殊手段怎么把它弄睡着，而且为了能跟陈勤奋差不多同时睡着，陈闲给自己也下了药的。
虽说只是条狗，但这是条特聪明的狗，好多话它都听得懂，陈闲作为它的主人，面子总还是要的。
趁着老院长没注意，陈闲蹲下趴在陈勤奋的耳朵边上说：“我那不是给你下药，就是颗糖，你看我也吃了，对吧，我给你吃糖，是因为我有事请你帮忙，你可千万别听我爷爷瞎说。”
陈勤奋是陈闲最先养的一条狗，因为他自己的名字叫陈闲，人如其名，平时懒懒的不爱学习，眼里也没有活，他想养狗，全家人没一个同意的，因为大家心知肚明，狗一旦养上了，陈闲就会把喂狗的活交给家里其他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陈庄。
为了提醒自己要按时喂狗遛狗，他特意给狗起了勤奋这个名字，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他企图让陈勤奋做一条勤快的狗，顺便替自己分担一些小事。
这些是叶归和陈闲边走边聊的时候聊到的，叶归只觉得好笑，双生子差距还真大，哥哥都当上院长继承人了，弟弟还这么一副淳朴憨傻的劲，两人活像是买东西的时候买一送一，其中一个是另一个的附赠品一样。
但是陈闲接下来这句话就让叶归瞬间转变了想法。
“勤奋真是条不错的狗，它的嗅觉比一般的狗敏锐得多，我觉得或许可以让勤奋帮我们一起找大哥，说不定比我们这些人要更有用些。”
叶归一愣，这倒是个好办法，而且说不定还会有奇效。
“行啊，那你给勤奋闻过周客衣物上的气味没。”
陈闲也愣住了，他印象里好像从来没给陈勤奋闻过气味源，以前让它找东西的时候都是当着它的面说几句话，再用手比划一下丢的是什么东西，陈勤奋好像就明白了，也不知道它用的什么原理，总之就是陈勤奋靠嗅觉找丢掉的东西，但又不需要给它闻气味源。
莫非他随手一养就养了条神犬！
叶归摇头，心智不全的人终究是心智不全，偶尔会灵光一下给人开窍了的错觉，因为是错觉，所以不能深究，一旦再问些精细点的问题，就会像现在这样原形毕露了。
反正也没对一条狗抱多大指望，就当刚才没听到陈闲的话好了。
叶归叹了口气，望着前方不看不到头的水泥房子，心里愁的发慌。
“咳——呕——”走在两人前面的陈勤奋突然停下在那咳嗽干呕，一副喉哝里卡了什么东西，很痛苦的样子。
陈闲是第一个跑过去的，他给陈勤奋拍背，边拍边问：“勤奋，你怎么了，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
“咳呕——”陈勤奋这一次呕的极用力，好半天都没见它换气，憋的四肢都打颤了，堵在它喉间的东西还没被他呕出来。
“勤奋，勤奋，勤奋你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到底吃什么了。”陈闲急的快哭了，他们这里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前面两人的注意。
老院长一看是陈闲在哭，调头就往回跑，语调和陈闲差不多：“陈闲，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叶归有些无语，她上前，推开陈闲的手，对着陈勤奋的背用力一拍。
“咳！”
一个大布团子从陈勤奋的嘴巴里蹦出来，往前滚了两圈，被林秋平用脚拦住。
陈勤奋能喘气了，但刚才喉咙被卡住的那一下让它有些虚脱，它躺在地上歪着舌头大口喘气。
林秋平也不嫌弃那布团子上沾满了陈勤奋的口水，他捡起来扒开，是一件背心，底色是白的，但现在灰中有黑，黑中有毛，上面还有几个破洞，看起来很像是被陈勤奋拖进狗窝里蹂，躏过两月的样子。
陈闲眼尖，一下就认出来那是周客的背心，他揪着又破又脏的背心问陈勤奋：“你什么时候偷了我大哥的背心，你怎么还给吃了呢。”陈闲看着那件破背心，一阵嫌弃。
叶归看过去，就是一件普通的背心，陈闲是怎么断定那就是周客的背心呢，从刚才陈勤奋在几人不知道该往哪走的时候突然出现，再到现在它恰到时机地吐出周客的东西，这一切就好像是被精心策划好了的一样。
“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周客的衣服。”林秋平问出了叶归正想问的话。
对啊，几乎人手一件的普通背心，他是通过什么一眼就确认这件是周客的呢。
陈闲脱口而出：“看长短啊，这个长度不是我的尺码，也不会是我哥的，就只能是我大哥的了嘛。”
林秋平拎着背心走到陈闲边上比划了一下长短，确实，屁股都盖严实了，还真不是他的尺码。
陈勤奋走到林秋平脚边，使劲嗅了几下背心，然后低下头，左右嗅着地上的气味，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闻几下，往前走几步，最后像是闻出什么名堂来了，一路小跑。
叶归的心开始砰砰砰跳个不停，不会真就这么凑巧被陈勤奋找到了吧。
陈闲惊叫声连连，跟在陈勤奋身后一个劲地问是不是闻出什么了，他大哥是不是就在前面，勤奋你真厉害，真是条好狗……
要是搁在以往，叶归肯定嫌他聒噪，但现在她的内心跟陈闲一样激动，陈闲的每一句欢呼都是她的内心写照。
突然，奔跑在最前面的陈勤奋停下不动了，它盯着正前方，夹着尾巴，脊背弓起，做出一副防御的样子。
身后几人意识到不对，互相递换一个眼神，全都放轻脚步，缓缓向陈勤奋靠近。
叶归顺着陈勤奋注视的方向看过去，什么情况，前方地平线上有团一闪一灭跟萤火虫一样的亮光……怎么每亮一次还带变大的啊。
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吗。
叶归嘘了一声示意边上几人先不要动，她和陈勤奋做着一样的防备姿势，在那团亮光变到一人高的时候，她低声说了句：“跑，往回跑。”
从陈勤奋的反应来看，那团亮着光的东西总是有点危险性在身上的，危险的东西正在变大，现在不跑，想跑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刚往回撤一步，陈勤奋就直直倒在地上，四条腿像木棍子似的朝天翻了一下，又硬邦邦地落到地上，整具身体僵硬地像块木头。
叶归脸色陡然一变，这tm又是什么鬼，怎么回回在这破精神病院都要遭遇些要命的事，而且遇到的事还回回都不一样。
“别怕，不用跑。”老院长嗬嗬笑着，那笑里多少有点讪讪的意思，“就是外边天亮了，我定的闹钟响了，该起床了，嗬嗬……”
老院长说完就消失了，叶归扭头去看陈勤奋，刚刚还在的，没多久它也没了。
行，人还没找到，带头的先走了，走的时候连个商量都没有，嗯，周客有你们这家人真是他的福气。
叶归在心里发泄骂了一通，眼神一晃看到陈闲还在，突然又有了想法。
“我记得你也是能感应到周客的位置的，刚才被那条狗吸引了注意，我竟然把你给忘了。”叶归说话的时候身后抓住了陈闲的胳膊，生怕他又跟上次一样，话还没说完人就消失了。
“你再感应感应，周客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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