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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看到这个结果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失落。
她去找红姨学本事，是想靠实力进去，但是突然要她走正规程序面试清洁工进去，那学的一身本事就不能展示了，何况她在这一行里又不占优势，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没给她通过说明那里面的人做事还算靠谱。
孙淼得知了这个结果，垂头丧气坐在边上，问：“叶姐，那现在怎么办啊。”
叶归背靠在墙上眯起眼睛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用最直接粗暴的方法：用踢馆的方式去监管局考试，一路考到顶，靠实力吸引联合中心的目光。
不过这个方法比较被动，从展露锋芒到被联合中心锁定，可能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这并非上策，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孙淼，我这个假身份可以坐的再实一点吗，我不想用叶归这个名字去考试，顾云鹤知道是我的话会很麻烦，耽误事。”
孙淼面露难色，这要是搁在以前那肯定没问题，但他现在也因为顾云鹤行动受限，不太好办。
叮——
叶归的手机再次响起，联合中心又发消息来了。
叶归读了两遍才总结出一个结果：原先定的那位候选人被调剂到别的岗位了，清洁工的岗位再次空缺，会从其余四位候选人里面优先挑选。
机会又回来了？
孙淼此刻的表情就是叶归内心真实想法，上天保佑，这次一定选我！
事与愿违，叶归又落选了。
叶归倚着墙，其实这次落选也在意料之中，还是去考试吧。
孙淼倒是眨巴着眼睛，盯着叶归的手机说：“叶姐，你说刚才选上的那个人会不会又被调走，要是她也被调走，下一个是不是就会选你了。”
叶归笑着说：“哪有那么多好事，难道联合中心别的岗位缺人都不自己招，都从清洁工这个岗位薅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叶归内心的内心和孙淼想的一样，她现在无比期待再次收到联合中心的消息。
要说运气不好吧，叶归确实等来了第三条消息，他们第二次选好的人竟然又被调走了，那就还剩三个人，叶归不信自己连前三都没达到。
要说运气好吧，第三次她竟然又落选了！
鬼知道联合中心那些人的是怎么想的，放着她这么优秀的人不选，她哪一点比不上那几个大姐……
叶归这回深受打击，决心一定要用考试证明实力，回头让联合中心那些几个清洁工后悔他们今天的决定。
“叶姐，你手机又亮了，又来消息了。”孙淼激动的站起来，想从叶归手机抢手机。
叶归看了一眼像抽风了一样的联合中心图标，内心开始怀疑这个机构的正经程度，是不是已经被内鬼荼毒的精神失常了。
孙淼没想这么多，他就是单纯地以为那些人是真的被调走了，他叶姐是真的运气爆棚，竟然以第五名的成绩靠替补的形式被选上了！
叶归听着孙淼的话，咬牙切齿说了句：“闭嘴！”
叶归拿到了联合中心的入场资格，虽说过程有点崎岖且离谱，但这确实是最快且最安全的一条道路。
报道日期就在第二天，叶归按照联合中心提供的地址提前到接送地点等候入口出现，这种临时出入口都是临时设定好在某一个时间点出现在某一地点，具体时间和地点只有两头的对接人知晓，有点类似于特殊时期地下情报员用来联络的手段。
入口定在了丰北市一个居民小区外的公共厕所，叶归来早了，她在约定好的隔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入口出现，来接她的人令她有些意外，是面试那天一直盯着她看的高个子男人。
“孙焱是吗。”男人依旧戴着帽子和口罩，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有些模糊。
叶归回答：“是的。”
男人的笑声从口罩里传出来，这一声笑叶归听出来了，是周客的声音！
“你……”
“你好，我是你的同事，清洁部孙鑫。”
叶归才刚说了一个字，男人就打断了她的话，伸出手做了一句简短的自我介绍。
孙鑫？
可是这声音明明就是周客啊……
叶归的手不知不觉往出伸了一些，男人顺势握了上去。
握上的那一瞬，叶归猛地抬眼看向男人的眼睛，四目相对，已经不需要再用言语去确认了。
孙鑫是周客，孙焱是叶归。
两人心有灵犀，都知道对方用假名字是为了躲麻烦，但好在他们终究是相遇了。
“走吧，我带你进去。”
“多谢。”
入口后面的通道不长，走完全程只用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周客没有再说一句话，叶归也没有主动开口，这种情况无非只有一个原因：通道里的一切都有人在看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出了通道，叶归看到的是一个山清水秀，竹楼木屋错落分布，高处还有仙雾缭绕的世外桃源。
联合中心的人果然会享受，这地方不比住在水泥砌成的嘈杂闹市里舒服多了。更何况它这地方还能随意变换位置，这种宝地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我先带你去吃饭。”通道消失，周客的态度就变了，虽然他还戴着口罩，但语气亲近许多，两个眼角都有笑意。
叶归的视线从远方收回，落到周客身上，她不确定现在说话是否方便，但看周客这模样，笑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刚来就吃饭啊，这里的饭好吃吗。”
“有的好吃，有的难吃，我可以帮你选菜。”周客和叶归并排走着，路上会遇到一些穿不同颜色衣服的人，周客都会点头打个招呼，等人走过去就会给叶归说一个菜名，再加一句这个菜好吃还是难吃的评价。
叶归会默默记下那人的身形和衣服颜色，通过她这一路的观察，似乎穿浅色衣服的人经过时周客都会说菜好吃，衣服色彩重的人经过时周客说的都是菜很难吃。
“孙焱，你刚来，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虽然才来三个月，但是我对这一块都很熟悉了。”周客的话听起来就是普通陌生人之间的对话，但是叶归这会儿脑子非常灵光，一层意思的话她能往深处想十倍。
“那太好了，不瞒你说，这种神秘的地方我一来连路都不敢走，感觉有点儿害怕，孙前辈，你可以带带我吗。”叶归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周客又对着经过的人打了一个点头之交的招呼，接叶归的话：“那好吧，我抽空带带你。”
吃完饭，周客带着叶归进了一个精致非凡的小院，门口写着休息区三个字，里面人不少，有打坐的，有闲聊的，还有正在搭建幕布准备放电影的，干什么的都有。
“我负责这一片的清扫工作，厕所是重点区域，我先带你去认个路。”周客在厕所隔壁的工作间给叶归取了套工作服让她换上。
叶归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周客在往厕所门口放维修的牌子，然后他关上了厕所大门，从里面将门反锁。
见他这番操作，叶归问道：“外面有人监视？”
周客取下口罩，露出一张久违了的俊俏脸蛋，他嘴角带笑：“那倒没有，不过在这里我跟你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不好表现得太过亲近，免得被人怀疑我们有不正当关系。”
叶归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周客继续说：“不过我们确实有不正当关系，在你前面的那四个人都是我暗中调走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招进来。”
叶归思索两秒，说道：“认出你之后我就猜到了，那种不合常理的操作就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你费这么大劲找我进来，就说明你没有办法出去……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面扫厕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客拉起叶归的手，“这里味道不好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一条传送通道凭空出现，周客拉着叶归飞快钻了进去。
通道的另一头是一个很简陋的屋子，土墙砌成的房间里就摆了张床和几张桌椅，墙上的窗户也很小，导致屋里光线很昏暗。
叶归适应了几秒后才看清床上的被褥有使用过的痕迹，桌子上还有吃了半串的葡萄。
“这是你住的地方？”叶归问。
周客给叶归递了把椅子，又把桌子上的葡萄推到她面前，“我在隔壁给你留了间房，所以咱们还是邻居。”
叶归看他吃着葡萄一副悠闲的姿态，终于是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叉腰说道：“外面人都说你死了，顾云鹤顶了你的班，他还把监管局带成了地痞二流子，你怎么还能在这里安心扫厕所啊，还吃葡萄……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你明明没死还要躲在这个地方，外面一堆事你都不管了？”
以前当局长，是多么积极的工作狂啊，现在扫厕所，连精气神都没以前足了。
周客抬眼看着叶归，嘴角下垂，还噘了一下，可怜兮兮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我的功力都被废了，顾云鹤把我关进了精神病院，要不是联合中心的老院长把我救出去，我可能就真的死了。”
这可怜样看的叶归心里一怔，她忘了自己最初进联合中心的目的是救出被困的周客，怎么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还反倒责备起来了。
“叶归，你坐。”周客把叶归拉回板凳上坐着，叶归是既心疼又后悔，刚要准备说点好听的话缓和一下，周客开启了下文：“灵泉在几千几万年前就有过复苏，过上百年再枯竭的情况，而且出现过不止一次，每次灵泉枯都有大量的人死亡，讣祭时代，也就是距离现今最近的一次临泉枯竭时代，那次灵泉枯竭，人类差点死光了，所以我们并不认为灵泉复苏是好事，而是灾难。”
叶归听的瞳孔放大了一圈，不是吧，她跟红姨和红叶学本事这几年都把灵泉水当普通的水喝，虽说是在梦里喝的，但确确实实是喝到这具身体里面了。
“讣祭时代记录了更早之前几次灵泉枯竭的实况，不过那些资料历经了很多人的手，比较久远的数据已经丢失了，如果只根据最近几次灵泉枯竭造成的危害来看，基本可以断定灵泉每次枯竭时死的人都会比上一次死的人多，所以如果当下临泉枯竭的话，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可能都会死，或者只活一两个。”
叶归一脸震惊地看着周客，“难道灵泉现在已经有枯竭的迹象了？”
周客拍了拍叶归的手背，安抚道：“先别怕，灵泉枯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也并不是没有方法化解，我和这里面的几位老院长正在想办法。”
正在想办法，也就是说还没有想到办法。
叶归不禁开始为自己还能活多久开始担忧了。
周客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你看，刚才你还在为我躲在这里扫厕所，不出去收拾顾云鹤生气，现在有了生死做对比是不是好多了，只要跟生气没关，顾云鹤要作天作地就让他作去吧，反正他现在是监管局局长，不能在明面上杀人放火了，反倒是比以前要好很多。”
不得不承认，周客很会安慰人。
不过叶归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扫厕所？”不是肩负着拯救世界的重任吗。
周客略显尴尬，他摸着鼻子，说：“因为我不敢让顾云鹤知道我在这里，他把我丢进精神病院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如果让他知道我没死，他在联合中心的同伙就会来找我麻烦。扫厕所是最不起眼的工作，没人会注意到我，比较安全。”
周客解释说之前叶归住的精神病院只是用来掩盖最深处铁门后面真正的精神病院，铁门后面的犯人都是用噬骨铁链锁住骨头的，一旦被那种铁链锁住，这辈子几乎没有出来的可能了，除非能在被关进去七天的冷静期内被人救出来。
周客是被顾云鹤关进去后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后来又经过老院长的讲述，他才了解到那座真正的精神病院就是引发灵泉枯竭的诱因，老院长就是在对其进行观察的时候发现了被关进去的周客，如此机缘巧合他才活到了现在。
叶归心情很复杂，周客这算是从天上跌到了泥潭里吧，如果换作是她自己，说不定会消沉好久，但周客现在不仅能安安心心扫厕所，还能悠哉悠哉地在土房子里吃葡萄。
这般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功力废了，那还能恢复吗。”叶归满眼心疼看着周客。
周客动了几下手指，指尖有几个发光的小白点一闪一闪的，他看着那几个白点，说道：“正在恢复，问题不大。”
“是怎么废的。”叶归觉得顾云鹤应该没这本事，肯定有别的原因。
顾云鹤看着叶归，嘴巴一抿，委屈地像是在告状：“是孔明灯干的。”
“谁？”
“你的好弟弟，孔明灯。”
叶归笑着说：“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他。”
见叶归不信，周客脸一黑，不高兴了，争辩道：“他偷学了封禁在联合中心的黑洞之力，这是一种很可怕的邪术，他借这套功法吸走我的功力，同时他自己包括周边百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活物都会遭到同等反噬，你也看到了，他都残废了。”
叶归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因为孔明灯确实是残废了。
看到叶归是这反应，周客就开心了，他的语调轻快起来：“不过幸好孔明灯学艺不精，否则那次黑洞之力的反噬就会要了所有在杨家山头参加葬礼那些人的性命。”
表面上看是在庆幸孔明灯学艺不精，实则是在状告孔明灯干了件天大的坏事，周客为自己的精明欣慰了一把。
“时间差不多了，厕所门也不能一直锁着，不然就要被投诉了。”周客站起来，手掌一翻，熟悉的通道再次出现。
进去之前，叶归问：“等等，你找我进来是有事吧，你还没跟我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周客拉着她边走边说：“没事让你做，就是那天看到你了，想让你进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