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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开灯，借着外面路灯透进来的光，叶归看到她对面坐着一个人。
有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屋里还有个死人。
叶归的手没敢再乱动，她身体绷的很紧，眼睛瞪的很大，她想努力看清对面那个人的长相……
“叶姐，你是不是醒了。”孙淼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知道对面坐着的是个活人，叶归的身体才慢慢放缓，她坐起来，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路灯亮了我就醒了。”
那他没睡多久啊，叶归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本来只想眯一会的。”
“没事的，我晚上都不睡，你可以再睡会。”孙淼的声音有些沙哑，叶归猜测是屋里刚装修好还没通水，所以孙淼应该很长时间没喝过水了，“后院有一口井，你等会，我去给你弄点水喝。”
“我去吧。”孙淼起身出去了，他全程没有开灯，叶归也没有去开，她这房子一直都是没人住的，突然亮灯肯定会被怀疑注意。
孙淼很快就提着一桶水回来，又从厨房翻出来两个碗，递给叶归一个：“叶姐，我们最近不方便出去，这屋里没吃的，多喝水，明天我想办法叫人送点吃的进来。”
叶归接过碗，喝了几口水润嗓子，问：“顾云鹤为什么要抓你。”
孙淼的声音有些空：“因为我知道局长还活着。”
“顾云鹤知道他骗得了所有人，但他骗不了我，所以他想杀我灭口。”
叶归还没问为什么，顾云鹤就主动说起了局长和助理之间的特殊牵连关系。
听完后，叶归不由感叹一句：“你们真是太无私了。”
孙淼笑了，“像周局长这样的人，他们活着可以创造神迹，造福世界。我原本应该是平平无奇过完一生，但是在成为他助理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就变金贵了，倘若真的发生变故，我这条命能换回周局长，我家祖坟是会冒青烟的。”
叶归听完有些感动，但她很难认同这种做法，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周客知道他的命是别人用命换的，他的心态会有多崩。
“既然周客没死，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孙淼叹口气，有些沮丧：“不知道。”
要是能感应到局长的位置，他这工作也不会做的这么费劲了。
叶归也跟着叹了口气，随后忽然想到什么，问：“我发现顾云鹤身边就没有助理，他没这权利吗？”
孙淼嗤笑一声，“他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当上的局长，联合中心怎么会给他配助理。”
叶归继续问：“你刚刚说，每位局长都会配一个你这样的助理，你确定是每一位吗？”叶归特意加重了每一位这三个字的音量。
孙淼在黑暗里点头：“确定，每一位局长都有。”
这就不对了。
叶归端起碗抿了几口水，丝丝凉意沁入肺腑，叶归的思绪渐渐明朗起来。
“顾云鹤这个职位应该不是通过正规程序来的，就跟——”叶归停顿几秒，才举例说：“就跟孔明灯进监管局一样，有人在背地里做了手脚。”
孙淼附和：“那肯定啊，就他还能通过正规程序，当联合中心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啊。”
叶归紧接他的话：“所以联合中心也有了内鬼。”
“那肯定啊。”孙淼说完才反应过来叶归说的是联合中心有内鬼，这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出问题，但联合中心绝对不会出问题。
叶归不急不慢地问：“他们应该都是人吧，他们当中应该没有人是动物，或者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修炼成精变的吧。”
孙淼：“动物怎么可能修炼成精，这又不是演电影。”
叶归嗯了一声，“人性咱们还不了解吗，有些人一开始好好的，经历过一些事就会转性变坏，这不是常有的吗。”
孔明灯据理力争，说联合中心那些人都活成半仙了，世俗已经没什么事能动摇的了他们了。
叶归继续假设：“那如果这个鬼直接冒充了联合中心的人呢。”
孙淼坚决不信，“全世界能打得过联合中心的人屈指可数，连十个都不到，而且如果有人冒充，那也是分分钟就会被发现的。”
叶归依旧有自己的想法：“你又没在里面待过，你都没跟他们接触过又怎么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人。”
孙淼一时噎住，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叶归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联合中心的人能不能知道周客在哪，会不会就是他们把周客藏起来的。”
孙淼别扭地说：“不太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对局长不利，叶姐你别乱说了。”
叶归继续分析：“顾云鹤说周客违背天道轮回，强行复活孔老，周客这个做法是置天下人不顾，而这件事产生的后果甚至能严重到令天地毁灭，如果联合中心那边也是这么认为的呢。”
孙淼顺着话接道：“如果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他们就会把周局长抓起来……为民除害……”
“完全有这个可能。”黑暗里，叶归的眸色更加暗沉，音量也低沉了几分，“有什么办法能进联合中心。”
孙淼被叶归的话吓了一个激灵，“叶姐，你，你不会是想进去劫狱吧。”
叶归纠正道：“不是劫狱。人是不是被关在那里边还不一定呢，先进去看看，要是人在，那就想办法救出来，要是没在，那我再跑出来。”
孙淼的嘴角抽了又抽，他还真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连周客都不敢把联合中心当成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
“不可能，你进不去的。”孙淼说了一堆联合中心的人有多么厉害的话，最后怕叶归不死心，还补了句：“他们现在不招人了，连保洁都不招。”
叶归知道要进联合中心那种地方肯定很困难，所以她压根就没想走旁门左道，她要堂堂正正被联合中心招进去。
“周客是当年是怎么进联合中心的。”
孙淼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说：“据说是当年，局长小的时候天赋异禀，再加上有孔老亲自教导，联合中心当时找了孔老好几次才说动他老人家把人送进去。”
叶归哦了一声，想过周客有过人之处，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
“这么说的话，只要比普通人厉害，就能入得了联合中心那帮人的眼。”叶归想起她梦到的精神院里的两个人：红姨和红叶。
经过这么几次接触，叶归能看出来她们身上藏着很大的本事，只要让她们教自己三招五式，还愁进不去联合中心？
孙淼苦口婆心劝道：“那得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展露出了远高于普通人的天赋才会被联合中心看上，而且他们还得看这个孩子的家世人品，总之他们的要求很高的，咱们两个连人家的门槛都摸不到。”
叶归听得直皱眉，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
不满十岁？光这一条就把她卡死在门外了。
沉默良久，叶归又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把孩子招进去，得需要老师教吧，当那里面的老师有什么条件？”
“什，你说什么？”孙淼被叶归的话惊的忘了控制音量，说完后赶紧捂紧嘴，走到窗户边盯着外面左右看了十几遍，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重新压低着声音说：“你疯了吧，这你都敢想，就咱两这水平，咱两加起来，活到下辈子都够不到人家的门槛。”
叶归笑了，孙淼这孩子看着年轻，实则思想太固化。
要是靠真本事的话，那确实很难，叶归还是能看得清自己的，她目前这水平，不只是进监管局难，进任何一家学校都难。
但是红姨和红叶应该博学多识，而且她们还很能打。
叶归已经决定了，这回可以做个长一点的梦，文武都学，最好醒了就脱胎换骨，做个惊世奇才。
“放心好了，我有办法，不过需要帮我个忙。”
孙淼问：“什么忙。”
叶归郑重地说：“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睡觉，我这一觉会睡很久，半年或者是一年不确定，这期间我不能被叫醒，只能是我主动苏醒，你帮我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再找个靠谱的人守着我，这个人的作用是防止我被一些意外状况叫醒。”
孙淼一次性没听懂，他又确认了一遍：“这个时候，你要睡觉？还睡一年？”
叶归纠正：“不一定是一年，快的话我可能三个月就醒了。”
“这不重要。”孙淼揉了几下头发，来回转了几圈，停到叶归面前，“不是，这时候睡什么觉啊，你能睡得着啊。”
孙淼这时候说话的语气早没了之前那种对叶归恭恭敬敬的态度了。
“我不是睡觉，我是要在梦里学本事，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谱，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醒了……”叶归勾起嘴角，话里带笑：“联合中心会请我进去的。”
孙淼干笑两声，这听起来怎么觉着像个精神病说的话呢，难道是发病了？
叶归催了一遍：“你到底帮不帮啊。”
“现在哪有安全的地方啊，我这不也是东躲西藏吗，我要是知道哪里安全，还至于过的这么惨吗。”孙淼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叶归的表情，但是天太黑，很难看清。
叶归一想，确实有点为难人了。
但同时，她脑子里也冒出了十几个想法，其中有一个法子脱颖而出，叶归抓着那个办法稍加思索就决定用它了。
“我可以装成死人，你把我埋了，但是得给我留个透气的口子，可以留的隐蔽一点，坟墓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人主动靠近的。”这话说完，叶归能明显看到孙淼的身体僵了一下，她赶紧补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死的，等我醒了我有能力破坟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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