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北市监管总局大门外。
叶归被一张新面孔门卫拦在外面,听说她要找的人是周客,门卫的态度就更加不耐烦了:“都给你们说了,这次垃圾街爆炸的事跟我们局长没关系,你们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地,还来还来,要不是我穿着这身衣服,我特么早揍你了……”
眼见着这个脾气火爆的人情绪逐渐失控,另外冲进来两个穿制服的人冲进来将他拉出门卫厅,换了个脾气好的人跟叶归说话:“小妹妹,回去吧,我们局长忙得很,是真没时间接待你。”
叶归知道自己说再多也不管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孙淼。
这小子怎么还没到,他是爬着来的吗?
叶归望眼欲穿,时不时地瞅一眼蛋壳上的裂缝,原本只有一条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三条。
咔嚓——咔嚓!
两声脆裂的声音响起。
一股腐朽刺鼻的味道冲入叶归鼻腔,是那种封存了几十年的地窖,里面有腐烂的食物,烂掉的木头,常年不见天日发霉了的泥巴……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吸上一口,感觉脑子都锈掉了。
叶归想咳嗽两声,但喉咙发不上力,想伸手捏鼻子又抬不动手,想往后退一两步又抬不动脚,总之,她觉得自己因为这一口臭味变得不正常了。
起码不健康了。
前方道路尽头终于有一个人影出现,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叶归就重心不稳,朝后一仰,后脑勺着地,失去了意识。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她睁眼就看到了头顶天花板悬挂着一只拇指大小的花蜘蛛,蜘蛛正织着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蛛网边缘的位置有一些误入了迷途的蚊虫。
叶归不是不怕,但她感觉全身像被人打过一样,浑身酸痛无力,唉……
“唉。”一声轻叹响起。
叶归扭头看到了红姨,她斜依在窗边,抬头看着外面的天,此时外面正在下雨,再加上她时不时叹口气,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忧愁。
“咳——”她想搞出点动静,但说话还有点困难,喉咙剧痛,刚才咳嗽一声就要连着咽好几口口水才能缓解。
红姨闻声猛地转身,脸上的忧愁之色消失一大半:“可算醒了。”
红姨掀开叶归身上的被子,一股霉味散发出来,叶归鼻尖一耸,扯着嘶哑的嗓音问:“我,咳,怎么,这么难受,咳咳……”
这里头顶上有蜘蛛,被子还这么潮,后背一片冰凉,睡在上面难受的要命。
“几百年前爆发过的瘟疫,怎么又出现了……”
从红姨这里,叶归得知自己感染了一种对人体伤害极高的瘟疫病毒,她因为近距离接触病毒,又一次性吸入的太多,所以差点没抢救过来。
叶归嘴唇微张,“en……”喉哝痛得厉害!
她很想问那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醒了是不是就代表她能扛过这波病毒了。
但奈何她根本受不了这种小刀划嗓子般的剧痛啊!
红姨看出来她想开口说话,一双柔润无骨的玉手在她脖颈处轻柔了两下,很痒,但很能解痛,没一会儿她差不多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叶归问:“我现在醒了,是不是说明我快好了。”
“我正要看,你别动。”
叶归被红姨翻了个身,前胸后背都检查了一遍,半晌后才听到她平静地说:“差不多,死不了。”
听到这个答案,叶归吐出一口气,捡回一条命真好。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蛋壳裂开时闻到的气味,当时她就怀疑那味道会不会有毒,对了,那颗蛋里面的小人呢?!
“你看到的小人只是病毒的一种形态,封存病毒的容器一破,它就去寻找寄生的宿主去了,方圆五公里是它感染力度最强的范围。”红姨替叶归盖好被子,将潮湿冰冷的被角压在她肩膀下面,接着说:“你中的是一种早非常古老的疫毒,先人治瘟疫会用一种特殊手法把人身上的瘟疫病毒封存起来,一来可以防止这些病毒到处乱蹿,二来有些瘟疫病毒之间可以以毒攻毒,但是这个本事据说很难学,堪比登天,而且瘟疫又不常见,好多人好不容易学会,但是到真正用的时候又忘了,反正到我那个时代,会这种本领的人只有一个。”
红姨说到这里用下巴指着门口的方向,“那个人还被关起来了,所以外面这会应该已经病毒肆虐,到处都在死人了。”
叶归昏迷的这两天,全市百分之六十的人已经感染,剩余百分之四十的幸存者基本都是考取了灵泉证,且修炼了好几年,拥有超乎常人好几倍强健体魄的修行人。
这次病毒感染,遭殃的基本都是普通人,以及刚考上证灵力尚且低微的人。
监管局紧急召集所有未感染者,将其临时收编,一部分人严防死守各路交通,防止病毒外溢,一部分人充当警卫和医护,昏天黑地忙了两天,结果却不尽人意。
邻市接二连三出现感染者,治疗药物的研究进度根本赶不上层出不穷的新型病毒,仅仅两天时间,已经出现了十多种不同症状的感染人群。细分隔离区根本来不及搭建,所有病人都挤在一起,除了源源新增的患者,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这十几种病毒是否会碰撞出更要命的东西。
周客有点明白那份“大礼”指的是什么了。
垃圾街爆炸无人遇难,只因为那天凑巧有监管分局的一个部门在那里聚餐,侥幸救了三千人。然而转眼又是来势汹汹的病毒攻击,摆明了是再次向他宣战。
“你不该动他们啊,我对你终究是太仁慈了!”周客的瞳孔缩紧到了极致,他身上闪起的电光带着一阵飓风冲出室外,一声天雷破空而响,是他向暗处势力发出的警告。
砰!
同一时间,他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真站在门口,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刚好撞上正在发飙的周客,看到这样一幕,他定在门口,动也不敢动。
周客锐利的眼神扫向陈真怀里抱着的陶罐子,“封存病毒的容器?你在哪里发现的?”
“在在在在在咱们局门口发现的。”陈真这两天的工作重心是调这些古老病毒突然爆发的缘由,稍微有那么一点线索浮出水面:老城区的一个废弃商场,好像是这场病毒爆发的起源地。
事情还没有眉目,陈真决定先去现场了解清楚情况再向周客汇报,只是他刚走出监管局这栋大楼,远远地就看见这玩意在地上弹跳,估计是准备自爆,还好他反应够快,抓了一把花坛里的土,混着灵泉水揉了两团泥巴给它糊上,勉强将这玩意完整带回来了。
“那你把它带进咱们局,是觉得大家都百毒不侵吗。”周客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但他看着陈真,略微偏头,两眼微眯,眉头往上翘,就,真的很吓人。
“我现在就把它带走。”陈真抱起罐子,语速飞快,人也闪得飞快。
“你打算把它带到哪里去。”
听到这个,陈真才想起来他原本是要去这场病毒的爆发源地:银界百货。
既然领导已经问起,陈真决定再耽误一会时间,将他这两天查到的线索先汇报了。
“银界。”周客从一摞材料里抽出三张卡纸,观察片刻后拿起一张递给陈真,“去过银界吗,看看王灿说的是不是那个地方。”
银界百货早在他们出生的那个年代就开始落败了,周客反正是没去过,他只是偶然在网上见过几张图片。
不得不说,这张素描画得真不错,相似度百分之九十。
“好像还真有点像。”一经提醒,陈真将两个地方联系在一起,他是越看越觉得像,最后他大吸一口气,问:“局长,这,这次不会也是王灿背后的势力在搞鬼吧。”
周客把那张纸折了两下放进衣服兜里,森然道:“很明显,这件事跟他们有直接关系。”
陈真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表达什么,他连想都没想过有人的胆子会这么大。
但他脑回路偶尔会比较新奇,比如现在他就峰回路转,蹦出了一个想法:“那这个地方是不是能封存这些病毒。”
周客动作一顿,他很想告诉陈真封存病毒重要的不是地方,而是方法。
“嗯,去那里看看。”抱着一丝侥幸的希冀,周客终究还是没忍心戳破陈真那热切的幻想。
陈真重拾工作激情,昂首挺胸跟在周客身后,嘴角甚至还挂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周客忽然有点没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这货的。
“周局长。”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监管局门卫室的方向传来。
这声音平缓温和,周客只丢过去一记探究的眼神,不具杀伤力。
“我是来帮你的。”林秋平很轻松就跨过了监管局将近两米高的闸门,轻飘飘地落在距离周客三米远的位置。
“我有一家黄牛肉馆,我还有一个牧场,我卖的牛肉都是我牧场里养的牛,前几年禽流感的时候,我的牧场里牛一头都没死。”
林秋平语速平平,说的还都是一些没有重点的话,但没人打断他。
因为,他刚才翻墙的时候,监管局的预警系统竟然没被触发!而且,他面对周客,表现得太自然了,他看周客的眼神就好像家里长辈看社会经验不足的后辈一样。
周客和陈真安静地听着,一分钟后,终于进入重点内容了:“我可以帮忙把感染者的命吊着,吊一个月,嗯……最多两个月,这两个月,是我为你找到封存病毒的方法,所争取到的时间。”
还有这种好事?
还有这样的高人?
以上是陈真和周客两人此刻所思所想,两人同时微笑,周客问:“先生您贵姓?事后可愿意来监管局做顾问。”
陈真问:“真的吗?你想要什么好处?”
周客咬牙呼出一口气,终于没忍住翻了他人生中第一个白眼。
翻白眼果然爽!
林秋平看向陈真,表情严肃且认真:“我想……”
突然,他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表情痛苦,挣扎两秒后才恢复原样:“身为人民,就该为人民做贡献,我不求回报,行了,我来就是说这个,我去干活了,你们抓紧时间,两个月内必须要找到封存病毒的方法。”
林秋平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因为……
察觉历光听说了人民有难,决定短暂性地和周客当一次盟友。
用他的话说:本王不仅有治病救人的本事,本王还是一个心怀天下子民的王爷,人民有难,本王当然要出面救苦救难了。
本身就是自愿来帮忙的,但是监管局要给他好处,他是真的拒绝不了啊!
林秋平如果不拦着,察觉历光就会借用他的身体向监管局敲诈勒索天价灵泉水,以监管局对灵泉的管控程度来看,他怕是要把牢底坐穿。
目送好心人离开,半晌后,陈真傻愣愣地发问:“局长,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周客反问:“不信他的话,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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