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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妙双郑重点头。
陆洵又道:“他知晓我的详细病底,会给你开个膏药方子,你按方子把药带回来便好。”他看余妙双一脸担心的神情,“别慌,这药丸能管一个半时辰呢。”
说着,他拍拍余妙双的肩,便再无力说话。
即使听陆洵这么说,余妙双也不敢耽搁,她打上伞便冲回雨里去,在大理寺衙门门口匆忙拦上一辆马车,道:“去京西同安医馆。”
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之处所在,余妙双踏入堂中,药草味率先扑面而来。
这医馆陈设颇为朴素,但诊堂、药房一应具全,又有墙壁上“悬壶济世”的匾额镇店。
妙双直言了当对学徒伙计道:“我在大理寺衙门办事,大理寺少卿陆洵大人要找岳郎中,烦请小哥给通报一下。”
不一会,她被请进一个小屋,正是岳郎中坐堂的诊室。余妙双道:“岳郎中,陆洵大人今日突发腿疾,已吃了止痛药缓解,吩咐我来取膏药。”
岳郎中有些惊讶:“陆大人的腿疾已经被稳定控制了一段时间,如今竟然又有进展了?”
余妙双问:“郎中可知大人这腿疾是何时落下的?”
郎中叹了口气:“这都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陆大人还在左骁卫将军的任上,具体的缘由老夫并不十分清楚,不过也能猜到一些。”
原来陆洵以前是南衙十六卫之一左骁卫的将军?
怪不得当初看他走步的姿势隐约像是武将出身,只是余妙双没想到他竟担任过如此要职。她有点难以想象那个一直拄着拐杖走路慢吞吞的陆大人身穿金甲骑马巡城的模样。
只听那郎中接着道,“大概是有人嫉妒陆大人年轻掌权,给他下药废了他的一条腿。”
“朝廷查不出背后之人,可总不能继续任用一个不良于行的人做将军,只得厚赏了陆大人,给了他一个养老的闲职。”
“后来还是陆大人自己一点点爬了起来,才有了今天大理寺的职位,真是不容易。”
余妙双突然记起自己被抄家灭门也是四年前。
原来正是那一年,她和陆洵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让他们如今在大理寺碰上一起搭挡查案,真是缘分奇妙。
她又问:“我一直以为大人是受了伤,听您刚才所说,竟是被人下了毒?”
岳郎中点点头:“正是。这毒十分厉害,可以腐蚀皮肉筋骨至其溃烂。老夫自以为对百毒皆颇有研究,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比不及,却是从未见过此种毒药,也苦思不得解毒之法。”
“如今,只能按病程以膏药外敷抑制,再以药丸内服在发作时止痛。只是,此法治标不治本,并非长久之道,如若频繁地像今日一样发作,非但影响行走,性命也会堪忧啊!”
余妙双没想到陆洵的腿疾竟有这么严重,她有些心急:“郎中,快麻烦你为大人开新的膏药罢!”
岳郎中立刻应下,提起笔来斟酌又斟酌,写了一个药方,递给余妙双:“娘子把这药方递给门堂的伙计,他们即刻就会开始制药。”
余妙双照着吩咐做了,只听伙计用手指了指角落的几张椅子,道:“烦请姑娘坐着稍等片刻,一个时辰便能做好。”
余妙双走过去坐了下来,发现不远处有一位同样坐着的郎君,可能是刚医完病,正一脸疲态地闭目养神。
妙双本没有在意,忽然在无意中看到一个细节——这位郎君的喉咙处,竟有灼烧的痕迹!
她顿时联想到女将军的死状,觉得机不可失,自己很可能无意中遇到了可以解开真相的机会。
她靠近过去询问:“郎君,你这喉咙是怎么成这样的?”
那郎君抬起眼皮,有些不解为何一位陌生娘子突然这么问,不过仍然答道:“哎,我这是与家中堂兄弟起了争执,那天杀的把西市买来的毒药混入我的茶水里,我一不留神喝了下去,就成这样了……咳咳!”
郎君的声音极其艰涩沙哑,音量比平常人小上许多。
余妙双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女将军也被下了类似的毒药,声音受损,不就可以解释为何她的房间里没有呼救声了?
可她转念一想,谭副将曾说过女将军善于发现寻常的毒药,也在多次被毒后不易被此法伤害。
作为一名专业的仵作,妙双相信事实。她知道当一个线索只指向一种解法时,再不可能也变成了可能。
她又联想到自己就怀疑女将军是窒息而死,又了新的想法。
她回到诊室问毒药大师岳郎中:“郎中,有一种人在多次被毒害后五脏六腑改变,寻常的毒药在他们身上便不起作用了,这种现象怎么解释?”
岳郎中一听这是在向他询问专长之事,顿时起了探讨的兴致。
他认真分析道:“人体在意识之外仍然有灵,在长久接触与体脉相斥之物后就会自然产生抗性,这是它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像是长久服用一种药物,药物便不再生效,又或是百毒不侵,都是类似的情况。”
余妙上双又问:“如果有一种毒药,毒发方式不是作用于五脏六腑,而是在流入喉咙时就直接发作,可以将患者的食道、气道都灼烧掉,使其窒息而死,是不是百毒不侵的人也难以招架?”
岳郎中点点头:“一般来说,从口中吞食进入的毒药都作用于腹腔,所谓百毒不侵之人的五脏六腑改变,也仅限于腹部脏器。像你说的这种毒药,怕是任何人都会受影响。”
“不过这种毒药实在太少见了,一般人很难取得,老夫研究毒药多年,也只见过两次。”
余妙双难掩激动,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真的有可以让女将军难以发现、且灼伤气道使其窒息而亡的毒药!
她忙问:“您说见到的这两次,都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见到的?”
岳郎中道:“我这两次见到的是同一类,但不同来源的毒药。这第一种产自中原,无色无味,喝下去立刻毒发;第二种产自西域,无色但有微微刺鼻如沼气的气味,毒发时间约一刻钟。”
余妙双心里盘算片刻。
将军府人来人往,凶手一定希望延长毒发时间,从而在下毒后但没有惊动众人前顺利脱身。
同时,女将军对毒药十分警惕,凶手也希望毒药质地无色无味,难以被察觉。
可根据岳郎中对两种毒药的描述,这种理想情况并不存在。那么凶手一定在毒发时间和毒药质地上舍弃了某一方。
余妙双感觉这两方面对凶手造成的挑战难度是相同的,看来现在需要拿到这两种毒药,有了实物再结合其他线索推断凶手的具体做法。
她问岳郎中:“郎中可知这两种毒药如今可还在集市上流通?”
岳郎中摇摇头:“阿弥陀佛,此等阴险之物,朝廷怎能放任奸商兜售?不管东市西市,就算你有黄金万两怕是都买不到了。”
余妙双发现刚略有明朗的新思路竟突然中断,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岳郎中看见了,问:“娘子询问这两种毒药,可是与大理寺的案件有关?”
余妙双点头:“实话告诉郎中,我怀疑,骠骑女将军就是受此毒而死的。”
郎中稍显惊骇:“竟然是骠骑女将军?”
余妙双道:“正是。我现在,急需拿到这两种毒药,从而推断女将军之死的细节。”
岳郎中一腔热血,也开始帮着思考起来。他突然想到什么:“我知道了,如今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取得这两种毒药。”
余妙双见此路再有希望,哪里敢放过:“在哪儿?”
岳郎中道:“娘子可听说过鬼市?”
余妙双颔首。只见郎中接道:“鬼市流通着举世难寻的奇闻怪诞之物。如果这两种毒药还存在于世间的话,怕是只有在鬼市上才能窥见它们的身影。”
“只不过——”岳郎中有所迟疑,“鬼市只在宵禁夜间开放,本身就违反朝廷规定而存在。再加上流通货物的性质,在鬼市做生意买卖的人怕是没有出身正经的。娘子若是贸然前往,很可能被敲诈一笔,甚至小命不保。因此万万要找一个常出入鬼市的人陪同。”
二人正谈得火热,诊室外的伙计吆喝道:“膏药熬好了!”
余妙双还惦记着陆洵的腿疾,匆忙谢过岳郎中就往衙门的方向回,想着先把陆洵安顿好再想着找可以陪同她一起前往鬼市的人。
不曾想,她刚刚一脚踏入衙门,正要往陆洵所在的灵房方向去,就是从拐角处闪过一个人来。
余妙双吓了好一大跳,那人低着头,面色苍白,站在阴雨天的阴影里好像一个白日鬼一般,余妙双废了好大劲儿才认出来正是那日和颜悦色地领她进门的九品录事。
余妙双心中狐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向录事规规矩矩行了礼,正要从他身旁过去,却见他突然举起臂膊拦住了余妙双的脚步:“小娘子,这般着急是要哪儿?”
“你又把陆洵大人,藏在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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