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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神女祈雨

天空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大舜国皇宫里宫殿最多,因为林玥清是左祭司,风玖露是右祭司,秦子瑜干脆让她们一人住一个宫殿。

这日,林玥清命侍从帮她弄了一束紫兰花来。她始终忘不了杀死无极仙人时那些旖旎破碎的,梦境般的幻觉,为什么是紫兰花,她最爱的紫兰花。

这些日子没有白欢和秦子瑜的催促,她总得空好好休息了一下。掐指算算,不知不觉,她和师妹已经来幽都两月。

还有一个月,她便能回天音城复命了。

林玥清素来性子清冷,喜欢一个人待着,在天音城也是。除了与她交情最好的风玖露,很少和其他师姐妹在一起玩。

她的朋友不多,但却是至交。现在,她又有了小蜜,那只灵蝶。或许真的如谢文武所说,小蜜与自己有缘,否则也不会自己一滴血就把她释放出来了。

小蜜看林玥清心中似乎有心事,便问她:“主人,你身上为何总有紫兰花的香气啊,尤其是运功的时候。难不成,是因为你日日用紫兰花做香料?”

“做香料是玖露最擅长的本事,我也不知道,我一出生就有这种淡淡的体香。或许,我的前世就是一株紫兰花呢?”

“谁告诉你的?主人,你可别中了无极仙人的计谋了。”

小蜜赶紧飞过来,仔细盯着林玥清的双眸看了看,见没有异样才放心,“还好你的眼神还是清澈的,那无极老道虽然已经你死了,可暗杀术和摄魂术的威力还没有完全消失,我还以为你也被伤到了。”

“你放心吧,小蜜。无极老道的法术是很厉害,你都不知道,我和他对琴的时候,心中总有一种巨大的悲伤,占据了我的情绪,不能自控。甚至好几次,我都差点哭出来。”林玥清仍然有些后怕。

“哦?那可能是主人想起来从前悲伤的往事吧。”小蜜扑闪着一对宝蓝色的翅膀,甚是同情林玥清。

“什么悲伤的往事啊?”门外传来谢文武熟悉的声音。

只见那翩翩公子打着一把油纸伞,手上拎着三四个药包,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谢文武?门外的侍从怎么也不通报一声。”林玥清小声埋怨道。

一身月白色衣裳的谢文武已经走到了跟前,“我叫他们不用通报的,你若是真的不想外人打扰,下次把宫门关上便是,有人来自然会敲门通报。”

“这是几副安神补脑的药材,我这几日也在吃,那天无极老道的功力太过邪门,大夫说需要好些日子才能缓过来。”

林玥清不知道谢文武为啥对自己这么关心,抑或是,对每一个女孩都这么关心?

“谢谢你——”林玥清心里小鹿乱撞,但脸上仍然未起一丝波澜。

“那日,我听你弹琴,感觉你对乐律也甚是精通。”谢文武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林玥清,“你整日闷在这宫殿之中,难免心情不好,也不利于修行。要不这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管你去了不会后悔。”

“什么地方?”林玥清刚刚问起,却见谢文武已走进屋内,左手是自己的油纸伞,右手便拿起了她放在墙角的拿把伞。

“去了就知道——”谢文武说着就要拉起林玥清的衣袖,却被林玥清一拂手避开了。

“我跟你去便是了。”

二人各持一把伞,一前一后穿过淅淅沥沥的雨幕。

雨终于停了,因为秦子瑜命人在宫里种了许多梧桐,空气中一直弥漫着梧桐树的香气。

“到了,我们直接进去。”

“这里是?”林玥清只见面前的宫殿匾额上大大的写着伏羲殿。

“这里便是皇宫至宝伏羲琴存放的地方——姑娘琴艺高超,乃风雅之人,想必一定想试试传说中的伏羲琴吧。”谢文武说着推开了朱红色的宫门。

“可是国主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林玥清朝着大门往里望去,除了几个守卫,没有其他任何人。

“国主屡次带我来过这里,想让我帮他解开伏羲琴的封印。”谢文武惭愧地笑了笑,“反正我虽然对琴略懂一二,但是这封印我连看都看不出来。”

的确,在没有仙术的人眼里,哪里能看得到封印,能看出来是个老古董便不错了。

“你是想让我试试?”林玥清看着那把精美绝伦的古琴,若有所思。

谢文武点点头,说着便带头走进了伏羲殿。

林玥清坐在伏羲琴前面的王座上,纤细的五指随便碰了一下琴弦,试了试音色。

“当真是一把好琴,可是,以我现在的功力,不可能解开这封印。封印它的人功力太高深了,以至于我根本不敢靠近它的琴弦。”

“那你为何还要拨动它?”

“来都来了,让我试试。”林玥清哪里死心,这伏羲琴她从小到大就有耳闻,如今终于得见了。哪怕是解不开封印,相信也有无边的法力。

林玥清犹豫了片刻,便开始选择自己最熟悉的曲子弹了起来。琴声悠悠扬扬,很快传到了整个皇宫。

林玥清手指与琴弦碰撞的地方,每一次触碰都会飞出一只淡紫色蝴蝶,渐渐的,蝴蝶多了起来,围绕在林玥清周围,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谢文武在台下看呆了,林玥清本来就是个绝世佳人,再加上如此风雅的弹琴,这画面他大概只有在梦里才见过。

琴声戛然而止,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光线。

秦子瑜鼓着掌进来了,“玥清啊,孤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琴艺。只是,这伏羲琴未解开封印,耗损精元,你还是不要在继续弹了。”

“陛下,青云剑铸造地怎么样了?麒麟还好吗?”林玥清知道自己目前驾驭不了这琴,便停了下来。

“还有三天,青云剑便大功告成。麒麟为铸剑牺牲了不少鲜血,孤还要每日给它喂食上好的补品。”

说着,白欢也进来了。

“我昨夜夜观天象,发现今日这雨是因为无极仙人过世,故而下落的。明日子时一到,便又是干旱。”白欢看向林玥清,“左祭司,恐怕大舜国还要烦扰您祭祀祈雨。”

祈雨?当她是谁啊?林玥清心里甚是无语,这雨岂是她说下就能下的。

“白欢,祭祀神明,与仙人沟通需要时间,祈雨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林玥清淡淡答道。

“玥清姑娘,天命使然,只有你和左祭司才能为我大舜国祈雨,请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不要推辞。”秦子瑜态度甚是诚恳。

“古往今来,天音城都有为大舜祈雨的经历。孤有一些秘撰,上面记载了历朝历代的仙人如何祈雨,你可以研读一二。”

林玥清这才有了几分自信,但始终有些担心,恐怕历朝历代来的都是天音城城主。她和凤玖露两个小女子如何感动上天,真有些害怕到时候丢脸。

“仙姑不必担心,到时,我让群臣规避,孤和你们一同求雨。若实在上天不肯降雨,也不会怪罪于你们。”秦子瑜看出林玥清有些担心,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玥清,相信你可以的!”谢文武知道秦子瑜的脾气,他虽然对待天音城向来与众不同,可说过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君无戏言。

“那我们不必浪费时间,请陛下派人把那些秘撰送到我居住的宫殿。我和师妹研究三天,再行祭祀祈雨。”林玥清只得应承下来。

幸好林玥清修习的是水系法术,经过和风玖露二人的讨论,还有小蜜的鼓励,她总算是找到了祈雨和祭祀的法诀。但是功力够不够,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玥清只得心里默默祈祷,祈雨那天遇到的是慈善的雷公电母,或者老龙王打两个喷嚏也行。

果然,次日便出了大太阳,还仅仅只是三月的天气,便已让人热的坐立不安。

林玥清和风玖露吃过早饭后,沐浴更衣。

很快,穿着一身淡紫色纱衣,身披一个连帽的淡紫色披风,戴着面纱的林玥清出现了。旁边是一身粉色纱衣,身披淡紫色披风的风玖露。因怕下雨淋湿衣裳,凤玖露还戴了一顶斗笠。

二人点燃铜鼎里的柴火,香料的香气立刻飘散在整个皇宫。

风玖露率先走上祭台,大声喊出法诀:风云激变,雷霆怒鸣。天地震荡,力挫凡世。一时之间,天地风云变幻,天空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乌云。

然而良久,乌云始终没有动静。风玖露期待的闪电也未出现。

秦子瑜和谢文武看向阶梯下眉头紧锁的林玥清,似在恳求她出手。

风玖露转头,正看见林玥清走上祭台,神色凝重。林玥清知道,风玖露修习的是风系法术,要下雨还差了点。

林玥清的淡紫色披风和衣袖被风灌满,只见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开始施法,她默念:“狂风骤起,云翻雾涌,风云变幻,气象万千。”

乌云一朵朵凝结了起来,狂风继续大作。突然天边一道闪电,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吓得众人皆身子一颤。

大雨倾盆而下,秦子瑜终于笑了起来,他已经三年没有这么开心过。

林玥清站在祭台上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停止施法,雨水就会停下。她抬头仰望天空,似乎雷公电母真的听到了自己和凤玖露的呼唤。原来,神仙也可以被感动。

林玥清正想着,忽然手持油纸伞的谢文武也走上了祭台。谢文武走到林玥清身前,将伞交给她,自己却被雨淋湿了。

谢文武犹豫了片刻,又将手中另一把伞交给了风玖露,自己则冒雨跑下祭台。

林玥清一只手紧紧撰着伞柄,真傻,她可是修仙之人,淋这点雨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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