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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昭张了张嘴，指着蜷着身子一副掩耳盗铃模样的姑娘，几息后才无奈问：“你躲这儿做什么呢？”
萧伯媛掩着脸的手漏开指尖的缝隙，从缝隙里小心翼翼打量越昭，见越昭没发怒，终于松了口气，蛄蛹着从椅子下爬出，吞吞吐吐地说：“参见公主。”
越昭气笑，好奇道：“你怎么跑来我马车里的？宫中出发前都有好几道检查的。”
萧伯媛眼神躲闪，垂下的手相互绞着：“那个……不是递点东西就可以避开的嘛……”
宫中想来如此，但此番她出宫检查严格，不至于如此懈怠。
越昭若有所思地看着萧伯媛：“你阿姊知道这事吗？我是说你偷跑的事。”
“大约……大约是知道的吧。”
气势不足。
越昭挑眉：“我这就去信给六小姐问问。”
作势要撩开帘子喊宫女。
萧伯媛急急拦住她：“公主，公主。”
越昭回头，目光清澈含笑。
萧伯媛没仔细看越昭的表情，垂着的眼眸眨了眨，劈里啪啦全说了：“父亲母亲让我择个去岁的进士嫁了，我早便说了我不想成婚，但他们这回是认真地打算要将我赶出去，所以我就跑出来的，姊姊约摸，约摸是不知道吧。”
说到后面她有些泄气，睫毛上挂了几滴泪珠。
再抬起眼时，目光恳求：“求公主不要将我赶回京城。”
越昭的眼神变得复杂：“你为何打起了我的主意？若是要跑自个儿出去多的是路子，比跟着我去西北自由多了。”
萧伯媛嗫嚅：“我没有路引。”
越昭扑哧一笑，指着她的脑门：“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往外闯？”
她咳了咳，脸色不自然地轻声说：“我自然不是在让你做什么违法的路子，但是京中有不少造路引了小铺子，你瞧你这些都不晓得还想去哪儿呢？”
“不过……”越昭看向马车的车顶，“我瞧你是真的想出京，所以我会暂且帮你一把。”
萧伯媛立刻感动地就要在狭小的马车里下跪。
越昭拦住她，自顾坐下：“但我可不是什么神仙佛祖，我只负责护送你一程，你需得与我说说你要去哪儿，你之后打算做些什么维持生计。”
“我想跟随公主去西北！”得到肯许，萧伯媛眼睛亮晶晶的，神采奕奕。
“你去西北做什么？西北环境远不如京城，也远不如东部，无论从什么业都不如其他地方。”越昭不由问，“难不成你想给我做侍女？”
萧伯媛坚定点头：“给公主做侍女，我都可以学，我学东西可快了。”
越昭笑了，感兴趣问道：“你都学过什么？”
“嗯，学过斟茶，比同期的同窗做得好上不少，师傅总是夸我；还学过书法，临过米蔡等大家书法，不敢说神似，但形上能有个七八分像；会……给公主搭配衣服，家中总夸我配出的服饰好看。”
越昭品味似的点头：“这么看来你会的倒也不少，可这大多都不是一个侍女应该会的啊。”
萧伯媛着急忙慌：“所以我可以学的！我学东西特别快！公主可以考校我。”
越昭刚要说什么时，忽然一声女声的尖叫贯穿云霄，随后就是随行宫女急匆匆找人通传求见，车队太长，不好停下，是胥从钰靠近了马车说了事。
“公主，西戎王女醒了。”他隔着一层帘子也不知看没看到车内多出的一个人，或是早就注意到了却没说。
越昭被打断要说的话，索性歪着头看了看萧伯媛，忽然弯起眉眼：“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就随我一同去西北，具体的事我到了那儿再安排。”
说完她掀开帘子问：“西提娅可是在闹？”
若没有闹，随行宫女也不会这样仓促地要求见。
“是。”胥从钰言简意赅。
越昭看着他的表情：“她想见我？”
胥从钰点头。
越昭看着他越发来气：“你去和她说路上不要耍脾气，要说什么等马车停下了再说，否则先毒哑了她，还有……”
越昭指着胥从钰的鼻子：“烦请您往后讲话就好好讲，完整地讲，总是让人猜来猜去，真是见了就烦。”
说完一甩帘子，满是怒气全发泄在了车帘上。
不知他听进去了没，平静地应了个“是”就调转了马头向马车后走去。
不一会儿果然后头的各种狂躁刺耳的尖叫声平息了。
路上的时间过得很快，越昭闭目养神了一路。
终于到了一处较大的驿站时，车队停歇休整，整理补给。
越昭刚踩着小凳子下马车，萧伯媛已很有做侍女的自觉，提前下了马车，搭起手扶越昭下来，给原先坐在车辕上的随行宫女吓得不轻，但见越昭毫无异样，还扶着人的手下车，宫女也不好再说什么，站在一旁候着。
西提娅在车还未停稳时就跳下了车，提着裙子气势冲冲地走来，见到的就是越昭一副京中贵女的做派，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骂骂咧咧道：“你个一国公主怎么净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倒是一句话也不说就给我弄晕！”
越昭高贵冷艳地抬眼，轻蔑了看了眼一旁咋咋呼呼的人，然后扶着萧伯媛的手轻轻往驿站里走。
萧伯媛回头对着西提娅做了个鬼脸：“你什么人啊，在我朝胆敢对我朝公主不敬。”
“我朝”两个字咬得很重，越昭听到差点要破功笑出来了。
萧伯媛并不认识西提娅，但从她的发色瞳色和方才胥从钰和公主的谈话中略有猜测。
越昭深以为萧伯媛实在是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
西提娅气极：“你们的宫女出了宫就这样没礼貌？”
收拾好越昭下车用的小凳的随行宫女走来，在西提娅身侧停下，倾身一福，轻声道：“王女见谅，方才那位并不是宫女，是萧家小姐。”
说完就迈小步子轻轻追向越昭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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