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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后，姜穗岁内心确实被撼动了。
只是这种撼动，不足以改变她的想法。
毕竟她才面试了两家。
所以接下来几天，姜穗岁为了多了解行情，不光投了洛西的短期工，连南川的实习岗位也投了不少。
可当她私聊表示自己不接受销售类工作内容后，大部分hr就没再回过她的消息。
只有很少几位提供了非销售岗位的线下和线上面试。
而这些岗位的薪资待遇简直可以说是清汤寡水，连她做家教的收入的四分之一都没有。
就算是毕业后入职，成为正式员工，她也只能拿到清汤寡水乘以二的待遇。
别说买房买车了，就连换台电脑，她都要省吃俭用好几个月才行。
“今天不出去面试了吗？”
姜奶奶见她神情沮丧地从卧室出来，下意识将自己的买菜包放到了背后。
姜穗岁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歪头上下打量她那一身要出门的行装。
“奶奶，你干什么去？”
姜奶奶脸不变色心不跳：“买菜啊。宋执不说今天要搬回来住吗？”
“但买菜，你为什么要穿这个正式？”
姜奶奶是个讲究人，买菜可以穿得随意一点，但出门办事，必定要走老知青风。
今天为了不引起姜穗岁注意，她都已经简化了自己的着装，没戴她的珍珠项链。
可谁知，还是被姜穗岁看出了问题。
“那个……顺路去你李奶奶家坐坐，好久没见到她出来了，不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
姜穗岁将信将疑，嘀咕了句：“天这么热，谁喜欢坐大太阳下面玩啊。”
“哎呀，就算是天热没出来，那我想她了，去看看她还不行吗？你才跟隋心分开几天啊，你们昨晚不就一起去吃烧烤了？”
昨天隋心父亲生日，隋心打电话叫姜穗岁一起去吃了烧烤。
表面是为庆生，但背地里一家人各怀心思。
俩家长是知道了隋心想当兵的心思，想找姜穗岁帮忙劝她放弃。
隋心则是知道她爸妈不看好自己，想找姜穗岁帮忙说服他们。
姜穗岁当然支持隋心，可因为隋心父亲过生日，她又不想让长辈不开心，于是昨晚那顿饭吃得左右为难，现在一提起来，她都还有点尴尬。
“行行行，你去看你姐妹吧。菜就别买了，等宋执来了，我们点外卖。”
这要是搁往常，姜奶奶现在就要数落吃外卖的不好了，但今天，姜穗岁说完，她吭都没吭一声，就急急忙忙换鞋出门了。
目送她奶奶出门，姜穗岁也没闲着。
反正留在家也找不到她想要的工作，还不如出去散散心，顺便悄悄跟上她奶奶，看她到底有什么事在瞒自己。
*
烈日骄阳，姜穗岁带着新买的防晒帽一路尾随姜奶奶。
新帽子有遮脸功能，就算她被她奶奶发现，她也不用担心会被认出。
十字路口处，果然如她所料，姜奶奶放弃了左转去老姐妹家的路，选择了径直过马路。
姜穗岁紧跟其后，最后在小区门口的银行营业厅停下。
一直没察觉身后有人，姜奶奶一边进营业厅的门，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姜穗岁隔着几米远，听不到她奶奶在跟谁说话。
不过以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她有点怀疑是电信诈骗，骗她奶奶来银行给他们转账了。
可转念一想，她奶奶平时经常看新闻，防骗意识应该比她都强，一般骗子骗不到她，这会儿她冲出去的话，有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思来想去，姜穗岁最后拜托了门口的银行保安，让他跟过去看看。
一般银行里来了老年人转账，保安和大堂工作人员也会主动上前关心询问。
于是保安大叔找上姜奶奶的时候，姜奶奶也没多想，三两句就交代了自己来银行的目的。
她老人家没被人骗，是姜穗岁的父母被骗了。
因为过于相信合作伙伴，他们被合作伙伴转走了公司账面上的所有资金，公司一下子陷入了瘫痪状态。
虽然他们已经报了警，但截止目前，警方并没有找到那个合作伙伴的下落。
他们夫妻两个人有耐心等待，公司里的项目却一天都拖不起。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先拿家里的钱来帮公司渡过难关。
只是公司最近的项目有些多，家里的钱根本填不满窟窿。
“他们没告诉你，可能是觉得你年纪小，知道了也是跟着干着急……唉，总之，你奶奶不是被骗了，这是一个好消息，对吧！”
姜穗岁错愕中回神，点头向保安大叔道谢。
从小到大，她总被人夸是天才，脑筋好使。
但事实上，她就是只喜欢学自己喜欢的，至于其他方面，比如公司运作，她基本上一窍不通。
所以得知父母公司出问题，她也不能准确判断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她奶奶转完钱，过了好久还没出来，她又找了保安大叔帮忙打探军情。
“你奶奶在打听房产抵押的事，看来你爸妈这次遇上的问题不小啊……”
“……”
都到了抵押房产的地步……确实问题不小。
也许运气再不好一点，他家兴许就要破产了吧……
这个节骨眼上，姜穗岁收到了一家公司hr打来的电话，对方想请她再考虑下销售岗。
“我也知道，你们农学生不擅长销售，甚至还讨厌跟人打交道，但我们公司的短期销售岗福利真的不错，你可以尝试一下。”
“你才刚念完大一，现在不着急赚钱，就当是实践活动的同时，又赚了点零花钱，了解了市场，三全其美了。”
“……”
姜穗岁开口，嘴唇翕动两下，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趟出来之前的话，她现在早已经道谢加婉拒了。
不过沉默须臾，她最后还是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因为她从不在乎收入，一下子变成了在乎收入。
所以她要选择能让她稳定获取更高收益的那份工作。
*
赶在姜奶奶之前，姜穗岁回到家，翻出之前那位有表弟的hr的电话。
她想去应聘他表弟的家教了，在辅导别人功课方面，她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毕竟隋心就是从班级下游，被她辅导成中游靠前的。
而且她之前也听周思锦传授了一些做家教的经验，她觉得自己做起来应该不难。
只是错失良机，当电话被接通后，姜穗岁却被告知，表弟已经找到了一位合适的家教。
表弟的父亲果然不缺钱，在洛西最有名的辅导学校，花大学生家教二十倍的价格，请了一名金牌家教。
听到这样的薪资报酬，姜穗岁立刻想到了那些农业专业岗位的月薪。
这一次，没了父母的支撑，她终于体会到了农学生就业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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