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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勒 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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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有人在深夜徘徊,因为白天的他们过得不是那么如意,因为他们白天不知道何去何从。

——写给欠债的故人

贵哥,真的很贵!在大家都才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贵哥就已经欠下了□□万的外债,这还只是他在各类借款平台的欠款,并没有加上他在各个亲戚朋友之间借的。

贵哥是高中时期的故友,也是现阶段和我为数不多保持联系的老友。

贵的说话有些结巴,其实不算结巴,只是他遇到什么急事或者什么特殊情况他想要自己表达时才会结巴那一两句而已。贵哥在我的记忆中很高,比我要高出两个脑袋,也很瘦,如果贵哥的家境好一点,那他就是别人眼中的高富帅,并且是极其好骗的那种。

高中的贵哥在我们面前傻傻的,很多时候他都只是和我们几个人籁在一起,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有事找他帮忙时,他想都不想就会答应下来。这种情况换成了其他人贵哥肯定要犹豫再三最后再盘算一下对自己有没有害,或者对自己是否与有益,才能决定这事做不做。

对贵哥来说他做过最有勇气的事情就是在高中校运会时报名参加1200米长跑。那天晚自习,班主任对我们宣布了关于校运会的一些事宜,并说:“这是你们在高中阶段的最后一次校运会,大家踊跃参加”。只是班主任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班上同学依旧无动于衷。班主任就开始了他一贯常用的套路:点名!可是他把前排点完了前排也没有谁参加。最后班主任迫不得已启用我们最后两排!并和我们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贵贵,你带头报个名,你报个1200米长跑”班主任说完这句话就嬉笑地看着贵哥,贵哥表情一面惊恐的抬头看向班主任,不过贵哥却没有反驳什么,已经默认了。前排的同学连忙在报名表上写下贵哥的名字,生怕贵哥反悔了,班主任又重新点名。

接着班主任又在后排点了其他同学参加各类项目,这帮朋友中除了我基本上都上场了。我没有参加,我没有参加那是因为当时我是副班长,哈哈哈,要带队入场。不过最后在要带队的时候,这个光荣的任务我也找正班长代替了,我也没有去。

在贵哥参加1200米长跑那天,我和其他几个朋友早早的就到了操场,准备一睹贵哥决胜赛场的风采,在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却发生了两件滑稽的事情。第一件是我们在操场没有看见贵哥于是-便以为贵哥怕了,就跑到教室找贵哥。没想到等我们赶到教室时,贵哥正舒舒服服的躺靠在椅子上,另外一个朋友正在用书给他敲着腿。我们几个当场就石化了。贵哥却义正言辞的说:“我要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在赛场上的时候腿抽筋,给咱们班丢脸”。贵哥此话一出,我们顿感无语。

第二件事就是在贵哥享受‘按摩’的时候,我们商量着去趟食堂,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给贵哥带了牛奶和面包。在我们到教室门口时,贵哥已经起身穿衣服了,可是滑稽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把参赛用的编号牌挂在了外套上???

鸡哥当时就忍不住了:“贵哥,你是准备穿着外套跑完你这1200米?”。说完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贵哥好像也反应过来什么,连忙脱下外套:“今天天气好像也是有点热,还是不穿着外套跑了,给他们一个机会”。贵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脸都忍不住红了一下。

终于贵哥准备好上场了,在裁判一声枪响的口令中,其他选手都是保持一个平均速度在自己的圈道内跑着,只有我贵哥开始就在全力冲刺!看来贵哥是不知道这1200米的厉害,准备先发制人了。说是这样说,在贵哥跑到我们面前时,我们还是扯破嗓子的为他呐喊加油。果不其然才跑了一半贵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并且被后面其他班的参赛选手追上来,贵哥很想追上去,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果不其然,我贵哥输掉了比赛!不过也很厉害了,至少前半场我贵哥无敌!!!

我们在终点等着贵哥,因为正常人尤其是像我贵哥这样没有经常锻炼的人在1200米全力冲刺以后可能会晕倒。我们早早的就给贵哥准备好了葡萄糖,贵哥才到终点线就要站不住了,夕罒和鸡哥连忙上去扶着贵哥,生怕他站不住脚摔了下去。我们几个人扶着贵哥,好像扶着一个凯旋归来的勇士一样,那天下午贵哥在教室趴着休息,我们几个就在教室看着各种小说。

当天下午,校运会就出结果了,证明了班主任启用最后一排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班拿了多项第一、第二名,还拿了最佳组织奖和集体奖。晚上班主任奖励大家看电影,我贵哥抬着凳子就跑到前排去了,并且把参赛用的号码牌系在手臂上,谁看着他,他就抬起手臂拍拍手,示意别人看他的‘荣誉’。我和鸡哥鸡几个人对看电影没什么兴趣,自然也就出了班级四处闲逛。

贵哥对待爱情是盲目的。我贵哥和我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都成双成对的,我要什么时候才可以遇见我的真爱?”,这句话要是换在以前,我肯定还会出言安慰一下,可是现在不会了。并非每次见面贵哥都是这句话,而是贵哥对于所谓情爱的理解是我们常人无法比拟的。

在高二到大三,贵哥的爱情观至少‘领先’我们四五年!这已经是我在保守估计了,否则这个数据只会高过这个年限。贵哥在高中时期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是贵哥老家那边的,因为世世代代都是农民,贵哥家也一样,用我的话来说就是:“民风淳朴”,到了贵哥这里这句话就完全变了一层意思:“那是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俩是青梅竹马”。这个话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感觉没有半分夸张的成分,毕竟谁小时候还没个发小?在谁的心里还没有过白月光,可是在后续事情渐渐失控时,我发现我贵哥心住着的哪里是白月光,那玩意儿不应该叫满天星?

第一次听见贵哥说青梅竹马是老家一个与我们平辈的女孩子,年纪也差不多与我们一般无二。我这个人并不少很喜欢用辈份和年纪还衡量感情,因为我个人认为这东西十分不可靠,谁对谁怎么样,在大家各自的心里不都有一把尺子吗?贵哥的爱情观不但盲目且勇敢!

贵哥第一次和我说起那个女孩子的时候,眼睛里有光。贵哥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民风淳朴的女孩子,而且我感觉我已经要成功了”。可是我的贵哥他只是看到了上一辈人的民风淳朴,却没有看到这个世界的阴暗;我的贵哥臆想了和她的青梅竹马却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不属于他的青梅或者竹马。贵哥对这个女孩子很好,甚至有段时间但凡我们找贵哥聊天或者朋友小聚时贵哥都会在我们面前提及这个女孩子,好像人家已经同意了他的追去再说夸张一点明天我们就该去喝喜酒了。

可是事与愿违,贵哥的猛烈追求失败了,贵哥没有和我们说明原因。只是他自己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让人家女孩子感到了厌烦。见鬼了!!!贵哥很冷静,那天晚上睡在我床上一直在问我:“为什么?”,“那我哪里直到为什么呢?这女孩子从来都只是在你的口中说出来,那究竟好与坏不也是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说完便转过身拿出了我珍藏多年的磨砂,实际上只有半支而已。

那时候的贵哥是不抽烟的,或许是因为在感情上的不顺畅贵哥抽了一口,就被呛得不行。我坏笑着问他:“现在还想你的青梅竹马不?”,他摆这手说:“不想了,不想了,妈的,后劲儿有点大”。我一把抢过辈子:“既然不想了,那就睡觉”。

高中毕业以后,我们都奔向了不同的远方。贵哥和夕罒在一个学校,所以两个人也是随时约着出去喝酒,我有时会在贵安新区给他们打电话,从电话里看着他们喝酒。我贵哥的第二春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这个女孩子是贵哥的大学校友。具体过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贵哥因为这次恋爱欠下了不少钱,并且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让那个女孩子变得颓废。

贵哥和这个女朋友谈了大概半个学期,我们都以为会风平浪静的结束,可能在贵哥看来也是如此。可是在过去了四个月以后,贵哥的前任联系贵哥了,加了贵哥微信。第一句话就把贵哥吓懵了,那前任和贵哥说自己怀孕了,并且医院检查报告是显示已经有一个月,并且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让贵哥深信不疑。贵哥开始借钱了,从线上借到线下,贵哥说:“要对人家负责”。

直到我听说了这件事情,我才问贵哥:“为什么你借那么多钱?”,在贵哥把以上事件如实和我说了以后我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觉得自己亏欠她?”

“对啊,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和我在一起那段时间她就不会怀孕了啊”

“你傻子吧,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假期,你们在异地,而且分手四个月,她怀孕一个月”

“我知道啊,但是我就是觉得亏欠她”

“艹,你谁都觉得亏欠,你什么时候把欠我们的钱还给我们才是正事”

“······”

那一夜我们聊了很多,我也了解到贵哥只是出于愧疚,他觉得是自己毁了这个女孩子,自己借钱也不单纯的是因为她更有的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变得颓废,不愿意去工作!再后来,我听说那女的还是结婚了,至于结婚对象是不是那个让她怀孕的男生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贵哥用了好久才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至于说贵哥在所谓情爱中是勇敢的,是因为贵哥在外出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子,现在姑且就叫女孩子。原本这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是当贵哥给我打来电话说明情况的时候,我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贵哥是真勇。

贵哥喜欢的这个女孩子离婚带着一个娃!!!

贵哥在和我说的时候我当时就懵了:“咱了,生活不如意想找个富婆接盘?”

贵哥说:“她没钱”。

我问贵哥:“那图什么呢?”

贵哥没有说话,在点了支烟以后问我:“你说是不是相爱的两个人都注定不能在一起?”,这个女的带给我的信息量有点大,我正想问贵哥是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时,贵哥说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话:“我喜欢的这个人按照辈份来说是我的小姨”!!!我得到贵哥这样的说法,我当时连手机都拿不稳了,我表示贵哥还得是你,你是真的勇敢。“怎么说?以后家里面各论各的???”我还没有说完,旁边有个人叫了贵哥一声,贵哥就过去了也匆匆挂断了电话。

在后续几次和贵哥的视频电话中,我都听到了这个声音的出现,当时我自我感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因为每次打电话都是在晚上,那既然贵哥可以接电话就证明他没有上夜班。同时贵哥也和我说过他是一个人在那个厂里面,每一次叫贵哥的声音都是一个女生的声音。那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能够在贵哥不上夜班并且打电话的时候随时可以叫贵哥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贵哥的新女朋友,那个他应该叫小姨的人!!!

果然,在我们最后一次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声音先出现了,这次我先发制人:“贵子,是谁在每一次我们兄弟俩打电话就叫你啊?叫过来认识一下”,不一会儿我就看着一个女的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中,我当时愣了一下,因为我在犹豫我该叫什么!最后出于晚辈对长辈的礼貌我还是叫了声姨。我贵哥就在旁边笑着。

后来我再也没有和贵哥打过电话,并非害怕说会再次遇见那个女的,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处理这层关系。

2023年春节,贵哥回家了并且联系了我们,也是在碰面的时候,贵哥说他还是没能和小姨在一起。因为家里面接受不了,我当时心里就在想:你别说家里面,我们这帮兄弟朋友也接受不了啊。当天晚上我和夕罒一起和贵哥谈论了很多。

夕罒说:“你有时间去考虑这些情情爱爱不如想一想怎么活着,你给我们借钱,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每次就两百三百。钱你还或者不还都无所谓,但是你要让我们看到希望啊”。见夕罒都发言了,我也只好说两句:“兄弟感情是用在患难之时,贵哥,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不如你现在考虑一下怎么让你自己活下去才对。如果你继续这个样子,那可能下次我们之间聚会就不会再有你的位置了”

这一次,贵哥好像听进去了,贵哥过完年就出去打工了,甚至连我的婚礼也没能来参加。只是承诺说会在以后一起补上来,我也回消息说:“好好工作,份子钱无所谓,只是大家聚在一起有个伴,少了谁都不行”。

2024年2月末贵哥再次给我打电话了,原来贵哥真的听进去了,并且现在网贷和部分私人借款都已经还得差不多了,也从工厂里一个小员工做到了小组长。

现在的贵哥不用再熬夜觉得对不起谁,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借酒消愁,更不会再去纠结什么情情爱爱。我想这才是贵哥本来该有的真面目吧,或许我们大家也一样只是还没有到这个懂事的阶段和时间,等机缘到了我们就会明白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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