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112年】
“别觉得红色土,来咱们这的男人啊,就喜欢大红色!”花姐给钱夕莱的手指甲涂上红色指甲油,“今天金粉没有了,等明天到货了,姐再给你画个凤凰。”
刺鼻的劣质气息涌入呼吸道,钱夕莱别开眼。
指甲油瓶子上的装饰花纹已经磨损了,盖子里面还有已经干涸能拿起来的固体胶。
指甲上冰冰凉的触感很快就被体温覆盖,花姐问她:“多大了?”
“21.”
“老了点,”她皱眉,又仔细观察她的脸,“不过你长得还挺显小,待会儿去剪个齐刘海,客人问起来,你就说你18岁,正在上高中。”
“为什么?”
“男人都喜欢嫩的呗,这都不懂,”花姐白了她一眼,说,“18岁的男人喜欢18岁的女人,80岁的男人,他还喜欢18岁的女人。倒时候黑灯瞎火,花天酒地,谁还能检查你身份证不成。”
想检查也查不到,因为她的身份证早就被梁远岐扣下了。
“你欠梁哥多少钱?”
“30万。”
“那不多呀,干两年就赚到了,不像茉莉,她欠了七百多万呢,一天接二十个,□□死也还不上。”
钱夕莱心里一颤:“是……是从一开始就欠了七百万吗?”
花姐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勾唇:“跟银行贷款也要付利息的呀。”
噗通一声,钱夕莱跪在地上!
用恳求的语气说:“我是被逼的,花姐,你能救救我吗,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
花姐反问:“跟梁哥借钱也是被逼的吗?”
“是被骗的,”钱夕莱一把攥住花姐的手,“有十几个人在我妈的摊子上吃东西,不知道怎么就给吃坏了,一定要我妈赔钱。我是被梁远山介绍才跟梁远岐借钱的,借之前根本没人告诉我那是高利贷!他们都是一伙儿的,都在骗我!”
泪水浸湿了刚为她画好的烟熏妆,就像是演出了十几个小时,终于落幕的小丑。
“妹妹啊,”花姐叹了口气,“这种事儿,从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因果都不一样。介绍你的人会说他是看你困难,好心帮忙。梁哥也会说他在关键时刻给你雪中送炭,要点利息不过分。现在到你嘴里,你自然会说被人骗了,借的是高利贷。”
她把手抽出来,纸巾擦去手背上的指甲油。
“刚涂上还没干呢就花了,这还怎么陪客人喝酒啊?”
说完就起身走出门,门上锁的声音传到耳中,钱夕莱扑过去,用力拧动门把手,一边拍门一边喊:“花姐!花姐!”
危险气息迅速将她笼罩,她又跑到窗前,可窗户也早就被锁死,整个房间密不透风,就连空气似乎都是限量供应的。
不到五分钟,房门被打开,七八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走进来。
为首的一把攥住钱夕莱的头发,刚抬起手,花姐抱着肩膀倚在门边:“别打脸,客人等着呢。”
下一秒,钱夕莱的肚子就挨了一拳。
雨点般的拳头和脚轮番砸在她身上,人走后,钱夕莱捂着肚子把自己蜷缩在墙角。
花姐冷冷看了她一眼:“地毯要换,钱就从你的提成里面扣。”
……
【时间:2109年】
细雨淅沥沥地下着,打湿窗户,顽强的雨滴接二连三席卷争抢着留下痕迹。
钱夕莱睁开眼睛,双手捂着自己的胃。
又拂过大腿和小腿,轻按了下,没有痛感,才终于轻松地吐出一口气。
她掀开被子走出房间,轻手轻脚推开钱琬珍的房门,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窗帘也用后加上的布绳子捆好。
厨房有用盘子扣上的饭菜,掀开一层细小的水珠粘在上面,余温还在。
她拨通妈妈的电话,等待音似乎一声比一声长,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听。
危机感油然而生,钱夕莱快步走向鞋柜,弯曲的伞柄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她在雨中奔波,一路走一路看,在网上搜索川城哪里出了车祸,哪里出现事故。
每点进去一条心就一颤,发现日期是很久之前的,又渐渐安心。
终于电话那端有了声音:“莱莱呀,你睡醒了?”
“妈妈,你去哪里了?”钱夕莱急道。
“菜市场买菜呀,给你买了一条五花肉,回家做红烧肉闷蛋吧!”
“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电话放在包的夹层里,没听见。”
听到了电话那端别人问菜价的声音,钱夕莱终于松了口气:“好,过马路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车。”
钱琬珍笑了一声:“妈妈还能不会过马路吗!”
挂了电话一抬眼竟发现来到了学校附近,雨落在商铺牌子前的塑料棚上,发出沉闷像撒豆子的声音,钱夕莱从顶着细雨缓缓朝小巷里走。
在她上高中那几年,这条小巷一直被列为拆迁地带,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全都搬走了,巷外有铁板阻隔,从来不会有人注意。
一年又一年过去,不少铁板都被破坏了。
未知最令人好奇,钱夕莱以前也和别人一起来里面‘参观’过,知道这里是藏人的最佳地点。
关着2112年的钱夕莱房子在最深处,钱夕莱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注意到后,迅速拐进小巷。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钥匙,刚打开门就发现不对劲。
在她正面的小窗出现在了眼前,有光和雨滴,明晃晃落在窗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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