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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赞细细的盯着他,眼中满是欣赏,像是精益求精的匠人感叹于存世之宝时的爱惜和讶异。他极为斩钉截铁的说道,“殿下府内藏龙卧虎,这位卫郎虽现在仍是仆役之身,但依小道来看,实乃贵人也,官至封侯也未可知啊!”
他眯起眼来,掐指一算,乐了起来,“不只千户百户,还是万户侯啊!”莫说旁人,饶是卫言都不甚相信。
卫言眉头轻皱,面色凝重,“仙长莫要胡言,即为奴隶,自然想的都是如何侍奉好殿下,不被责骂鞭笞已是言之幸事,又怎敢肖想封侯之事?”
刘韫却轻啧一声,她很信这道士的话,“依本宫来看,参仙长所言并非夸张,你有着一身本领,绝非池中之物,就那样安心待在我身边一辈子?”
“倘若本宫给你一次立功的机会,让你得以施展自个儿的抱负,你当真会放弃?”这话轻飘飘的落下,刘韫目光流连在他的面上,似有星子闪烁。
卫言直视着她,启唇道,“奴不愿有任何心思隐瞒于殿下,奴自然会紧紧抓住这机会,不敢有一刻放松。”
刘韫唇角微弯,手掌轻拍在案几之上,“你若当真做出浪费机会的抉择,便也不是本宫看好的人了。”
参赞并未说完,他上前一步拱手道,“如果小道推算的不错,最迟半月,少则五日,这位卫郎便会脱胎换骨,跻身朝野。”
虽说刘韫早有把卫言引荐给皇上的打算,却也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还没有头绪去实行。她的指尖敲打桌案,发出空空的声响,“哦?此话当真?”
参赞十分笃定的点头,他那有如鹰眼一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卫言,不放过他的一寸肌肤,“你还会与天家攀亲。”
此话一出,满室哗然。
参赞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下一瞬只见谒舍中跪下乌泱泱一片,商移反应过来,连忙扯着他的袖子强拉他跪下。
卫言闻言一惊,他是最先跪下的人,俯首于地,想要开口认罪却不知该说什么。
与天家攀亲?他不敢肖想,但若问是否有肖想过,是有的。在与刘韫的朝夕相处时,他也有想要沉沦的时候,可他自知身份卑贱,哪怕日后有了得取功名的机会也无法与她成亲。
少顷,刘韫若有所思的起身,环顾着四周,“好端端的跪下做甚?都起来罢。”她走到参赞面前,他此时才开始惶恐,不住的颤抖着。
刘韫根本就没想责罚他,只是颇有兴趣的半蹲下来,命令他看向自己,“你说的,可是实话?”
参赞吞了吞口水,虽然身边的商移拼命的拧他胳膊,却还是涨红着脸点头,“以小道毕生才学担保。”
“秋桑,安排这两位仙长暂且住下,一应事物都要打点妥当。”她拎起卫言的领子,第一遍没拎动,等第二遍时,卫言顺势踉跄跟上,“本宫乏了,今日就这样罢。”
直到过了假山,她的手从卫言的领口滑落,那处的衣料已经起皱。刘韫坐在廊下,看着湖面的波光粼粼出神,良久她才说道,“而今未嫁娶的宗室女都和你年龄不相配,唯一的就剩下安悦郡主和丹善郡主,陛下尚无子嗣。”
卫言听出她是在盘算有哪些可能的郡主符合这天家姻亲,刚想开口却被刘韫抬手示意噤声,“你莫多言。”
她瞪了卫言一眼,长睫垂了下来,掩去了眸中的神色,“那道士真可恶。”
卫言站在她身侧,温和道,“殿下莫信便是了。”刘韫仰脸看他,眉眼间满是难过和气愤,“可是本宫要信他说你日后会大展身手,本宫要你封万户侯!”她没来由的有些委屈,“本宫若是只信一半儿的话,无量天尊会不会生气啊?”
春日的风裹挟着花香,她身上的玉兰花香又一次萦绕在卫言的鼻尖,吸进心头。他垂首看她,水汪汪的眼里映着他的影子。湖面被廊下屋檐飞出的燕子划破平静,他的心也跟着颤了两颤,柔软和酸涩涌在胸腔中。
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轻抚她的脸庞,却还是在空中滞了半刻,背到身后,死命的捏成拳头,掌心里被掐出指痕。
“殿下,无量天尊一定不会生您的气。”他言语软的像是这春日,“奴也不会同什么郡主们攀扯,只要殿下依旧愿意垂怜于奴,奴就永永远远是殿下的人。”
卫言很少剖白心意,刘韫愣住了。她下意识的扯住他的衣角,像极了昨夜,只是不再染着情欲,而是小心翼翼的询问,“你,是本宫的人吗?”
卫言点头,他唇角微弯,温柔的神情软化了凌厉立体的五官,“此处是风口,殿下当心被吹伤,随奴去暖和些的地方罢。”
而谒舍此时却显得忙乱多了,自刘韫和卫言相携离开后,几个小女使也凑到参赞身边,叽叽喳喳的想让他为自己相面。参赞疲于应付,像坐在一侧的商移求助,却干脆被无视。
最后,还是秋桑和夏棉将那些女使驱散,“好了,还不快去做各自的活计?”
秋桑转身朝参赞和商移道,“二位仙长,甘露苑并未设太多的客房,因此谒舍的后院被收拾出来权当做暂时歇息的地方,每日正点会有侍从送饭食过来,倘若有什么想吃的玩的就同谒舍的女使讲,他们都会为你们安排妥当。”
秋桑又嘱咐了几句,吩咐谒舍的侍从带着他们前往住处,便和夏棉一同离开。
等到了安顿的地方,商移把带路的侍从支走,合上屋门便朝着参赞的屁股踹了一脚。参赞吃痛,却没有叫喊,“商移!你这是做甚?有病否?”
商移冷哼一声,“你下次再这样不要命,莫怪我把你撕碎了喂鱼。”
参赞揉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别同我装傻,你分明也看出来那马奴同长公主殿下有姻缘,怎么?不爱听?”
他打量着商移,见他一声不吭,手里捏着的茶杯险些掉落,“不是吧?你真动心思了?”
商移似是哽住,他苍白的面容忽然挂上了一抹可疑的红晕,却咳嗽两声道,“你多想了。”
参赞坐在软凳上,兀自饮了口茶,“商移,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他依靠在软垫上,双腿交叠起来,“你潜心沉淀这么久,绝不是为了一出山门就被这位公主殿下再勾走魂魄吧?”
“而且人家一看就不属意于你,卫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长公主虽然挑驸马爷的眼光挺烂,但是挑二嫁的驸马呢,”他停顿了一下,措好词后道,“反而有一种吃一堑长一智的境界。”
商移懒得理他,而是支开窗子,看向窗外的春景。虽说是谒舍的后院,可环境雅致幽静,庭院里还种着一棵高大梧桐。
参赞走到他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她是绝对不会和你有结果的,她也不会和你这个,呜呜呜呜!!”
话还没说全,他就被商移用帕子塞了嘴。商移神色冷淡,语气沉静,“你信命定,我信人定胜天。”
“参赞,我们辛苦跋涉到平阳,不是为了你一时兴起,口无遮拦而险些掉脑袋,好提前走一遍黄泉路的。”商移转头瞥了他一眼,又转回目光,“你下次若是再这样得意忘形,怎么办后面的事儿?你这次算准了长公主她不拘小节,不会计较,那么下次呢?”
参赞扯掉帕子,大口的喘气。那帕子被扔在一边,他虽然想要辩驳,但看着商移颇为孤独的背影,却还是忍下了驳斥的话语。
一个道士,精于天象的道士,却从不信命。
窗外的梧桐叶随着风簌簌的摇摆着,他目视前方,手指藏于袖中,捻着一支弩箭,箭羽后面赫然纹绣着一朵金色的兰花,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待用过晚膳,刘韫便想要去立刻泡在那汤泉中,却被秋桑和卫言极力拦下。两人站在她身侧,一个手里拿着随身携带的太医令医嘱,一个拿着太医令留下的喜忌事宜。
刘韫只得等了半个时辰,方更衣泡汤。她是真的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对太医令的话言听计从啊,甚至能够做到随时从袖中拿出一筒竹简来!
但等到身体浸泡在热气氤氲的泉水中时,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半眯着眼,只觉得周身畅快,筋骨摊在热泉的涌动里,她当真觉得自己的寿数都增加了不少。
她难得的没有戏弄卫言,毕竟也委实乏累。正在汤泉中蒸的大汗淋漓,微微发晕之时,她刚想从泉中起身缓和一下,却听见廊外杀声四起,火光漫天。
刘韫身子发软,却敏锐的听出只怕是有刺客朝着这处汤泉走来。卫言虽然加强了侍卫的巡岗,但这次本就带的人手不够,只怕还是有了疏漏。
原本用来吟诵风雅的竹树月影,此时都成了危机四伏的惊异之像。刘韫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已经被汤泉水打透,而最近的锦袍被挂在了屏风边的衣架上。
忽地,高大树丛中有细碎的声响,刘韫瞬时警觉起来,手摸到汤泉边散落的锐利石块,紧紧握住。只见一道黑影划过,刘韫看不清那物,迅速的弯腰一躲,与此同时大喊道,“卫言!!!!”
是一只燕子,它被刘韫掷出的石块击中,扑通的砸在汤泉池的屏风上。屏风摇摇晃晃的倾倒,卫言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的衣袍上满是血迹,只见手中的短箭飞出,一道光闪过,从树丛中冲出的黑衣刺客的胸口喷出一道血流,仰面倒在嫩绿的草坪上。
卫言同余下的刺客扭打起来,却并未注意到被自己的袖箭射中的那黑衣刺客挣扎的醒来,正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朝刘韫刺来。
刘韫躲进汤泉之中,避过了剑锋。卫言三两下的除掉刺客,朝她奔来,那刺客却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竟然摇晃的站了起来,剑锋劈在刘韫起身的方向。
猩红色的血喷在汤泉之中,像是第一支沾满墨汁的毛笔被扔进清澈的洗笔池,水色被血色交缠代替,波纹四散荡漾开来,一圈大过一圈。卫言双目欲裂,悲叫出声,“殿下!!!!”
撕心裂肺的哭声惊起林中倦鸟,卫言三步做跑,两步变爬的来到池边,染红的池水沾湿了他的发丝和面庞,洗褪了他身上的血迹。他想要去找刘韫,偏偏那刺客也坠入池中,汤泉池水不算浅,颤抖着险些跌到。
“我没事儿,是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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