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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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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马球,开始得盛大,结束得仓促。末了,以晋王、秦王,被陛下当众申斥,冯骥和冯逊一人五十板子了结。

至于十六和十七两个小娘子,自然是算到王康头上。这不,马球的热闹还未散去,不遇大朝会不得入宫的王康就被陛下宣召入宫。

他一门心思记挂升官,没个耳目,不知晓外头已变天,冷不丁得了陛下亲自宣召,高兴地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一路上,宫墙巍峨,重重叠叠,他甚至乐得想要赋诗一首。以什么为题好呢,自然是否极泰来,顺顺畅畅。

然而,刚迈过议政殿门槛,就见金砖铺就的地面,齐刷刷跪了好些人,登时心中一紧,猜到不是好事。不及他说话,早有得令的内侍来请,“王大人,请吧。”指向地面一处。让他跪下。那地方,恰在金丝楠木大柱之后,左侧是长庆侯,右侧是刑部冯尚书。

俱是平素不见的人物,王康腿脚发酸,一径跌倒在地。噗通一声,殿宇阔达宽广,闷闷回声响了许久,才渐次无声。

及至内侍走远,再也不看他之后,王康才敢瑟瑟缩缩低头打量。越过跟前的长庆侯,冯尚书,再往前,乃静安公主驸马,晋王,秦王……

再远,他不敢再看!他缩成一团,将整个人藏在大柱之后,不想使人瞧见。他自认素日谨小慎微,从无过错,怎生就入到如此了不得的境遇呢。

这里几人,不是皇亲国戚便是朝中大臣,哪个都不是他个六品小官惹得起的。

落日晚霞透过窗棂,星星点点光亮落在王康脸上。他那张往昔引以为傲的面皮,皱巴巴苦兮兮,像是二月天的苦瓜,又像是冬日的西瓜。不是什么应景的玩意儿。

良久的寂静无声,束束金光,缓缓西斜。

高坐上的赵坤,眉头拧巴在一块儿,翻开文书,一个字眼看不下去,扑通仍在案几,侧侧身,无比烦躁从那头拿起一劄子,不及翻动,瞧见是长庆侯的笔墨,霎时满嘴苦涩。

蓦地起身,指天大骂:“都是混账!脑子白长了么!”

未曾指名道姓,一帮大臣齐齐请罪。唯余为首的晋王、秦王二人,相互看看,以头抢地。往后他们再也不去看小六的热闹。太子殿下是金疙瘩,他们别的皇子,连个木头桩子也算不上。

见不得这些混蛋,赵坤拂袖而去。

已近白昼最后一刻,燥热混合夜晚凉风,冷一阵,热一阵。赵坤异常烦躁,脚踩碎石,格外用力,似乎要将赵斐然在内的糊涂蛋,统统收拾了。

穿花拂柳,一径来到东宫。

路过司宝库,穿过日华门。松柏苍翠,光亮不在,唯廊下宫灯摇曳,穗帏翻飞。寒露渐起,赵坤一路走来,冷静不少。可偏巧,转过花墙入到天光殿门外,见宋大监似被人踩了尾巴,抄手来回。

赵坤火起,“你个狗东西,不去伺候,在这里杵着做甚。”

宋大监连忙下台阶请罪,“陛下,太子殿下上了药,见奴蠢笨,将奴撵出来。殿下尚好,有些疼。太医说了,好好将养一段时日便好。”

赵坤早已知晓,这番复又听见宋大监的言语,安定不少。

天光殿内,烛火明明,赵斐然因后背落伤,不能平躺,翻身躺在卧榻。他身着中衣,领子微敞,隐隐可见还未散去的些许汗珠。

显见是受了不少苦。

赵坤于芭蕉罩下站定,也不上前,似在看笑话,更似生气。

“小六,知道疼了!先前勇猛似虎的模样哪里去了!太子殿下,也有躲起来自己强忍的时候!京都第一档子新鲜事也莫过如此。”

赵斐然抬头,“阿爹,是有些疼……”

“疼你还逞能!”赵坤怒喝,“你在马球场之时,可记得你的身份,可记得你是我朝太子,将来一统山河,千秋霸业。你……”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你还记得我,还记得你阿娘不曾!你个混账玩意儿!”

暗夜幽幽,窗外枝丫触碰,沙沙作响。

“阿爹……”赵斐然凄凄惨惨讨饶。

“不成器的东西!你如此不爱惜自己,还有什么好说。”

见自家傻儿子,到如此境地也未提小娘子半句,又气又怒。气他不爱惜自己,怒那姑娘不知好歹。骂了三五句,心口乱窜的气息好上不少,方真真冷静下来,去看卧榻之上的赵斐然。

即是素白中衣在身,也能得见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后背,较之他处,四下透亮的光线,也照耀不了。听说,满是擦伤,猩红一片,破了皮,裂了口,更有些许地方,没一处完好的皮子。

念及此,赵坤又觉酸楚上眼角。

这孩子,他和阿桐从小看着,不忍劳累,不忍受苦,可谓是不令受到丁点伤害。如今,为个小娘子,还是个没良心的小娘子,落到如斯境地。

陛下缓步到赵斐然跟前,坐在卧榻边沿。替他理理被褥,掖掖被角。

“你……夜间不好躺着睡,也得盖着被褥。别是背上的伤还没好,又添上风寒的毛病。”

此刻的陛下,全心全意叮嘱自己的孩子,退却帝王威严,全然是个慈父。

“阿爹,”赵斐然不太习惯,有些受不住,“我……儿子会好好照顾自己。”

父子两少有这般抛开身份的温情时刻,不过是一问一答,便没了言语。

陛下看向窗外。弦月当空,撒下清辉,又被窗牖隔断碎裂开来。若非离得远,恐使人不辨真相。

叹息之后赵坤缓缓问:“那个小娘子,你就如此喜欢她?”

赵斐然吓得跳起来,扯着伤口呜呜两声又躺回去。

“阿爹说什么胡话,儿子哪里喜欢她。她长得不好看,家世也不好,学识么,料想算是识字罢了。身无长处,有什么值得我喜欢。阿爹糊涂了!”

不管他的糊涂话,赵坤起身走向窗外,盯着弦月,似转瞬回到从前。

“我和你阿娘成亲那日,也是如此的夜晚。弯弯一轮明月,西斜当空。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姑娘,如观音落下人家,你说什么她都说好,你让做什么她都不反驳。全心全意照看你。我那时候,觉得……”

说着,赵坤自嘲笑笑,他在个孩子跟前,说这些做什么。

不料,赵斐然突然继续道来,“阿爹,我记得。阿娘说你当初骄矜傲气,看不上阿娘,对她也不好。”

赵坤蓦地黑脸,“你阿娘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阿娘说,让我好好记着,省的往后有了太子妃,对人不好。”

缓步回到卧榻,赵坤看向赵斐然的神色,愈加柔和,“我当初对你阿娘算不上好。做错很多事,认错很多人。不过,”他长舒一口气,“我和你阿娘,还有未来。我们还有两个孩子。”

见赵斐然不明白,陛下解释,“你既然喜欢她,那便喜欢她吧。没什么大不了。我和你阿娘刚成亲那会子,我对你阿娘,也不曾如你这般好。那小娘子……”

“阿爹,儿子当真不喜欢她!”

太子殿下似真不明白。

“那你为何要去救她?若你不去救她,她不过是被踩在马下,亦或是被马拖走,左不过是伤了腿伤了手,跟你有何干系!”

赵斐然不敢置信,“阿爹,怎能这样。儿子是太子殿下,总要替万民考虑。”

陛下语重心长,“我儿,储君替万民考虑是不错,可首要的,是确信自己安全,有了你,才有百姓,我大邺才有将来。而不是你这般,抛却自己,为区区一人着想。你可明白?”

“阿爹,一人也是人,不能因她仅仅一人,便要放弃。”

起初,赵坤心中尚有几分侥幸,觉得不过是自家儿子头次注意一个姑娘,不好意思言语,然,此言一出,他才惊觉,自家的儿子,确实少些磨炼。

还欠缺得很。

“我儿,你记住。不论是天子还是储君,一言一行俱是表率,俱在臣工百姓监督之下。凡所举动,凡所政令,都有取舍,如你今日这般,选了一人,抛却的便是自己,若是选了自己,抛却的便是这一人……山河壮哉,天地辽阔,能让你抛却自己的,不论是人还是物件,越少越好。”

秉烛夜谈,渐至夤夜。

末了,临行前,赵坤轻声提点:“白日里,我宣王康入殿,最迟不过明日,王家小娘子就该得了消息。若她是个知趣的,我便饶了她这次,若是个甚也不知的,往后你这天光殿,承恩殿,怕是热闹得紧。”

赵坤走得洒脱,徒留赵斐然在卧榻为自己辩解。

孤当真不喜欢她!阿爹你要信我!

陛下口中的王康,在宫门落锁最后一刻,急冲冲出来。又趁宵禁前一刻,回到宣德坊。

今次他未入后院,孤身在前院书房闭关。起初想趁惊惧还未散去,作诗一首。研墨罢,写个歪歪扭扭的“三更天,夜色凉……”便似泄了的洪水,后继无力。

命小厮上酒,学人以酒浇愁,愁断肠。

何曾想,二两猫尿下肚,突然通体舒泰,脑子活络,思索起今日之事来。他双腿交叠,斜斜耷在长条案,一手抚在玫瑰椅,一手捻起胡须,想到好事,双眼精光大亮,嘿嘿一笑。

原来,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将前后之事打听明白。至于马场上太子殿下飞身救下十七娘,那可是重中之重,一丝不差。

太子殿下一十七,正是选妃之际。他如此稀罕十七娘,那未来国丈,岂不是非他王四老爷莫属。

天降好事也不过如此!

朝外高喊:“来人,去看十七娘,可睡下了不曾?”

外间伺候的小厮看向天色,再低头看向自己的小厮服饰。对月长叹,掌灯时分已过去不知多久,现下连前院未成亲的公子都不能再出入后院,他们几个哪里去找十七娘的消息。

“老爷,快丑时了,小娘子们该都睡下。”

王康哈哈大笑,“也对也对!都要是太子妃了,自该好生养着。没得还没过门就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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