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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满霜回到房间内，掏出灵犀镜。她都不用想，灵犀论坛上估计已经嫌掀起腥风血雨。
毕竟熙众录把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果然，目不暇接的消息和帖子纷纷涌现在她面前。
排在第一位的千轮翼，给她发了八百条消息。
不能再瘦了对身体不好：{}
乌满霜看得头大，直接简单回复一句：“一切都好，之后细说。”
盛阿姆和余昂也给她发了消息。
出乎意料的，没有向她询问任何关于今天的事情，盛阿姆只是简单告诉她，以自己为重，要开心。
余昂更是直接，告诉她不用有所顾忌、担心各种没必要的。
“荒芜地是你的后盾。看似弱小，实则强大，坚不可摧。”
“你也一样，坚不可摧，无所不克。”
直到很多年以后，乌满霜都记得这句话。
也正是这句话支撑她走了很久。
她又给这两人回复了几句，依然没有提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自己一切都好。
她退出聊天，点开灵犀论坛。果然，几乎所有的帖子都在讨论她。
各种猜测满天飞，各种非议只让她感到忍俊不禁。
乌满霜简单收拾了一下，等到夜深人静时，便悄悄溜到了之前和谢枫眠碰过面的灵庙。
他已经等在了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旋无双，怀里仍然抱着走到哪里都不曾离身的柳琴。
她见乌满霜来了，朝她轻轻点一下头，然后恭敬地看向谢枫眠。
谢枫眠启唇道：“说便是。”
乌满霜看着两人的动作，心下有些不解，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旋无双双眼直视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和她一样穿着一身黑衣的姑娘。
明明都穿着黑衣，气质却截然不同。
两人初见时，旋无双未能好好打量她。今日灵子命她去邙山大殿说出灵音内容时，她才得以仔细地观察这个小姑娘。
碎发遮住眼眶，又被山风拂开，露出刚毅发亮的一双眼眸，令人下意识起敬。
傲骨霜节，不卑不亢。
和谢枫眠站一起，气质竟丝毫不输，甚至两人的气质，竟然异常和谐的匹配。
这真的是一个老乞丐和一个无归氏能教出来的孩子吗？
旋无双内心波澜阵阵，但开口还是那股空灵：“其实那天我在邙山大殿里听到的，不是‘霜降’。”
乌满霜似乎并不意外，她淡淡问道：“那是什么呢？”
旋无双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先问了她一句：“三年前的灵音，你是否知晓？”
“归？”
“看来你知道。”旋无双了然。
乌满霜想了想，道：“这几次的灵音，是可以串联在一起的吗？”
旋无双似乎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乌满霜能联想得这么快，她只是提了一句三年前的灵音，她却能将这几次的灵音都想到一起。
看到旋无双的反应，乌满霜便明白她猜对了。
旋无双轻道：“我那日在殿内看到你的第一眼，确实感知到了灵音。但其实没有唱词，只是一段简单的旋律。”
说罢，她席地而坐，怀抱柳琴，将那段旋律演奏出来。
没有过多的起伏，也没有多余的修饰，曲调平缓，像是低低诉说着什么，确实如旋无双所说，旋律简单，但是内容却很丰富，滋润着万物，滋润着人心。
如沐春风，如仙乐入耳。
乌满霜听到这股旋律，只觉得莫名熟悉和亲切。
谢枫眠淡淡开口：“这是一段归调。”
归调，是妻子唤丈夫回家的曲调，是父母盼望游子归来的音调，是久居异乡者回乡时哼唱的小调。
传说，是灵主最爱的一段小调，他常常哼唱此调来召唤司音之臣。
灵主陨后，沉灵大陆人人皆会哼唱此调，以盼灵主回归。
所以，第一次灵音所指示的“归”，不是归海，也不是无归氏，而是——
归来。
旋律荡漾在灵庙之内，在灵主像上徘徊回绕，灵主的目光显得格外慈悲。
三人都是久久不语。
直到旋无双起身收起柳琴，乌满霜才缓缓回神，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今日要在邙山大殿说谎呢？”
乌满霜不明白她那时为何帮助自己。
旋无双便看向谢枫眠。
乌满霜懂了，是谢枫眠让她这么做的。
他上次在灵庙就表现得很古怪，这次竟然出手相助，他到底想做什么？
谢枫眠接收到某人质疑的目光，进行了回避，然后转头看向旋无双，给她一个眼神，旋无双立马领会，先是向谢枫眠行了一个告退礼，接着又朝乌满霜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偌大的灵庙里，又只剩下乌满霜和谢枫眠二人。
乌满霜有一堆的问题想要询问这位灵子大人，却不知从何开口。
空气一时有些沉寂，谢枫眠先开口问道：“你今天为何要当众说，你要挑战沉灵十一试？”
乌满霜只简单说：“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和我脱不了干系，而灵音的唱词又是十一，正好我又有所求，便这么说了。”
“你所求为何？”
“为自己，为他人。”
谢枫眠点点头，然后说道：“你知不知道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乌满霜状似轻松，笑道：“以卵击石的事情，我还挺在行的。”
谢枫眠也笑了，他又坐到了坐垫上，和上次一样，拍拍旁边的垫子，示意乌满霜坐过去。
乌满霜也和上次一样，丝毫不见扭捏，一屁股坐了下来。
两人这次正对着灵主像坐下来。
高高在上的灵主，面容不清，却仍然人感受到庄严肃穆，俯视着来者，让人想要伏倒在地，顶礼膜拜。
但这两人坐着也就算了，还坐的一个比一个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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