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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满霜好奇地询问千轮翼：“你们和灵犀会，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呀？”
余沛然快速抢答：“他们打起来的原因多了去了，每次都不一样！”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上次是因为灵犀会置顶了灵犀论坛上辱骂飞鼎帮的帖子，飞鼎帮气得在论坛上到处说灵犀会会主是大龄单身女一枚。”
“上上次是因为飞鼎帮的帮主送给灵犀会会主一个机关灵偶，会主激活以后才发现送的是个残次品，那个灵偶是个小哑巴哈哈哈！”
千轮翼嘴角抽搐：“真是难为你记得那么清楚啊。”
“机关灵偶又是什么呀？”好奇宝宝乌满霜满脸疑惑。
千轮翼解释道：“是飞鼎帮里的偶匠做的机关人形偶，注入灵族的灵力或者无归氏的血液后就能使用了，可以帮你干很多杂活之类的。你手里的易肌粉也是帮里的偶匠做的。”
他把余沛然没说完的话补上：“这次打起来，是因为灵犀会嫌弃我们做的申机轮太难用了。简直是胡扯！污蔑！嫉妒！”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乌满霜暗暗腹诽。
余沛然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大腿：“糟了！我给忘了。我爹还在等咱们呢！”
千轮翼啃着刚从乌满霜手里抢过来的鸡腿：“沛沛，我、我就不去了哈。你爹太吓人了，我害怕。”
余沛然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乌满霜说：“那货太怂了，不配做咱俩朋友。不带他玩了。咱们走吧。”
乌满霜擦了擦嘴，把灵犀镜也收好，不太放心地问余沛然：“你确定荒芜主发现不了我的痣吧？”
余沛然拍了拍胸脯，自信道：“放一百个心吧！我爹的眼睛比我还瞎。”
此时已艳阳高照，两人快步走到余昂所在的余家议事堂。
余昂背身站立，他不再是昨天那个穿着拖鞋、满脸胡茬的邋遢大叔，换上了一身黑色正装后，显得颙颙卬卬、气宇轩昂。
乌满霜一眼看到他衣服背面那印有荒芜余家的图腾——
事实上，这个图腾她从昨晚到现在，看到了无数次。余家仆从的衣着上，以及大大小小的物件上，都印有这个图腾。
一个灵文“余”字的结构，构成了盾牌形状的图腾轮廓。余字的中心一笔化作利剑，支撑起整个盾牌。阳光的映照下，银灰色的图腾更显肃穆萧杀。
余昂转过身来，手背在身后，面色凛然，没有看他的儿子，直接看向了乌满霜：“说说吧，小乞丐。”
乌满霜来路上已经和余沛然对过词，她低着头，斟酌道：“荒芜主大人，我叫乌满霜。昨天余沛然和千轮翼在破庙里玩闹时发现了我，得知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余沛然于心不忍，就将我带回来了。”
她抬起头来，眼神真切诚恳，望着余昂：“荒芜主大人，我可以为余家赴汤蹈火、为奴为婢。求您收留我吧。”
“撒谎！”余昂大喝一声，把正在发呆的余沛然和努力挤眼泪的乌满霜都吓得一哆嗦。
“你说你是个流浪儿，那我问你，你的名字是从哪里来的？起码在荒芜地，我从未见过这个姓氏。”
乌满霜大脑飞快运转，语气放得更低，带着些微哭腔：“一个识点字的老乞丐捡到了我，别人都叫他老乌鸦，我就跟着他姓乌了。老乌鸦说他是在一个霜天寒夜捡到我的，所以给我起名为满霜。后来我和他走散了，我就自己流浪了。”
余沛然在一旁插嘴：“对对对，霜霜还说过，这个老乞丐教她识过灵字呢。”
余昂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和流浪汉丝毫搭不上边的乌满霜，叹了口气：“我现在来不及处理你了，等我回来后再细说吧。你可以暂时留在余家，但是不要跟着余沛然一起闯祸。”
余沛然悄悄朝乌满霜比了个耶，然后反应过来：“老爹你要出门吗？”
余昂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那愚钝的儿子，忍着脾气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神隐族召了我们去灵殿开灵合大会。”
余沛然挠挠脑袋：“灵合大会不是还有十个灵月吗？”
“是韵族请求神隐族召开的特别会议。你应该也听说了，韵族终于听到灵音了。这次会议就是专门讨论这个事的。”
“嘁！就他们灵族最威风，一点破事也要开个会。”余沛然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这可不是什么破事！你小子懂个屁！”忍无可忍的余昂吼道。
他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平复了心情后，仔细叮嘱余沛然：“沛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不要闹事。盛阿姆年纪大了，别老让她为你担心。”
余沛然满面笑容地回答他老爹：“哎呀，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不会给你闯祸的。”
乌满霜也瞅准时机，向余昂表态：“荒芜主大人，您放心！我会帮您看好余沛然的。”
余昂表示心累，用手揉着太阳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快离开。
走出议事堂大门后，乌满霜问一旁的余沛然：“沛沛，灵合大会是什么？”
余沛然将双手枕在颈后，吊儿郎当地走着：“就是五大灵族的族长和六大无归氏的家主聚在一起开的会议，讨论沉灵大陆发生的事情。一般是十五个灵月举行一次。”
他又快步走到前面，把身子倒过来正对着乌满霜，手从颈后抽出来，直直地摆在她面前，左手比划一个五，右手比划一个六，补充道：“不过我们私底下都不那么叫，我们叫它五加六，有时候叫五加六减一。”
“减一是什么意思？”
乌满霜理解五加六是五大灵族加上六大无归氏的简称，那这个减一是什么呢？
“哦，是无归氏之一的鹤松谷。谷主经常找各种理由不去开会，虽然大多数时候其他人都无视了他的理由。”余沛然贱贱地笑起来。
乌满霜又问：“那荒芜主这次会去多久啊？”
余沛然想了想：“一个灵月左右吧。他待不了多久，因为再过两个灵月西邙族的人就要来了。这老头得忙着赶回来献殷勤呢。”
两人回到饭堂和正在坐等午饭的千轮翼碰面。
余沛然大步跨过门槛：“胖胖翼，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霜霜可以留下来了。哦对！还有个更好的消息！我爹要去开会，这段时间他都不在荒芜地。”
千轮翼欢呼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那咱们带霜霜去转一转吧！把荒芜地转个遍！”
余沛然和他击了一个掌：“正有此意！”
乌满霜忍俊不禁地看着已经开始畅想的两人。
她正要说话，余光中看到昨晚那个被余沛然称作盛阿姆的老妇正拄着拐朝他们走来。
她身穿和余昂类似形制的黑衣，衣上同样印有压迫感十足的余家图腾，岁月沉淀于满头银发中，眼神邃亮有神，一道道皱纹砌成了慈眉善目的笑脸。
乌满霜还记得这位妇人昨晚向余沛然扑过来时那满脸焦急的神色。
她没有亲人，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羁绊。
她赶忙用手肘戳了戳还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余沛然。
余沛然顺着乌满霜指的方向，看到了正瞪着他的盛阿姆。盛阿姆板着脸冷声道：“某人不知道又在美什么，美得连我那么大个老婆子都看不见。”
他笑着小跑到盛阿姆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向乌满霜介绍：“这是把我带大的盛阿姆。你和我一样叫她盛阿姆就好。”
他又低下头来，双手搭在盛阿姆肩上，向她赔笑：“阿姆呀，您在我心中那么耀眼，我怎么会看不见您呢。倒是您，怎么都不告诉我老爹要出远门的，太不够义气了，害我又挨一顿训。”
盛阿姆懒得搭理他，扭头打量着乌满霜：“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原来这么俊的。余沛沛你还挺会捡小孩哦。”
千轮翼也在一旁搭腔：“对啊，盛阿姆。我都想不到沛沛那么早就开始带女孩子回家了呢。”
余沛然立马投去杀人般的眼神，朝他晃了晃拳头。
乌满霜下意识地想亲近这个可以和晚辈开玩笑的老妇人。
她也走到盛阿姆面前，抬起脸来，向她介绍自己：“盛阿姆好，我叫乌满霜。感谢您和荒芜主收留了我，不然我可能还在四处乞讨馊了的馒头，睡在漏风的破庙里。以后我会像余沛然那样孝敬您的。”
“好好好，乖孩子，你以后可以安心地待在余家，和沛沛做个伴。”盛阿姆看着乌满霜小小的面庞、大大的眼睛，内心已漫起心疼。
她弯下腰来，用手轻轻碰了碰乌满霜的脸庞：“你等着，阿姆这就给你做我最拿手的丰收炖。全荒芜地呀，找不出第二个比我做得还好的。”
“哇！盛阿姆你这就开始偏心了，我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丰收炖了。”余沛然在一旁又开始叫叫嚷嚷。
千轮翼一听有吃的，立马应和：“盛阿姆，我来给你打下手。我拿出飞鼎帮的绝活来，咱们争取早点出锅哈。”
安静着的，唯有一旁的乌满霜。
她怔怔地看着同千轮翼前往厨房的盛阿姆的背影，手背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妇人手掌心留下的一丝温暖。
这丝温暖，让她心里也泛起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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